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稱肖君為兄,不樂意,說小半歲是弟。是同門兄弟,他是師傅的正牌弟子,我是原來師傅因政治原因被開後來投靠的雜牌掛單弟子,當然他是師兄。兄弟公案了結。
師兄是清華有名的男高音,他一張口下麵的美眉不比劉歡崔健少。實習時在工廠宿舍高歌,萬巷皆空。嗬嗬,在前麵的當然是...。
嗓子好、樂感強和耳朵尖是娘胎裏帶來的,能唱。但要唱得好,如高音拔得上去、低音壓得下來、還有很多音盲師弟說不上來的技巧,就要高人來調教了。
清華為調教師兄是下了血本,送到全國音樂界的最高學府“中央音樂學院”學習聲樂。兩年,每周兩次,一次樂理和一次聲樂。音樂學院也真買清華的麵子,派出大師級的大腕調教工科業餘歌手。
師兄的第一年聲樂由郭淑珍老師上課。那可是莫斯科音樂學院畢業的大腕。此導師非我導師,我倆研究生導師是難得一見,師兄的聲樂導師是單兵教練,每周一次、一對一、麵授耳提、密傳天機。明白了,師兄現在耳朵不好是給郭老師提拎壞的。
第二年更是赫赫有名的錢學森夫人蔣英教授。這次可能沒提耳朵,因為現在想起可通過師弟的二十四道彎和蔣老師拉上關係,蔣老師提前五十年買麵子了。
樂理,不就是什麽二分之一、四分之一和附點,不就是什麽強弱弱和強弱強弱,師弟都懂。不是吹的,初三音樂得過七十分。不是唱出來的是筆出來的。老師不忍聽我的讀歌,特赦筆試。真不明白為什麽沒有人愛聽我筆出的歌?前麵的是開玩笑,師兄學的可不是音盲能忽悠出的樂理。
師兄每周兩次去鮑家街上課,功課一門不能少。鮑家街在哪裏不知道,光從二號樓到清華園31路車站就不近。真不知師兄是怎麽安排這有限時間的。
師兄畢業時有兩張牛校的文憑,清華的和正經八百的”中央音樂學院結業證書“。那個年代有幾個有這樣的能耐?
更牛的是師兄還得了清華的優秀畢業生獎章,俗稱金質獎章。我們係小三百號畢業生隻有三個得了這項殊榮。可能有男高音的因素,但要是成績單上有三分或四分多於五分,這金質獎章也是萬萬得不到的。明白了,師兄學透了愛因斯坦的理論,用相對論把有限的時間抻長了。
金質獎章和男高音結合是大好事,但給師兄帶來的是厄運。分配沒有因此和已在北京成家而留京,師兄被踢到沒人願去的毛太子和陳三兩的沈陽。不但如此,病退後被從醫院帶病踹回沈陽。更甚者,黑材料接踵而去,報到後就批鬥伺候,這“殊榮”全國可能也沒幾個。原因嗎?金質獎章和太出名。在師兄掄鎬戰天鬥地時廠裏那些萬巷皆空的粉兒不知是否在欣賞無產階級鐵鎬和資產階級凍土戰鬥的的亢鏘聲。
還好萬歲隻是喊的,師兄和全國人民一樣有了好多年的好日子,可惜人生最好的年華已逝去。
同學聚會想重溫我們青春的快樂,請師兄再展歌喉。“近年來,聽力大大下降,唱歌講究練耳,聽力不好,音準就成問題,會跑調,所以,現在不大唱了。”其實師兄在清華百年校慶演出時唱得還是非常好的,隻是師兄有自己的更高標準。
藝術是相通的。唱得少了,師兄揮起油畫筆。“三年前開始學畫畫。不像唱歌,受到專門訓練,我畫畫基本靠自己琢磨。現在信息很發達,網上一查,怎麽畫油畫,如何畫樹,如何畫水,應有盡有。關鍵是多動手,勤練習。”。
看了師兄的幾幅油畫作品,的確有如小敏的“我不懂油畫,但看了後感覺眼前一亮,形象逼真。真的感覺很不錯。”和旭大哥的“很有水平,光影色彩準確明亮,不是畫匠,當稱畫家!“。噴一句,就是和師兄人一樣,畫風有點嚴肅。
師兄比我小,但也是快八十的老人了。身板筆挺,精神抖擻,不像這個年紀。在學校時忙著上課開會唱歌勞動,工作後忙著被鬥,哪有時間鍛煉?真不知師兄的好身板哪裏來的。師兄給出答案,“畫好一幅畫,少則月餘,多則數月”和“油畫一般是站著畫的”,“一天站兩三個小時下來,相當於長跑了”。恍然大悟,師兄是以站代跑,每天在跑馬拉鬆。
師兄是同學中最全麵發展的,我服。誰要不服站出來唱一個,站出來畫一幅,站初個馬拉鬆。
還想忽悠,突然想起師兄和胡主席相識,萬一忽悠過了頭給告上去了那還有我的好?打住。
庸貓,2018年二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