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忽然之間 愛由心生
畢洛和小葉約好下午去醫院看她的哥哥,本來葉楓的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但是現在風頭很緊,住在醫院會比回白城更安全,就一連住了十多天。畢洛因為怕堵車,所以比約好的時間提前了近一個鍾頭,畢洛一向不喜歡坐電梯,所以就走樓梯,快到4層樓的時候,聽見有人在聊天,
“我們還要這樣多長時間啊,你到底什麽時候和她說啊?”畢洛一聽就知道這是小葉的聲音,
“我在找機會呢,你知道,我們在一起已經3年多了,尤其她和我媽感情好,冒冒然說,我媽肯定不同意。”一個男人的聲音,
“她是你女朋友好不好,分不分手怎麽還你媽說了算啊?”小葉很不高興的說著,
“我媽心髒不好,我不能逆著她啊,萬一生氣過去了怎麽辦?”那個男人誇張的說著,
“你糊弄我吧,男人都是口服蜜餞的主兒!”小葉吃醋的說,
“我可不隻是會說喲,我還很會做呢!”接著就是那種很法式的接吻,聽得畢洛汗毛都要豎起來了,剛想離開,又聽那個男人說:“你哥哥什麽時候出院啊?”
“怎麽啦,你兄弟那邊又有貨要出了?”小葉很聰明,知道他來找她就一定有事情要幫忙。
“如果我們的關係定下來,我哥肯定會幫忙的,可是,現在言不正名不順,怎麽幫?”
“那這樣算不算關係定下來啊”那個男人的聲音又開始曖昧起來,接著就是不堪入耳的聲音不斷地傳來,畢洛想了想拉開樓梯的門,還是坐電梯比較好。
到了4樓病房的時候,小葉還沒有回來,畢洛把買來的鮮花和水果擺好,和葉楓聊著家常,過了一會兒,小葉回來了,臉頰紅紅的,畢洛無聲的笑了笑,小葉卻沒有一絲的害羞與尷尬,但是對於畢洛的提前到達卻覺得有點意外。
從病房出來,下樓的時候,畢洛一直在想,那個男人的聲音怎麽這麽耳熟呢,難道是他?可是他們是怎樣認識的呢?正想著,電話突然響起來,是沈澈打過來的。
“你還在醫院麽?”沈澈問,
“你怎麽知道我在醫院?”畢洛很好奇,沈澈未免太神通廣大了吧。
“我剛打過電話給葉楓,他說你剛來看過他。”沈澈解釋著,
“嗯,我剛下樓,你找我有事?”畢洛對沈澈說話的語氣很慢,腦子裏還在想和小葉說話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猜到的那個人呢。
“你在想什麽呢,下樓還不專心點,小心又摔到。”沈澈很擔心的說著,正說著,突然聽見“哎呀”一聲,“你怎麽啦,畢洛?”沈澈有點急的叫到,
“沒什麽,沒什麽,那隻害我倒黴兩次的運動鞋又害了我一次。”畢洛的腳又歪了一下,不過還好,還可以走路。
“你穿多大碼的鞋?”沈澈問,
“問這個幹嘛?”畢洛好奇怪,自己穿多大碼的鞋子和他有什麽關係。
“乖,快說。”沈澈把車停在路邊,走進了一家運動品專賣店。
“你哄女兒呢,37碼。你問這個到底要幹嘛?”畢洛不自覺的笑了笑,她覺得自己已經猜到了。
“等會你就知道了,你在醫院大廳等我,我去找你。”沈澈說完就掛了電話,根本沒有征求畢洛的意見。
“當老板的都是這麽霸道的麽?”畢洛無奈的搖搖頭,一瘸一拐的來到大廳,找了個位置等沈澈。
不一會兒,沈澈拎著一包東西走了過來,看見畢洛坐在那裏發呆,自己走過去的時候,她居然都沒有察覺到。
“想什麽呢?”沈澈問了一句,畢洛顯然嚇了一跳,沒有像每次那樣調侃沈澈,輕輕的說:
“在愛情的世界裏,分手的理由是不是除了不愛,別的都是借口?”
“在想楊凡?”沈澈覺得自己有點吃醋,酸溜溜的說,畢洛好像感覺到沈澈的語氣,就歪著頭笑著對沈澈說:
“沒有想他,我在想你呢?”沈澈第一次聽見畢洛這麽溫柔的對他說話,而且還是如此曖昧,心裏一陣甜蜜的感覺,還沒好好享受夠,就被畢洛打斷了,
“想你剛才為什麽問我的鞋子號碼。”畢洛嗬嗬的笑了起來,沈澈有點不自然,突然用手掐了一下畢洛的臉頰以示懲罰,但本想掐一下就拿開的手卻忍不住又掐了一下,
“不帶這麽欺負人的!”畢洛一邊說一邊躲開沈澈的手,接著伸手拿過了沈澈手裏一直拎著的袋子,打開了盒子,那是一雙天藍色的運動鞋,商標都已經剪掉了,畢洛脫下那雙害了她三次的罪魁禍首,穿上了沈澈為她新買的運動鞋,站在沈澈的麵前,問道:“好看麽?”
畢洛的從容淡定著實讓沈澈意外,看著她不慌不忙的穿著鞋的表情,他知道,聰明如她,應該早就猜到了自己問她鞋碼的原因,就故意說:
“不好看。”畢洛聽見沈澈這麽說,抬起頭看看沈澈,又低下了頭看看腳上的運動鞋,很認真的說:“可是,我喜歡。”
沈澈真想把今天的這種美好的感覺永遠留住,即使是在熙攘而又人多雜亂的醫院大廳,那一刻,仿佛世界都停止了轉動,他的眼裏、心裏,隻剩下那一句話“可是,我喜歡。”原來外表堅強又冷冰冰的畢洛也會這麽溫柔的膩著人,暖暖的讓人如此眷戀。
也許這個世界就是不願意讓美好的事物持續的時間太久,沈澈的電話鈴聲不識時務的響起來,
“小荔,回來了,一切都順利麽?幻幻還好吧?”沈澈邊說邊看著畢洛,他不想錯過她此時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畢洛沒有看他,隻是慢慢地把自己的那雙舊運動鞋裝進袋子裏。
“那你們早點休息,折騰一天也都累了,晚上我就不過去了,明天我再去看你們,嗯,好的。”沈澈掛了電話,依然目不轉睛的看著畢洛,畢洛抬頭對上他的目光,問道:“幹嘛一直盯著我看,難道我臉上長了花不成?”
沈澈微微笑了一下,站起身來剛要去扶畢洛,畢洛突然問了一句很奇怪的話:“為什麽不買個高點跟兒的?”
“什麽?高跟的?”沈澈一臉的疑惑,不明白畢洛在說什麽,畢洛故意靠近沈澈的身邊,比了比然後很不滿的說:“你看,我才到你的脖子!”
沈澈這才注意到,畢洛的確有點矮,難怪那次籃球隊的隊友管她叫“小不點”,不覺的幹笑了兩聲,
“這有什麽不好,我喜歡!”畢洛仰著頭,望著近在咫尺的沈澈,卻依然覺得自己還是很孤單。她要的那種簡單的幸福,無論沈澈多努力都是無法幫她實現的,這樣的美好就像天空霎時劃過的流星,一閃即逝,是不是正是因為短暫,才更覺得絢爛。
把畢洛送回家,沈澈開車回了自己的住處,從車庫出來的時候,正看見秦荔和付明輝站在車子旁邊說話,付明輝把一包東西交給了秦荔,秦荔好像在哭,而且緊拉著付明輝的手,付明輝好像很為難的樣子,後來輕輕摟著秦荔,拍了拍她的肩頭,轉身開車走了。秦荔在那裏站了很久,最後才上樓。
沈澈此刻的心情很複雜,他不相信秦荔會背叛他,更不願意相信那個人居然是付明輝,沈澈對他一直很器重,從來沒有介意過他做過牢,雖然接觸時間不長,但是付明輝的為人很踏實,有誠信,幾個月下來,他已經把他當做自己人了,此刻那種被人搓脊梁骨的痛楚讓他怒火中燒,被愛人背叛的感覺讓他心如刀絞,他想立刻問問秦荔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原本就是舊識的兩個人是不是真的有什麽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呢?
這一晚,沈澈站在窗邊一夜未眠,他想起了畢洛今天說的那句話,在愛情的世界裏,分手的理由是不是除了不愛,別的都是借口?那麽秦荔的借口又是什麽呢?
第二天早晨,沈澈敲開了秦荔家的門,看著眼睛有點腫的秦荔他並沒有多問什麽,幻幻已經醒過來了,看見沈澈來了就一直賴在沈澈身上不肯下來。
“沈哥,你怎麽來的這麽早啊?”秦荔溫柔的問著,順便給沈澈衝了一杯咖啡,放在沈澈麵前。
“你的嗓子有點啞,生病了麽?”沈澈關心的語氣讓秦荔愣了一下,回頭對沈澈笑了笑,
“就是有點喉嚨痛,已經吃過藥了。”沈澈看著裝那些藥的袋子,正是昨晚付明輝交給秦荔的那個,於是不動聲色的說:
“你不舒服還自己出去買藥,昨個就應該和我說,我好買藥給你送過來。”秦荔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藥,說:
“也不是很嚴重,就是有點累過勁兒了!”
“外婆的後事辦的還順利吧,錢夠用麽?”
“還好,有明輝幫忙,省了不少心。”秦荔提到付明輝的時候,眼睛裏帶著笑意,這讓沈澈心裏極為不舒服,但是他還不想現在就問秦荔,他希望秦荔可以主動告訴他,這樣對他們兩個,不,是對他們三個都好。
“那就好,還有什麽需要,盡管和我說。”沈澈說完最後一句話,就離開了秦荔家,但是他沒有去公司,而是去了“靜心齋”,他有點心煩,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不知道該怎麽處理接下來可能要發生的事情,早晨的對話讓他確信,付明輝和秦荔之間絕對不會那麽簡單,男人的直覺告訴他,他和秦荔之間會出現一場暴風雨,那個在他身邊一直安分守己的女人,那個讓他自信無論誰背叛他,也不會是她的那個女人,他終於有點明白畢洛在麵對楊凡的背叛時是怎樣的無助,甚至有點瘋狂,因為最不可能發生的事就那麽毫無征兆的發生了,讓人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防不勝防。
下午總公司要召開關於財務方麵的會議,沈澈在靜心齋吃過午飯就回到了三裏鋪,看看時間還早,站在陽台上吹風的沈澈想起了畢洛,不知道這個小不點在做什麽呢,於是撥通了她的電話,
“老板!”畢洛正在和初雲、車浩他們閑聊,看見沈澈的電話,大家自覺的閉上了嘴巴,齊刷刷的看著畢洛,猜測著會有什麽好事或者壞事發生。
“你在幹嘛?”沈澈的口氣不知道什麽時候讓畢洛開始渾身不自在,
“我,沒幹嘛啊?”畢洛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看著大家疑惑的目光,畢洛的心開始發虛,她不能故意躲開,那樣就會出現更大的誤會。
“是不是交代你的事情太少了,沒事幹?”沈澈還是很喜歡聽見畢洛出糗的聲音,很可惜,看不到她的糗樣。
“誰說我沒事做,我很忙的,上午和唯唯忙著做培訓資料,下午還要去市委體育組織部找武部長商量在哪裏開培訓班的事情呢。”畢洛一口氣交代著要做的事情,看的小葉在一邊偷著笑,那天小葉在長廊上看見了沈澈和畢洛在大廳裏發生的一切,她雖然不看好這段感情的結果,但是做什麽事情就一定得非要個結果麽,就像她現在癡癡念念在等的那個人,她知道也許那隻是個沒有結果的等待,但是她就是想去愛,想去等,與旁人無關,與結果無關。
“喜歡看煙花麽?”沈澈突然轉移了話題,
“……”畢洛想了一下,她不知道沈澈怎麽想起問這個來,
“嗯!”畢洛覺得這麽多人的場合,實在不適合說與工作這麽不搭邊的詞。
“不說了,你忙吧!”沈澈發現郭晴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自己身後,掛了電話,望著郭晴,等著她說些什麽。
“我是不是不應該把這個才女招進來?”郭晴酸酸的語氣讓沈澈很不舒服,他們之間的愛情早就結束了,可是為什麽郭晴就不願意從心裏真正的放下呢。
“對於公司而言,你做的很好。”沈澈公式話的態度讓郭晴有點失望,她以為他會反駁,或許還會解釋,可是他的態度卻是好像默認了,心有點微痛,她不是早已恨他千萬遍了麽,從他毫不猶豫的拋棄她的那一晚開始,可是這麽多年過去了,當三年前他突然又重新出現在她的世界裏的時候,她才知道,他從來就沒有走出過她的世界,那是她的初戀,也是她的終戀,他不曾離去,反而在心裏生了根,發了芽,即使拔去所有的枝幹,他的根依然在那裏,這份初戀毀了她一生的幸福,求而不得謂之“苦”也。
“看來你真的很在乎她。”郭晴想起了何晚,又想起了秦荔,深思了一下,接著說:“你覺得付明輝這個人怎麽樣?”
“你想說什麽?”沈澈聽出了郭晴的弦外之音,他對於郭晴沒有過分關注畢洛兒鬆了口氣,但是付明輝這個名字又像另一個刺狠狠的紮了他一下。
“聽說他一直和秦荔走的很近,特別是回秦荔老家那段時間。”郭晴的老公和秦荔是老鄉,上個月回去看父母的時候正好看見秦荔也回去照顧她奶奶,發覺秦荔和另一個男人很親密的在一起,回來就對郭晴說了,郭晴聽了其實挺開心的,她一直就覺得秦荔配不上沈澈,更嫉妒她為沈澈生了一個孩子。
“別聽風就是雨的,明輝是我讓他跟過去幫忙的,照顧一下秦荔她們。”沈澈雖然嘴上這麽維護者秦荔,但是郭晴的話更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心裏湧上一陣涼意。
財務方麵的會議很快就結束了,郭晴和周姨開始準備半年一次的年報,相關的資金申請也一並處理了,等交代完運輸方麵的所有的事情後,已經快三點了,沈澈的辦事效率一向很高,他不喜歡拖泥帶水的工作態度。他的心很煩,但是他不停地控製著自己的心思要安定下來,好好的處理一切,公事,還有私事。
開車回去的時候,他居然開到了160,但是這樣的瘋狂也絲毫不能減輕他心緒的煩亂,他找不到發泄的突破口,心裏堆著一座山,卻不能丟個炸彈,一下子全推平了,悶得快要喘不過來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