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迪栽了

迪迪從小愛講話。他講的不是那種在大庭廣眾的大話，而是那種不上台麵的悄悄小話。他在學校是不是也這樣，沒看見，不能妄說。但在其它場合他的表演看過不少。

四五歲時，迪迪去周末的中文學校。老師在上麵講，他在下麵講。左講講，右說說。然後回頭和後麵的說，探頭和前麵的講。老師忍不住了，給他調換坐位。這老兄馬上有新了朋友，接著說。不知他上課時有哪些重要的話非說不可。

如說在中文學校講話是那些字他早認識，因無聊而講話。那麽去踢球，就不該說話了吧。可是教練教別的小朋友踢球時，他就和沒在踢球的小朋友講話。排隊時就站著講，練球時幹脆把球當小板凳坐下講。教練把他調開也阻止不了他發揮才能。

前年聖誕節在台灣，學校演節目。有迪迪全班的演出。前半場迪迪是後排的群眾演員。我看得清清楚楚，前麵同學在對台下演出，迪迪在後排和旁邊演脫口秀。看來要迪迪不講話，非得在他周圍建立十公尺“禁人區”。

暑假後迪迪上五年級了。開學後學校把這幫孩子送去為期五天的軍訓。軍訓安排得緊緊地，成天排隊呀，站軍姿呀。從不幹家務的他們整理內務，打掃衛生和洗衣服。晚半夜也不得消停。累得他們連想家的時候也沒有。不過迪迪沒忘講話。一次大概正講到興頭，被教官發現，被揪著耳朵拉到前麵。可以想象那時迪迪是頭朝前歪著，亦步亦趨地跟著教官遊行。不知他此時此刻是不是在想“栽了”。

這次迪迪是栽了，但不知以後還講不講悄悄話。也可能還需揪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