鷹背上馱著太陽的國家
在這裏,哈國人見麵時男人間打招呼都互相說:“平安與你同在!”這個問候時直接從阿拉伯語來的。而俄羅斯人打招呼和西方人相同,“早上好!下午好,晚上好!”哈國人見麵,男人間必定握手,關係越近握得越給力。一天見幾次就握幾次手,是個練握力的好地方。
哈國男女平等,公司裏女性的比例接近40%。哈國極其重視教育,隻要大學畢業出來的專業和英文都非常好。讀書或出國留學,國家給極大的補貼,基本屬於免費。這裏看病和藥品是100%全民醫療。公司裏需要一點力氣的活,全是男人來做,女人理所應該地旁觀。
中國人看上去和哈薩克族人沒有什麽區別。隻要我不開口,哈國人都認為我是本地人,公司飛機上的空姐、食堂裏的阿姨、其他部門的翻譯MM。第一次見我的人無一例外地把我當成哈族的,張口就用哈語和我說話。當發現我發呆著,立馬切換為俄語,因為俄語是通行的。在哈國大城市長大的孩子們,不一定會用說哈語,但俄語是必須懂的。當發現我對俄語還是呆姿保持不變時,這下輪到他/她發呆了。在這裏說英語的外派人數極少,基本上他們的皮膚比我白幾個數量級。當哈國人猜我的故鄉時,有猜馬來西亞的,夏威夷的,墨西哥的,反正哪裏太陽足就往哪裏猜,把赤道邊上的國家猜了一圈。看來我以後要向女士們學習,開始美白了。
我來了不久,堅持用最簡單的哈語向他們問候,以示對所在國文化的尊重。幾個同事一激動,建議我移民哈國,嗬嗬。
不敢恭維的是這裏的海關,規條嚴格,堅決罰款。“二”在這裏是個神奇的數字。物品帶入境,任何東西都隻能一件,如果到了“二”或更多,就等著被罰吧。而且入境的行李是每個人一一過X光,別想混過去。兩台電腦(IPAD也算電腦),兩台相機,兩個鏡頭,你就等著罰款吧。而魚子醬的規定至今也沒整明白。你可以買,但帶不出去,海關查到會沒收。這基本屬於仙人跳了。在這裏的外派基本上都要自願或不自願地作驢子,替哈國同事帶入各種電器,衣物,甚至汽車。這裏的商品價格至少比美國高40%。我每次離開這裏回美國時,最大號的行李箱空空蕩蕩,需要找很多包裝紙充填,以免箱子損壞,而來上班的箱子盡著最高的允許重量裝,除了給同事帶的東西,就是食物、零食和酒了。 外來的零食在這裏很受歡迎。
幾年前電影“波拉特”惡搞了這個國家。電影初衷或許是想搞笑,但反襯出一些人自以為是的傲慢、無禮和無知。因為那部電影裏描述的根本於事實出入太大。我哈國同事來美國,在移民檢查口,移民官看見她的護照,認真地說:“哈薩克斯坦?有這個國家麽?這是想像出來的國家吧?”另一位同事來美國,遞上護照,那個移民官大聲說,:“哈薩克斯坦,你是從波拉特的國家來的!”聽了這個,我隻能說很無語。有多少次我在美國見過一些人慷慨陳詞,評論著某個國家時,我時而會禮貌地問他/她:“你去過這個國家麽?你在這個國家居住過生活過麽?”奇怪的是,一般說這些話的人都不曾去過他/她在評論的國家。我不明白為什麽有些人總居高臨下,自以為是。
哈國的國旗上是一隻展翅的鷹馱著太陽,可見鷹的地位之高。
哈國男人大多喜愛騎馬,拳擊,摔跤。 從他們喜歡的運動可以看出他們對力量的崇尚。由於吃奶和肉長大,身材比較高大,膂力過人。哈國的男人一般不會紳士般地為女士拉著房間的門,但另一方麵又很血性保護著本國的女人。幾年前,在阿特勞的一個酒吧,一個西方的外派喝高了,在領取寄存大衣時和櫃台內的女孩子發生口角。仗著酒勁,這家夥出言不遜還做出下流的手勢。酒吧裏的哈國男人看見了,就走到酒吧門口等著這個家夥。 當這個外派一跨出門口,就被哈國人群而上之,被打得奄奄一息。第二天被飛機運出國治療。這就是狼圖騰裏描寫的群狼戰術,他們的強悍連俄國人都敬畏。在哈國,嚴重超速開車和交通事故常發生,我估摸著他們把車當馬來騎呢。在阿特勞市區,不少豪華轎車飛馳電掣,一出了城基本上全是豐田越野車,因為路麵狀況很不好。
伏特加是這裏俄國人必喝的酒,他們喝伏特加如同喝水一般。俄國人受的教育極好,專業能力超群,但他們有個毛病,一喝就喝多,喝多了就容易惹事。他們告訴我斯大林格勒戰役能戰勝德軍的一個重要因素是伏特加比Schnapps(德國的酒)有力。而哈族人也很能喝,但不嗜酒。因為宗教原因,新一代提倡回歸傳統,遠離酒精。
和中國女人一樣,哈薩克族的女人滿溢著東方的韻味。她們眼睛烏黑,睫毛很長,直率活潑。唱歌和舞蹈是融於她們血液之中一般,一高興就可以舞起來。可謂: 奔放而不輕浮,火熱但不灼人。
哈族女人是害羞的,她們很少會主動;但內心卻是熱辣的。她們中間的不少希望可以出去生活,到外麵看看,有著自己的夢想。所以持西方國家護照的男士還是很受歡迎的。我曾經見過一個美國的外派在食堂裏看見幾個女孩子走過來,專門將胸前工牌正麵翻過來,因為藍色工牌秀出了他是美國的外派,真的令人發笑。每周六的舞會上,很多本國的女孩子希望結識男友,尤其是外派來的。但大家都知道,哈族的女子很認真,所以外派朋友們不認真就不敢戲水。
不少外派的西方男士到了這裏被這裏的女人迷住,成就了一些跨國姻緣。單身男士如此,連有了家室的男士也難免。一旦陷入其中,很少再能擺脫情網,結果一水兒離開了原來的家庭。畢竟東方女人是神秘狐媚的。
然而在前麵說過,不如意甚至悲劇落幕比美麗童話多。
當年蘇武沒準多少也是不慎醉如花叢,在塞外才一待就是十八年的。
值得一提的是,這裏的自然環境太嚴酷,酷暑嚴寒和風沙,在哈國人身上過早留下印記;這裏的女人如同鮮花,但花期不長。
哈國可以用許多美麗詞匯形容,粗曠,豪氣,但這裏的字典裏絕沒有“小資情調”;這裏的人感性多於理性。
最後引用哈薩克斯坦詩人穆哈哈力·瑪哈泰耶夫的《愛情對話》作為本文的結束吧。。。
我變成飛鳥, 無影無蹤, 你怎麽辦?
我會尋找你, 直到永遠。
我掉進火海, 你怎麽辦?
我會伴隨著你,
燒成灰燼
我變成蒙朧的幻影, 你怎麽辦?
我會變成千股清風, 永遠追逐著你
我給你帶來憂愁, 你怎麽辦?
別說了, 親愛的,
我什麽都能承擔。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