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的中西南部行 – 爬梯

       才發現這一天幾乎沒有留下照片，省了找照片的時間。

       第二天一早我們吃過早飯就往回趕。上午我們兩家客人都有各自的活動。他們要去見同學，我們去見我家的親戚。下午的party會有好幾家校友到來，二十幾口人呢。女主人這幾天真是辛苦了，她每天就好像住在廚房裏，永遠都有幹不完的活。說起這家主人，人家可是正宗的上海人，但他們給所有人的印象都是楊東平筆下的“最不像上海人的上海人”。我們出門以前女主人就已經開始準備晚上party的菜，等我們下午回來好多菜都已經備好或已經變成半成品。

            我們做客人的也不能太懶。一回來我就趕緊加入打下手的行列，幫女主人減輕負擔。另一家回來以後也把晚餐的主食搞定了。上海人做菜就是精細，刀工火候一絲不苟。如果是我請這麽多人來家裏吃飯，就會怎麽粗怎麽來，簡單量大，管飽沒問題，美味就別想了。可人家上海女主人就是舍得花功夫，有個大盤菜裏麵很多肉絲，她切得就像筍絲罐頭裏麵的筍絲一樣細，均勻美觀。我自己啥時候切過肉絲？上輩子的事吧？還有一盤魚片，是那種我經常涮火鍋用的魚片，鮮嫩不易破碎。她把每片魚都先炸過了，然後加上蔬菜，木耳等配菜炒出來居然好吃多了！我可是從來也不會費時間幹這種事的，太麻煩了。我以前經常用微波爐做這種魚，後來終於吃膩了。我還會給自己找個理由：不健康啊！但家裏請人吃飯必須以好吃為主，至於健康，相信大家都有自己的標準和做法，開party就別講究了，否則破壞氣氛。女主人忙了一天應該是累壞了，最後居然忘記了烤箱裏的一大盆排骨，這個最大最有顏值也最美味的硬菜。好在我們還要接著住兩天，便宜我們了。

            客人們陸續駕到。每家都帶了一個菜，就像三十多年前我們剛來美國時一樣，一開party就是主人準備主菜和主食，客人隨便做個什麽菜帶來都可以。我的做菜水平差強人意，所以每次都很糾結帶什麽菜，既不想太費力不討好，又不想太湊合而顯得沒有誠意，所以有時就幹脆帶酒，反正葡萄酒總有人喝。今天我們既不做主人，逃脫了責任和勞累，也不算隻來party的客人，回來的路上買了些新出爐的點心算是安慰了自己。躲過了雙重糾結，幾十年不遇的好事。

            盡管都是校友，我卻誰都不認識，除了主人家裏的幾位之外。大party有個缺點，就是很難和某個人聊個痛快。往往是東一榔頭西一棒子，陪著笑臉和這個扯些表麵的東西，和那個聊兩句不疼不癢的，轉頭再誇幾句這家的孩子，讚兩句父母能幹年輕等等。白天累了一天，晚上還不能放鬆，在這群我並不認識的人當中陪吃陪喝陪聊。當然我不是主人，遠不如他們辛苦。但我也不能逃之夭夭啊，麵子還是要撐住的。白天吃多了，晚上看到滿桌的菜就已經飽了。不是菜不好，事實上有很多我喜歡的菜，蔬菜也很多。隻是有點身心俱疲而已，我寧願在廚房幫主人幹活。

            校友聚會不可能隻聊學校的那點事。大家都出國多年了，孩子大都工作甚至成家有孩子了。幾位女士驕傲地用手機曬著自己家裏的房子，外麵的景色，孩子的漂亮照片等等，我卻完全無感。我更有興趣和別人交流怎麽保持自己的身心健康，退休以後都有哪些生活內容等等。好在幾個小時過後大部分家庭都離開了，我也給了自己一個理由上樓回房間了。後來知道有兩家很晚才離開，還展開了激烈的政治辯論。幸虧我不在，否則弄不好會卷進去。半夜被吵醒，原來是客人離開後剩下的人又繼續爭論。

            第二天大家都累了，晚上他們都是後半夜才睡。我雖然早上床了，也沒睡好。這兩天養豬式吃喝，身體極不適應。加上幾乎沒有時間鍛煉，夜裏睡不踏實。

[AprilMei]

回複 '林向田' 的評論 : 還好我不在。這段時間和誰都不能談政治。

[林向田]

朋友、同學聚會不能談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