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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朝風雲 第一百二十八章 風潮乍起

(2015-01-13 17:32:29) 下一個



數日之後,李辰率領出征的華部軍押解著大批的俘獲的人口牲畜等凱旋返回蘭州。
蘭州軍民聞訊,一時萬人空巷,舉城而出歡迎他們的歸來。此番華部軍出征草原大捷而還,一掃一年以前河陰大敗的陰霾,金城上下無不歡欣鼓舞。隻見金城西門外人流如織,一片歡聲笑語。
時值六月,陽光明麗溫暖,山野田間,到處綠意盎然。就見出征華部軍的隊伍,如同是一條黑色的長蛇,蜿蜒曲折,從遠方緩緩而至。
在隊伍的最前列,何勇雙手高擎紅地白花的華部大旗當先策馬而行。在他身後二十騎具裝甲騎一字橫列,冷鍛鐵麵寒光四射,如同一堵鐵牆般護衛大旗前行。緊隨其後的,是數不清的牛羊馬匹等牲畜,在兩旁輕騎的驅趕下,卷起漫天塵土,迤邐前行。迎候的人群頓時歡聲如雷。
待繳獲的戰利品過盡,華部軍隊列漸漸行至近前,卻見大軍徐進如林,鐵甲如流。無數旌旗漫卷飛揚,將士們手中的矛槊的鋒刃在陽光下耀人雙目,不可逼視。一股鐵血肅殺之氣充溢天地之間,昭示著這是一支血戰歸來的虎狼之師。人們的歡呼聲愈加高漲起來,華部軍將士此刻人人麵上發熱,難掩激動的神色。沒有什麽能比得勝而還,在家門口接受親人們的歡呼更令人感到自豪了。
在隊列中央的大纛下,李辰頭戴鐵盔,身穿一件普通的明光鎧,裝扮和簇擁在周圍的衛士們並沒有什麽兩樣。但是將士們望著他的眼光中滿是崇敬,紛紛下意識地和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無人和他並轡而行,就是賀蘭兄弟這樣的重將也不例外。
連續的行軍和作戰使李辰滿身征塵。他臉上原本修理得非常整齊的胡須,如今象雜草一樣四處叢生。汙垢和高原上灼人陽光的照射,讓他原本白皙的臉色也變得黝黑發亮。隻有如星的雙眸,依然閃亮如故。
見到李辰,蘭州一眾文武官員在賀蘭武,蔣宏,裴萱的率領下一起大禮而拜,
“恭賀大將軍(使君)奏凱而還!”
李辰翻身下馬,還禮道,
“有勞諸君相迎!列位守禦後方,殫精竭慮,使我出征無憂。辛苦了!”
“此職下等本分!”
官員們眾口一詞,禮畢而起。
在大家起身的一瞬間,李辰和裴萱四目相交一瞥,暗自傳情。但又倏然而分,李辰卻是沒有留意到裴萱眼底的憂色。他正向眾人微笑寒暄,卻意外地在在人群中發現了裴寬。就見裴寬上前一步,揖手大禮道,
“恭賀李使君蕩滌虜塵,澄清邊外,保境安民,造福一方。”
李辰訝然還禮道,
“多謝裴公!卻不知裴公何時到此啊?”
裴寬道,
“下官數日前才至,不意使君已然出征。然使君兵行雷霆,須臾間已平定胡部,奏凱而還。誠孫武再世,用兵若神!”
李辰笑對裴寬道,
“此非吾之能,皆為將士們用命,裴公謬讚了!隻是在下忙於兵事,率部出征,卻是怠慢裴公了。”
裴寬揖手道,
“不敢!下官得長史大人款待,禮遇備至,不勝惶恐。隻是此番冒昧前來,唐突尊儀,還請使君勿罪!”
李辰看了裴萱一眼,見她麵色如常,知他們舅甥必已溝通無礙,便對裴寬拱手道,
“裴公客氣!隻是大軍甫還,諸般頭緒。還請裴公暫待幾日,俟事粗定,我自請裴公來府中宴敘。”
裴寬揖手稱諾。


李辰回到蘭州之後,封賞有功,優恤陣亡,安置俘虜,分配繳獲等等忙了個不可開交。此番出征大捷,所獲豐厚,讓李辰心中不免有幾分得意,頗有些意氣風發的意思,所以沒有注意到裴萱似乎有些心事,在他麵前幾番欲言又止。
過了幾天,李辰諸事初定,方得空請裴寬入府敘話。
驃騎大將軍府後堂內,二人敘禮已畢,各自歸座。卻聽李辰言道,
“耽誤了這許多時日,才得與裴公相晤,實非得已,還請裴公見諒!”
裴寬行禮道,
“不敢!使君日理萬機,夙夜匪懈,此誠百姓之福也。倒是下官攪擾了使君公務,罪在不赦!”
李辰微笑還禮,
“裴公客氣!公門第高華,官居清流,今不遠千裏前來,得親聆教誨,辰幸何如之!隻是這金城鄙陋,唯恐怠慢了裴公。”
裴寬撫髯道,
“此前或謂金城為苦寒邊陲之地,如今親眼所見,方知其水利大興,物產豐饒。更兼使君政通人和,治理有方,竟是域內難得的一方淨土!”
李辰擺手笑道,
“裴公謬讚!”
裴寬看了一眼李辰道,
“此番我實是為家秭和外甥二人而來。原想她們在金城受苦,故欲將她們接回長安。然如今見麵,始知她二人安好無豫,誠大慰吾懷。”
李辰有些尷尬地對裴寬道,
“請裴公放心。我對李夫人(裴萱的母親)持禮後輩。對葳蕤也是以禮相待,半分不敢唐突輕慢。”
裴寬點頭道,
“此間種種,她們已盡言吾知,知使君一向禮遇不輟,相待甚厚。寬無以為報,惟在此拜謝使君大恩!”
說罷,裴寬起身來到廳堂中間,對著李辰的座位大禮而拜。慌得李辰也忙離了座位,來到他麵前大禮回拜。
然後李辰將裴寬扶起道,
“裴公何必如此?此事皆由辰而起,然大錯已成,惟此冀可相補一二耳。”
裴寬歸座道,
“你與葳蕤之事,她已盡言於我,惟歎造化弄人。她既心誌已決,我也不便置喙,唯望你二人攝自珍重。她才識不凡,惟自幼受寵,故性情高傲,還望看在她對汝過往不咎,一片真情,萬務相容為上。”
李辰聽得臉上火辣辣的,隻得肅容揖手道,
“敢不受教!”
裴寬歎道,
“說來葳蕤能得你賞識信用,亦是她的緣法,如此也不枉她一身所學。如今時局紛亂,天下未寧,世間多少士人空懷忠義,卻報國無門!”
李辰知道裴寬出身高門,出仕極早,素有清望。然自毅然舉族西歸,雖忠義之舉享譽朝野,卻始終未獲重用。想來也是心中難免鬱結。但是穿越過來的李辰卻是明白,整個西魏,北周都是六鎮武人集團一手建立起來的,這就決定了這個政權必然會一改從前北魏門第選官的方式,而變為以軍功授職。魏晉以來的門閥製度,將不可避免地逐步走向衰亡。李辰對裴寬沒有什麽惡意,相反對他始終秉持忠義覺得十分欽佩。也更因為他是裴萱的親舅舅,所以想有意開解他一番。李辰沉吟片刻道,
“自鑾儀西幸,國朝粗定,外有東虜虎視眈眈,必欲滅我而後快,內則地狹人稀,民生凋敝,此誠生死危亡之際也。故朝廷首重者,乃是力戰克敵,保境安民。敢問裴公,若東虜舉國而來,試問門第文采,哪樣可以退敵?公門第高華,文采清貴,昔日四海承平,文治天下,憑此足以得授高位,秉持國政,然於今其勢已易,又複可得乎?”
裴寬一時無語,他雖感情上無法接受,但心中也明白李辰說的有道理。現在形勢如此,西魏立國四危,一戰不勝,便有江山傾覆之險。自然是首重軍功,因為隻有不斷打勝仗這個國家才能生存下去。
李辰接著道,
“故以辰愚見,國朝如欲與東虜相爭,進而掃平天下,則必然鼎新革故,氣象一新,裴公當以有備才是。”
裴寬沉思片刻,最後點頭道,
“使君言之有理,寬受教了。如今時局艱辛,吾輩自詡忠義,當思報國,為君王分憂。此番回京之後,必自薦效命於軍前。”
李辰鼓掌稱善。
卻聽裴寬道,
“下官另有一事相求。”
李辰忙道,
“裴公請講無妨。”
裴寬道,
“某從弟泥,自幼熟讀詩書,胸有經綸。他此來金城,欲出仕於使君門下,為國效力,不知可否?”
李辰頓時喜出望外,自從他弄死了隴西李氏的兩位家長,惡了天下士族。士族高門對他極為敵視,更不要說來為他效力了。由於士族們掌握了當時的文化知識,所以李辰的手下始終人才窘迫,一個女子裴萱都被當成了寶貝疙瘩。如今裴寬命他的從弟裴泥出仕蘭州,意味著當世高門河東裴氏與他冰融前嫌。這不僅意味著裴泥這個人才的加入,也意味著久鎖的人才大門被打開了,今後可能會有更多的人加入到他的陣營。
李辰大喜之下,連聲道,
“這如何不可,辰求之不得!”
裴泥立刻被傳呼了進來,李辰見他人物俊俏,言談儒雅,心中更是高興。當即延聘他為布政使屬員,讓他先在蔣宏手下熟悉蘭州政務,日後根據表現再做擢升。
裴泥退下之後,裴寬對李辰揖手致謝。李辰笑道,
“此為國家擇能,義不容辭,何謝之有?”

兩人經過一番交談,不知不覺中距離拉近了不少。就聽裴寬道,


“下官明日便要轉道他處公幹,就此向使君告辭。”


李辰吃驚道,


“裴公這就走麽?”


裴寬點頭道,


“職責在身,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李辰道,


“那我今夜就備薄宴,為裴公餞行。”


裴寬行禮道,


“怎敢有勞。隻是臨別之前 ,卻有一言,不得不與使君相告,請恕無禮之罪!”


李辰心中奇怪,但仍道,


“裴公但講無妨。”


裴寬麵色凝重,撚須沉吟片刻,方斟字酌句地道,


“下官此來金城之前,風聞長安坊間有些傳言,卻是與使君夫人有涉…”


“迦羅?”


李辰聞言心中一沉,剛才麵上尚存的笑意也漸漸冷凍,他沒有做聲,隻是目光如刀般緊緊盯住了裴寬,靜待下文。


裴寬看了一眼李辰的臉色 ,猶豫了一下,方緩緩道,


“或有言尊夫人,行止不羈,屋闈不靖…”


李辰瞬間隻覺得全身的血都已經湧到了頭頂,心中如同被千斤巨石碾過一般。


裴寬見李辰刹那間已是臉色鐵青,額上青筋暴起,那眼中似乎要噴出火來,仿佛就想要一口吞了自己。饒是裴寬聞多識廣,也是心中一顫。此刻,他方意識到這個上座的年輕人,不僅是微笑從容的後輩,更是殺人盈野,手握虎賁之師的大將軍。李辰此刻渾身殺氣四溢,整個堂中的氣息為之一窒,安靜得就算地上掉根針都聽得清楚。


過得片刻,李辰收斂心緒,對裴寬一點頭,


“你繼續說。”


那聲音幹澀得似乎能拉破嗓子。


裴寬隻得硬了頭皮道,


“此皆為市井之言,不可全信。然夫人青春年少,卻又與使君相隔千裏,閨房寂寞,故世人真偽莫辯,一時甚囂塵上。使君轉戰千裏,功勳卓著,乃國之柱石,餘唯恐傳言四散,有損使君名譽。又若是人有意布此流言,但恐其所圖深遠,也請使君早以為備 。言語荒唐,有辱清聽,還請使君恕罪!”


裴寬說罷,揖手而拜。


李辰聞言心中稍平,勉強道,


“裴公不必如此。辰還要謝過裴公直言。”


裴寬連稱不敢,之後便向李辰道別。李辰此刻再也沒有心情擺什麽宴席了。他略客氣兩句,便送裴寬出門。



送走賠裴寬以後,李辰回到後堂靜坐無語。他如同是剛剛經曆了一場頭腦的風暴,此刻腦中空空如也,片葉不存。隻有裴寬剛才說的那幾個字在腦中往複翻滾,
“…行止不羈,屋闈不靖…”
李辰一時手足冰冷,似乎整個身體都已經失去了力氣,就連一根小手指頭都無法移動分毫。
不知何時,李辰腦海裏開始閃現出迦羅的影像,就好像對焦一般,迦羅嬌美的容顏漸漸清晰。那是婚禮上迦羅華服彩樁,端莊華貴,是新婚之夜的嬌羞無限,是她披甲持弓,英姿颯爽,是秦州街頭的純真甜美……。
“不會的,迦羅她不是那樣的人!”
李辰突然覺得腦中一鬆,頓時清明不少。此刻雖然心中仍然象壓了塊巨石般難受,但是似乎腦子可以重新思考了,身體也恢複了力氣。
“是什麽人散布了這種流言,目的又何在呢?”
李辰緊張思考著。迦羅回長安時間並不長,知道他們夫妻鬧了生分的人也不會太多。可這個流言卻一時來勢洶洶,可以斷定這事一定不會這麽簡單,當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有意為之。李辰覺得自己聞到了裏麵濃濃的陰謀的味道。
看來有人是盯上自己了。而迦羅身份特殊,被別人當作了攻擊的靶子。這傳言無疑是想要在自己和宇文泰之間製造矛盾。迦羅如果不貞,自己勢必不能忍,但如果處置了迦羅,則必然得罪宇文泰。自己和宇文泰之間原本因聯姻而穩固的關係,勢必形同水火。
“此計好毒!”
李辰不由在心中冷笑,就憑這幾句傳言,難道真的就能讓自己和宇文泰反目嗎?
李辰的腦海中突然間電石火光般一閃,
“難道是確有其事?”
光憑幾句流言自然無法撼動李辰和宇文泰之間的關係。宇文泰就不用說了,那是當世手屈一指的梟雄。而李辰也是見識不凡,稱雄一方,自然也不會輕易為流言所動。但是,但是,如果流言是真的呢……
李辰頓時臉色蒼白,心中如墜千鈞。這流言隻怕並非空穴來風!
李辰倏然抬頭,對門外的侍衛大聲喝道,
“速傳保安都督劉鏞即刻覲見!”

不多時,蘭州保安都督劉大郎便飛馬趕到。他進屋後向案後端坐的李辰躬身一禮,
“職下劉鏞參見大都督!”
“請起!”
就聽李辰劈頭問道,
“保安總局近日可有來自長安的線報?”
“長安?”
劉大郎驚訝地抬頭望了李辰一眼,他這段時間幾乎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針對咄力骨部的情報探查上,卻沒想到李辰今日急急召見自己,上來卻是問他有關長安的情報。
他忙行禮道,
“啟稟大都督,職下近日忙於草原戰役,倒是沒有十分留意長安的情況。長安距離遙遠,交通不易,數月方有一報。據職下所憶,似乎並無大事。”
李辰不由分說道,
“去將從去年臘月起,收到來自長安的線報統統拿來,我要親自過目。”
去年臘月,是迦羅回到長安的時間。
劉大郎受命而去,過得不久,就已經將線報拿回來呈上。來自長安的情報不多,隻有薄薄的一頁。李辰接過一看,上麵字跡歪歪扭扭,他不禁微微皺眉。劉大郎在下邊侍立,心中不免忐忑。
李辰將情報攤在案上細看,在心中默念,
“…大丞相於行台置學,取丞郎府佐德行明敏者充學生,悉令旦治公務,晚就講習…
…朝廷以開府儀同三司李弼為司空…
…坊間或有傳言對主母不敬,望速迎之歸於金城…”
……
李辰心中如遭重槌。如果僅僅是傳言,保安總局的密探就不會要求將迦羅盡快接回蘭州了。難道說這是真的?不知不覺李辰雙手緊扣案麵,指甲卻是將紙麵都劃破了。
靜默半響,李辰方不含一絲感情地對劉大郎道,
“無事了,你去吧。”
劉大郎暗鬆一口氣,才要行禮告退,卻聽見上麵李辰又道,
“你下去從保安總局選幾個得力之人,要熟悉長安情形的,叫他們隨時待命。”
劉大郎忙秉手道,
“職下遵命!”
劉大郎去後,整個堂中又陷於沉寂。過了半響,卻聽李辰對門外侍衛道,
“去請裴長史過來!”

裴萱聞迅,忙從前堂趕了過來。
裴萱知道今日李辰和裴寬相晤,可能將談及那件事。她雖說今日端坐前堂,卻是一直有些心神不寧,怎麽也無法靜心於眼前的政務,似乎一顆心兒早就飛到了內堂。而手下人也源源不斷地將內堂的情形悄悄報於她知,
“裴老大人已經離衙。內堂沒什麽響動…”
“使君傳見保安都督…”
“使君傳見大人…”
裴寬上次和裴萱說起長安市井中關於迦羅不貞的傳言,卻是讓裴萱驚得麵容失色。雖說裴萱對搶了自己心上人的迦羅心裏決無好感,並對她招惹上這些千夫所指的流言甚至心中有些報複的快意。但她也不敢相信這個剛強的貴族少女真的會做這種事。裴萱已不是當初那個思維單純的少女,多年政務的曆練使她如今眼界過人,她敏銳地發現這裏暗藏玄機。如果李辰因此與權臣宇文泰交惡,將給整個華部和蘭州都帶來難以預料的後果。所以這件事必須盡快讓李辰知道,並迅速處置。
經過再三考慮,裴萱還是決定請裴寬當麵告訴李辰,而不是自己去轉告,她不想讓李辰覺得自己有任何幸災樂禍的意思。
裴萱來到後堂與李辰見禮。李辰伸手將她扶起,
“葳蕤不必多禮!”
裴萱抬眼看時,李辰已是神色如常,但裴萱細心地發現,李辰雙手猶自微微顫抖,暴露了他正在極力掩飾內心的激憤。
裴萱不由心中一酸,卻是有些心疼他。她尚不知該如何出言安慰一番,卻聽李辰問道,
“今次給大行台的報捷文書發出了嗎?”
裴萱正容道,
“前日就已遣人快馬送出了。此刻恐已追之不及。”
李辰點點頭,他轉身背了手低頭在屋內走了幾步,若有所思。裴萱也隻是靜靜地注視著他的舉動。李辰突地抬頭問道,
“斬高敖曹所賞的那每年五百段絲絹,今年的份額送來了嗎?”
裴萱想一想答道,
“還未曾到。”
李辰長籲一口氣道,
“好,勞煩你馬上修書一封給長安大行台去催討。”
“遵命!”
裴萱躬身而禮。李辰點點頭又道,
“再煩你書一封調兵文書給都指揮衙門,調阿檀和一千騎兵聽用。”
裴萱聞言心中一動 ,
“郎君可是要出行嗎?”
李辰眼望窗外,平靜地道,
“我要去趟長安。”
裴萱渾身一震,但旋即鎮定地大禮拜下,
“妾惟祝郎君此行得嚐所願,平安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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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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