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華記憶點滴-西紅柿

現在市場有各種各樣的非常好看的西紅柿，但就是沒西紅柿味，不好吃。科學家搞出了各種轉基因，西紅柿也有，但到底對人類是好還是壞沒人能講得清。太複雜了，這裏麵有利益集團的因素，也有認知的因素。

有判斷西紅柿是不是轉基因的坊間秘籍，但這和轉基因好不好的民間爭議一樣無法判斷對錯。買的西紅柿是不是轉基因要問種它的農民，到哪裏去問？就是找到農民，他們也不一定知道，現在的種子已不是他們自家留的而是從種子公司買的。追到種子公司，那也隻是一個唯利是圖的商業機構，他們講的就是賤買貴賣，隻要能賺大錢，他們真的去追蹤了種子的曆史了嗎？

回到西紅柿，我們還在大學時的六十年代夏秋吃的西紅柿。由1958的隨便吃到1960的掰著指頭算著吃，變化太大了。記得夏天秋天農民用大車拉著西紅柿到十一號樓東邊的馬路上堆著賣。真是很大的堆，很熟很熟的，很漂亮的，也不見壓爛的，可肯定不是轉基因。兩三分一斤，是窮學生能買得起的水果。同宿舍的看見就這個幾分那個幾分湊上一兩毛錢拿個臉盆就下去排隊買上一盆，回來自來水一衝就圍著各盡所能。熟透的，皮一撕就掉。紅的粉的還有黃的，沙囊酸甜，西紅柿味，好吃呀。不一會兒下麵農民的大堆沒了和我們的臉盆也空了。

哪一年？不是1958，那時飯隨便吃和忙著煉鋼渣大躍進。不是1959年，在德仁務忙著往水田摁糞和困難還沒真正露崢嶸。不是1960年，那年北京發大水，水漫清華。夏天農民一茬一茬種蔬菜，種一茬衝一茬，有一陣食堂的菜就是一碗黑乎乎的醬油湯。可能還不是醬油湯，因為醬油也要用糧食釀。不是1963，那年暑假我們到沈陽實習和回來時一路大水。那就是1961和1962了。

1960年夏天沒菜，後來北京狠抓了蔬菜種植，1961年夏秋蔬菜大豐收。學校吸取了前一年的教訓，夏天蔬菜下來後就大量曬菜幹。記得最清楚的是曬茄子幹，曬幹的茄子就堆在三區208講台後麵的樓梯和下麵的動模實驗室。上大課時陣陣不知是茄香還是茄臭的味道灌到每個人的鼻中。聞夠了茄子幹的味道，但不記得後來吃過茄子幹。很可能和那幾年的豐功偉績一樣扔到垃圾堆了。

西紅柿不能存，賣給學生吃了。一盆一盆團團圍著吃西紅柿是我們在困難時期的最好回憶。不擔心是放熟的，不擔心農藥，不擔心轉基因，兩三分錢一斤，真好！

庸貓，2018年二月28日。

後記：澍的記憶 ，“最便宜時 1分錢1斤，一臉盆2角錢20斤，從早吃到晚，63，64年進入6月份，天天如此 ，神仙過的日子，澍。”。二兩的饅頭還四五分一個，那時買一個饅頭的錢可以四五斤可放心吃的西紅柿，真是神仙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