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獨愛”不在 二次失戀
星期六的早晨,天空晴朗,萬裏無雲,陽光明媚,已經進入7月份的天氣開始變得炎熱起來,畢洛和顧之寧整理好背包,在樓下等楊凡和車浩,顧之寧看到畢洛還在穿那雙粘扣不好用的運動鞋,就開始數落起來,“上次是誰摔了個半殘回來的,怎麽還不去換雙新運動鞋啊?”
“上次不是因為粘扣不好用了才摔倒的,是因為摔倒了粘扣才不好用的。”畢洛覺得隻是粘扣不好用,應該沒有什麽大問題。
“我告訴你喲,你別不信邪,這雙鞋就是不吉利,當初買的時候就叫你換個顏色,非買什麽粉紅色,說粉紅色喜慶,好了吧,是見血。”顧之寧還真是想起一次就嘮叨一次。
“多久的舊賬了,還記著呢,我明天就去買個新的好吧?”畢洛懶得和她抬杠,看了看表,楊凡和車浩快到了。
四個人坐上電台的大巴一路趕往蓮花湖,車浩對顧之寧照顧有加,當然之前畢洛沒少指點車浩該怎麽做,其實畢洛心裏很矛盾,不知道這麽做是對,還是不對,有種實在對不住小百的心理負擔。楊凡一路上倒是悠然自得,但是畢洛卻覺得楊凡有點不對勁,好像有什麽心事似的,但是又覺得可能是自己多心了,畢竟他們很長時間沒有好好在一起玩了。
旅行團隊的行程是可選擇的,爬山,遊湖,攀岩,滑草,溫泉任選三項,經過幾個人研究,爬山,滑草就免了,剩下的三項大家都很感興趣,因為周末來玩的人比較多,攀岩繩索有限,必須提前預定好時間,廣播電台團的時間是下午2點開始,4點結束。
四個人準備先遊湖,這個項目比較輕鬆,男士劃船,女士拍照,畢洛和顧之寧太熟了,一直嬉笑著,開心的不得了。車浩卻是蠻驚訝的,要知道這和平日裏的那個冷冰冰的畢洛真是相差萬裏啊,差點看掉了下巴。畢洛故意帶著威脅的口氣對車浩說:“怎麽,看不下去了?回去之後一個字都不許說,否則你死定了!”顧之寧還嫌不過癮,補充道:“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車浩看出了端倪,也跟著傻笑起來,連忙點頭哈腰,楊凡看著幾人高興的玩著,自己的心情也跟著好起來。
下船的時候,工作人員過來拉船,顧之寧走在楊凡前麵,突然聽見拉船的工作人員對楊凡說:“咦,是你啊,女朋友呢?還有……”還沒有說完就被楊凡打斷了,“謝謝你啊,麻煩你了!”回頭看楊凡的時候,楊凡顯得有些尷尬,顧之寧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楊凡的女朋友難道不是畢洛。看了看前麵開開心心的畢洛,她決定回去看看情況再說。
吃過午飯,休息了一會兒大家準備去攀岩,那是畢洛最期待的項目。因為是廣播電台組織的團,參與的人基本都是熱心觀眾,所以年紀大的老人家居多,來玩攀岩的人很少,兩個小時的活動時間,人數越少玩的次數越多。楊凡開始的時候就說他不太會玩這個,想在一邊當看客,可是畢洛鼓勵楊凡要勇敢一些,這是一項很刺激的運動,和大家一起玩,彼此還有個照應,體現了團隊合作精神,而且隻要楊凡陪她玩一次就好,楊凡這才勉強答應。
幾個人在旁邊和教練一起準備著攀岩的裝備,檢查繩索安全,給楊凡準備裝備的教練來晚了一會兒,其他的人穿的差不多了,楊凡的指導教練終於來了,安靜的場地卻因為他的一句話變得氣氛霎時緊張起來。
“陳叔!”楊凡吃驚的叫了一聲,臉立刻變得慘白,
“這不是楊凡麽,上次沒玩夠吧,婷婷呢,她怎麽沒來呀?”那個教練打量著其他幾個穿好裝備的人,卻沒有看見沈婷,轉眼一看楊凡已經漲紅的臉,一時搞不清楚怎麽回事,就自己打著圓場,
“都是你朋友吧,來,我趕緊給你穿上。”說著麻利的給楊凡穿好了裝備。楊凡看著旁邊臉色發青的畢洛,又看著正在給自己弄裝備的陳叔,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顧之寧實在看不下去了,,有種想掐死楊凡的衝動,當著她的麵欺負她這輩子最好的朋友,真是太過分了,忍住氣問楊凡:
“你什麽時候有個女朋友了,叫什麽,婷婷,我們怎麽都不知道啊?”
“畢洛,你聽我解釋。”楊凡沒有理顧之寧的問話,看著一直在那裏不說話的畢洛,心裏變得冰冷。
畢洛沒有再看楊凡,在教練的指導下,開始攀岩,幾個來回下來,顧之寧最先退下了,因為她兩條腿都快累斷了,之所以沒有第一輪就下來,是為了陪陪畢洛,她知道畢洛正憋著一口氣,跟著車浩為了陪顧之寧也退下來在旁邊休息,楊凡本來平時就不喜歡運動,沒一會兒就挺不住了,看著畢洛已經開始第三輪的攀岩,他開始心疼起來,他這次傷她會不會太重了,他一直都知道,畢洛最恨別人欺騙她,她說過,發生什麽大事都沒有關係,隻要彼此互不欺瞞,坦誠相告,一定可以解決,這次的事情犯了她的大忌。
正在顧之寧擔心畢洛這樣下去早晚會出事的時候,車浩跟她說,他的老板在那邊,好像準備攀岩了,顧之寧想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的看著另一側的沈澈,一直以來那個傳說中的人物,顧之寧不得不承認,沈澈的確很有男人魅力,高大修長的身材,一張棱角分明的臉,眼睛不大但是炯炯有神,仿佛可以洞穿一切靈魂深處的東西,他不是帥,而是非常非常的酷,顧之寧本能的感到,畢洛的救星來了。
車浩說的不錯,沈澈是準備開始攀岩了,而且選擇了臨近畢洛右邊的方位。楊凡一直坐在畢洛放東西的地方,顧之寧則在楊凡下來之後坐到了離他遠遠的地方。顧之寧不願意和楊凡說話,她知道,這些事終歸要畢洛自己麵對,自己也不好管那麽多,怕自己越幫越忙,更何況畢洛現在不要命的攀岩,都已經第四回了。
畢洛滿心的委屈和憤怒,她從不相信連楊凡也會騙她,明明來過蓮花湖,卻還說第一次來玩,明明已經和沈婷出雙入對,還在騙她說和沈婷是兄妹之情,畢洛隻希望可以永遠的一直攀下去,這樣她就不用下去麵對楊凡,不用麵對那場活生生的欺騙。突然腳下一鬆,那隻粘扣壞掉的運動鞋掉了下去,此時畢洛已經快到最高點了,下麵的人都看見了那隻掉下來的鞋,人群中發出驚叫聲,畢洛一緊張,加上體力不支,直接從上麵掉了下來,楊凡劍一般的衝了過去,顧之寧和車浩也跑到岩壁下麵,正當畢洛墜落的那一刻,沈澈快速移到畢洛下降的方位,伸手把畢洛拉了過來,當畢洛看清楚救自己的那個人竟然是消失十幾天的沈澈時,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驚嚇和委屈,緊緊的抱著沈澈大聲哭起來,沈澈從一開始就看到畢洛等人,但是他不想打擾他們的興致,準備先行離開,但是後麵發生的狀況讓他實在放心不下畢洛,那種明晃晃、赤裸裸的傷害,比直接和她說分手更殘忍。
看著畢洛沉默不語的表情,他就知道,畢洛在壓抑自己的情緒,帶著情緒攀岩是很容易出事的,但是他又不能過去阻止,後來實在看不下去畢洛這麽折騰自己,發現畢洛的體力已經到了極限,再不下來,肯定會出事情。他沒的選隻有自己攀岩上去,才能照應畢洛,結果剛剛上去,畢洛就掉了下來,他有點後怕,要是再晚一點,畢洛真的出事了,他該怎麽辦,接到畢洛的那一刻,沒有人知道他當時有多緊張,心跳的有多快。
畢洛也不知道抱著沈澈哭了多久,等他們下來的時候,楊凡、顧之寧和車浩都圍著她,不停地問,沒事吧,沒摔壞吧,頭碰到沒有等等,畢洛呆呆的坐在草地上,看著周圍吵鬧的人群,腦子一片空白。她隻記得自己說了一句話:“楊凡,我以後再也不想見到你。”她說的那麽平靜,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的,楊凡知道自己錯了,在畢洛掉下來的那一刻,他知道,無論自己多貪戀沈婷對自己的那種崇拜,把沈婷想的多好,父母多喜歡,奶奶覺得多門當戶對,親戚們多讚不絕口,但他喜歡的人始終是畢洛。可是,無論多喜歡,多愛,現在都已經不再重要了,也許在他決定和沈婷一家人來蓮花湖遊玩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準備放棄和畢洛的這段感情了,他不知不覺的接受了父母口中的兩個人結婚永遠不是兩個人的事,而是兩個家族的事,也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相信,和畢洛在一起會很辛苦的推論,他是不是很早就已經在消極的放棄了呢。
畢洛又一次被沈澈抱回了賓館,顧之寧看畢洛的狀態最好還是休息一晚比較好,即使非要回去,阿姨叔叔也同樣會很擔心,但是自己第二天還要錄音所以必須今晚趕回去,於是打了電話給畢洛的家裏,說今晚在這邊住一宿,明天回去。臨走前把畢洛托付給沈澈照顧,臨出房門前對沈澈說:
“沈澈,我知道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麽,你不會給她幸福的,更不適合她,所以請你和她保持距離。以你的條件要什麽樣子的女孩沒有呢,別害她。原本畢洛已經打算好好的和楊凡在一起了,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結果。男人,真是沒有一個靠譜的。”
“我不會害她的,我隻是不想看到她一次又一次受傷。”沈澈說的是真心話,這樣的女孩需要人保護,雖然外表如此的堅強。
“需要你保護和照顧的人還不夠多麽,你還有時間和精力來保護她麽,一旦你這麽做了,那麽我相信你帶給她的傷害絕不會比現在少。”顧之寧憤憤的說著,沈澈知道她指的是什麽,的確如此,他無言反駁。
“我走了,你好好照顧她,沈澈,別讓她愛上你,那才是對她好,拜托了。”顧之寧終於說出了她最擔心的事,沈澈有點意外,但是隨即點了點頭。
回到房間的時候,畢洛已經睡著了,下午的攀岩耗盡了她所有的體力,但是眉頭一直緊鎖,看著讓人心疼。沈澈坐在畢洛的床邊,看著她,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對她,很早以前他就已經控製不了對她的感情,也掌握不好和她的距離,更拿捏不好對她的分寸了,這個問題困擾他很久,那個不受控製的強吻,讓他徹底淪陷,他從來不缺女人,隻要他想要,可是那天他居然做了十幾歲男孩子才會做出的幼稚行為,他曾發誓做個好男人,當個好父親,他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在為任何一個女人方寸大亂,秦荔也好,郭晴也好,從沒讓他神不守舍,他問自己,還有資格去愛麽,那麽秦荔怎麽辦,女兒怎麽辦?他一個人跑到蓮花湖來散散心,要好好的想想清楚,沒想到她居然也到了這裏,又一次當著他的麵再次被人弄得傷痕累累。
正當沈澈輾轉糾結的時候,畢洛睜開了眼睛,她沒有說話,就那麽定定望著沈澈,沈澈也目不轉睛的看著畢洛,幾乎同時,畢洛起身,沈澈伸出雙手,把畢洛緊緊地摟在懷裏,什麽話也沒說,畢洛的眼淚打濕了沈澈的肩膀。
第二天的下午,畢洛托顧之寧把楊凡送給她的那副定情字畫送還給了楊凡,楊凡還是很擔心畢洛的身體,顧之寧讓他省省那份閑心,如果不是拜他所賜,畢洛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顧之寧走後,楊凡打開那副三個月前送給畢洛的字畫,“獨愛”當時是表達“獨一無二之愛”,那時的美好隻會停留在記憶中了。想著顧之寧最後告訴自己,畢洛讓她帶給自己的那句話,愛上別人沒有錯,錯的是你不該瞞我,即使做不了情人,還可以做朋友,為什麽你不愛我了,還要別人告訴我?
楊凡親手毀了那幅畫,他哭了,在他的世界,從此再沒有獨一無二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