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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是在這點上,人們一而再,再而三地前仆後繼,犯著同樣的低級錯誤。到後來,一次次祈求,希望能用錢贖回健康,但等著的多半是遺憾和含恨!
幾年前,東莞首富在廣深高速路的某下匝路旁,造了一家非常豪華的民營醫院,號稱東南第一大醫院。然後,就在醫院快落成時,第一個住進去的居然是他自己。最早 送走的人,也是他自己。他患了胰腺癌,知道我是這方麵的治療專家,並得知我正好在深圳。他的一幫助手就在機場把我“攔截”了。拽著我,車開到了該醫院。我 非常感歎,有這麽好的醫院,這麽好的設備。因為準備開業,故隻有幾個病人住著。最重要的就是他本人,是他自己投資這家醫院,並首先收治了自己。不能不說是 種諷刺。然而,我見到他時,病已屬晚期。由於剛在香港做了個手術,失敗了,造成胰瘺,發燒,痛苦不堪,已無妙計可施。雖努力了,最後還是無奈地走了。對這 家豪華醫院的擁有者,我無言以對,沉思了許久許久。
我 老家有個房產商,曾排行當地首富,身價幾十個億。他一心抓錢,當地口碑不佳,認為他很摳。甚至,作為大老板的他,與民工會因為運石沙多了幾塊錢而發生爭 執。他患肺癌後,初期病情不很重。如此狀態時還死摳著錢不放,把錢看得比什麽都重要,沒很好地遵醫囑。結果,情況一天比一天糟。這時,他大概意識到大事不 好了。懇求我再出一趟診,告訴我願意以多少財產來換他一命。我淡淡地笑了,很委婉地說:醫生不是萬能的,很多東西有內在規律,如果早一兩年意識到這,也許 就不會這樣!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他變了個樣,到處撒錢。臨終遺言還特別要求出殯時,靈柩車沿著他開發的樓盤巡視一圈……也許是依依不舍或心有不甘吧;但留 給眾人記憶的,隻能說是他糊塗,沒有搞清楚錢與命,孰更重要!
上海近郊有個房產商,合作夥伴患癌長期在我處治療。他被確診為胰腺癌,家人騙他是胰腺炎,做了手術,算是比較成功的。自己以為無所謂了。合作夥伴知情,勸他小心,生意放一放,他深不以為然。認為自己有的是錢,能住最好醫院,用最好的藥,根本不當回事,我行我素。術後9個 月出現肝轉移。這下慌了。找到我,苦苦哀求。看我對他沒有特別的承諾,不放心。第二天我正好外出。他知道了,讓成年的孩子在校門口攔住我,一定要上他的 車。車上,孩子和我“談判”,說我能維持他爸兩年,將付百萬酬勞!我說:對不起!我不做這個交易。我的錢夠花了。你爸很危險。我隻能盡力而為。
其實,很多情況下,錢隻是一堆紙而已。
常有癌症中晚期患者或其家屬信誓旦旦地說:砸鍋賣鐵也要治好病!有這個意願是好事,但它並不能感動“病”啊!病就是病。對付病,臨時抱佛腳,沒用!。
在重商主義氛圍濃烈的現代中國,很多基本的東西被扭曲了。
例如,很多人就認為:錢比命重要!錢財高於一切!權力也高於一切!而真正高於一切的生命卻一般情況下不被重視。
很多人鋌而走險,貪贓枉法,貪汙腐敗,也是這種可悲的根源在作祟。
我們前麵說過:張淳淳“人生賺那麽多錢,結果隻是讓你住頭等病房”這句話,注定將成為經典。因為它揭穿了重商主義和金錢至上者的致命悲哀。
這隻能說是一種時代和民族的悲哀!
但願這種悲哀能盡快地消解。
我們呼籲:要尋回對生命本身的敬畏及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