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筍

朋友聽說小區湖裏有湖螺興奮了一陣。幾千裏外的都來問：多大，能不能吃，甚至支招怎麽燒。興奮之餘沒人言吃。突然近處有人改換話題：“什麽時候可以挖竹筍”。

南方竹子不少。十多年前剛搬來時就知道。每天上下班的路邊就有竹林，有好幾個。竹林不小，竹子也挺粗。春天竹筍不少，嫩竹都長到公路邊了。想去挖筍，但不知有主沒主，不敢造次。一次和路邊菜攤聊天，他說小時曾到竹林撅竹杆釣魚。問林主是誰，他也不知。路過時常往竹林張望，想和林主邂逅。無緣。

四五年前附近的老姚春天送來一些鮮筍。是他朋友挖的，分送給我們一些。是那種不到兩寸粗一拶多長的小春筍。知道附近有筍可挖就想自己去挖。問朋友，他不知道。他的朋友送筍但不講在哪兒挖。竹筍的出處是迷。

看見過我們門前的大路邊一片空地裏有竹子。後來裏麵蓋了房子，但靠馬路一邊還有很大一片沒蓋房子的空地還有竹子。那塊空地還插著招售的牌子。

這片地待售，也就是現在沒有主人管。立即去。很近，也就一公裏遠。馬路邊是小手指粗的嫩竹，立即採來一些還沒出竹葉的細筍。一兩尺長，手指粗，剝去売就一點點粗了。真算不得筍，也祘不得扁尖。嫩竹也。不過吃來也鮮。

這片竹林的竹子不大也不多。原先的竹林在後麵蓋房子時挖掉了，現在的竹子是留在地裏的殘根重新發出來的。東邊一片和老房子相鄰，應是老竹林。那裏的竹子有五六公分粗。不知這片大竹子的主人是誰，又有狗吠傳來，不敢在這邊找竹筍。

發出來的竹林不大，竹子也不粗，但春天的竹筍還是很多。鑽到密林中一寸多粗一拶多長地小筍到處都是。帶來刀鏟之類工具根本用不上，用手一掰竹筍就從根而斷。挖筍實際上是掰筍。在密密麻麻的竹林中掰筍要手腳眼並用。手腳往前爬，兩眼到處掃視，看見筍就掰。一聲輕微脆響後筍就到手了，一會兒就是一袋。一次可採幾十斤。回家就是處理和到處送人。再就是告訴朋友那裏能挖竹筍。

這片竹林在變大，竹子也漸粗，挖筍的膽子也在變大。由摘路邊筍到深入空地，再到原先不敢去的老往戶外邊上，由帶個塑料袋去到帶了大大小小一堆包去，由拎回來到用自行車馱回來。也有怕-蛇和火螞蟻，打竹驚蛇也驚蟻。好幾年了，每個春天都能采上近百斤的鮮筍。鮮吃，冷凍和曬筍幹。暇意滿意和得意。

四月的挖筍季節要到了，但挖不成了。不是因為搬家是竹林沒有了。兩個月前這片空地的竹子被從連根刨了，現在新房子已拔地而起。根之不存，筍之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