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車禍之難 意外結局
自從阿花要跳樓的那件事情之後,小葉整個人都變得憂鬱起來,畢洛有問過她和郭赫是不是有聯係,有沒有好好的談談,可是小葉總是搖頭,也不願意多說些什麽,畢洛很擔心小葉的心結無法解開,這麽不清不楚的拖下去,最受傷的那個還是小葉。
成飛正式上崗前,有一個月的假期,還有兩個星期的時間就要回北京了,成飛很想去看看畢洛,他知道畢洛已經不再喜歡自己,也知道畢洛喜歡上了的另一個男人,他還是想見見她,甚至想好好的抱抱她,這種念頭時不時的出現在腦海裏,成飛覺得自己是不是有病了,為什麽以前從來就不知道畢洛那麽重要呢,她什麽時候已經在自己的心裏生根發芽了呢,為什麽直到失去的那一刻都不曾發現,自己記憶的內存中全是她的片段。成飛看著手裏那張中學畢業時,畢洛拍的藝術照,還有第一次聚會他摟著畢洛照的第一張合影,都好好的放在家裏的抽屜裏,那麽多年過去了,依然在那裏,即使搬過好幾次家,即使他不在,媽媽都會幫他好好的保存著,因為這些對他一直都很重要。
成飛躺在床上發著呆,回憶如潮水般的蜂擁而至,心就像刀割般的抽痛,他已經習慣了畢洛對他的好,對他的愛戀,當這些都成為理所當然的時候,他就變得不在乎,甚至忽略不計了,他無視了那麽多年,現在終於結束了。成飛的心裏冷冷的,他猜也許是畢洛最後留給他的那滴眼淚在作祟。
郭赫打了電話給畢洛,問小葉的情況,畢洛問他為什麽不自己問呢,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要負責,怎麽可以這麽不理不問的,有些事情終究是要必須麵對的。郭赫說,現在這個時候,還有什麽好說的呢,還能說些什麽呢,無論怎樣,都是傷害。畢洛默然,她知道,郭赫說的對,她無可反駁。
沈澈一直沒有拆穿付明輝和秦荔的事情,就一直那麽沉默著,畢洛在想,沈澈是不是再給秦荔後悔的機會呢,因為還在愛著她,那麽自己又算是他的什麽人呢?畢洛除了苦笑,找不到更好的方法來安慰自己,就是每想一次心就會更痛一些。直到那一天,沈澈接到一個電話,然後叫上了畢洛一起去秦荔的家。
到了小區正門的時候,看見秦荔和付明輝開車出了大門,畢洛猜測著,是不是付明輝終於下定了決心帶著秦荔母女遠走他鄉了呢。看到沈澈皺著眉頭,繃緊的麵容,心裏沒來由的開始擔心,有種不好的預感在作祟。沈澈也看見了前麵的車,想都沒想一把轉舵開車追了上去,付明輝開了一段路看見沈澈的車在後麵,開始加速,越來越快,沈澈緊跟著不放,畢洛一顆心懸著,真是擔心這樣下去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
還沒有等畢洛擔心結束,前麵發出一聲巨響,付明輝和秦荔的車撞倒了斜對麵迎來的大貨車。沈澈接著一個緊急刹車,畢洛嚇呆了!
接著警察來了,救護車來了,付明輝沒有親人,畢洛就打給了郭赫,事發現場一片混亂,沈澈緊張的看著秦荔和幻幻,畢洛知道沈澈對秦荔是有感情的,至少他們之間還有個幻幻,而自己此時此刻為什麽顯得那麽多餘,雖然她有沈澈的愛,但是那份愛又能持續多久呢?畢洛突然覺得好累,付明輝的傷勢非常嚴重,送到醫院的路上就已經被宣布死亡,而秦荔的大腦受到嚴重撞擊,一直昏迷不醒,最幸運的是幻幻,被秦荔抱在懷裏,安然無事,這多少讓沈澈安心許多,在秦荔昏迷這段時間,沈澈把孩子交給了何晚幫忙照顧。
醫院裏,小葉也趕了過來,幫忙處理和照顧秦荔,而付明輝的後事則有郭赫全權處理,小葉見到了郭赫,兩人站在走廊兩邊互相看了很久,郭赫才鼓起勇氣說了一句:“你最近過的好麽?”小葉擠出一個微笑,點了點頭,說:“我挺好的,聽說你快結婚了,恭喜!”
“葉子,我……”郭赫不知道此時此刻該說些什麽,
“你先忙吧,我還有事,再見!”小葉從郭赫身邊走了過去,郭赫心難受,因為付明輝,也因為小葉。
畢洛遠遠的看著郭赫從背後看小葉的眼神,那是想愛不能愛的絕望和心疼,他怎麽可能相信小葉過的很好,明明瘦了整整一圈的臉,明明那麽憔悴不堪的臉,他怎麽可能看不到,畢洛的心也痛,因為付明輝,因為小葉,也因為沈澈。
等所有的事情處理差不多的時候,已經下午4點左右了,成飛趕來醫院的時候正看見畢洛靠在走廊的陽台邊,一臉的落寞和疲倦,成飛的心沒來由的一痛,走了過去,畢洛看見成飛的滿臉關切,衝他笑了笑,接著眼淚就落了下來,“明輝,他,走了!”成飛用手擦了畢洛臉上的淚水,輕輕的把她摟緊了自己的懷裏,連說了兩遍:
“我知道,我知道!”畢洛順從的靠在成飛的懷裏,她累了,所有的一切發生的太快了,那麽突然,雖然事前她想象過無數種可能,但是從來沒有想到過會是這樣的一種結果,是她始料不及的,是讓所有人震驚和意外的。
沈澈從秦荔病房出來的時候,看見成飛懷裏的畢洛,他本是很受傷的心更加的疼,他很想揍人,痛痛快快的打上一架,付明輝是沒有可能了,那麽換個成飛也是不錯的選擇。
“放開她!”沈澈走過去的時候一直在說這句話,成飛愣了一下,畢洛抬起頭看著沈澈,他變了一個人似的,她感覺得到他的怒火,她想離開成飛的懷抱,但是成飛沒有鬆手,沈澈上來就打了成飛一拳,成飛被打的一個趔趄,畢洛嚇著了,衝著沈澈喊:“你幹什麽啊,為什麽要打他?”
“我的女人誰都不許碰!你聽到了沒有?”沈澈沒有理會畢洛,對著成飛說,成飛擦了擦嘴角的血,笑了一下,
“你的女人?她是我的女人!”說著回手也給了沈澈一拳,畢洛已經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麽了,郭赫從另一個方向跑了過來,忙問:
“這是怎麽啦?”一邊拉開成飛,一邊看了看站在旁邊驚慌失措的畢洛,畢洛看看兩個都受傷的人,不知道該去哪一邊,轉頭走了出去,她從來沒有一刻這麽難受過。
沈澈在外麵的草坪上找到了畢洛,然後一言不發的拉著畢洛走出了醫院,那種感覺好像從鬼門關轉了一圈又重回人間的感覺。畢洛輕輕掙脫了沈澈的手,沈澈顯得毫不意外,又再一次抓住畢洛的手,
“聽我說,我對你是認真的,可不可以相信我?”沈澈說的很真,真的畢洛都不知道該如何拒絕,可是她想好了麽,她真要做這個有如此複雜關係的男人背後的女人之一麽?不,現在還不是決定的時候。
“現在說這些太早了,還是先處理好秦荔的事情再說吧?”畢洛也很認真的說,沈澈歎了口氣,“讓我抱抱你好麽?”說著把畢洛摟進了懷裏,他很用力的抱著,讓畢洛有點窒息,在畢洛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沈澈狠狠的吻上了畢洛的嘴唇。
一個星期後,秦荔的身體恢複的很好,最大的問題是由於猛烈撞擊後,大腦收到了嚴重的傷害,秦荔失憶了,但是隻是局部失憶,少掉了那段和付明輝重逢之後的記憶,醫生解釋說,可能因為病人不願意記住那段她受傷的過往,而無意識的選擇忘記,或者是不記憶。所以現在的秦荔記得沈澈,記得孩子,甚至記得何晚,淼淼,小葉,也知道付明輝是誰,可是隻記得他還在坐牢,獨獨少了他們重逢相愛再私奔的那一段,畢洛常常感歎世事無常,哪一次的變故都是那樣驚天動地。
付明輝的喪禮很簡單,他本就沒有什麽親人,都是一幫同學,畢洛在墓地見到了成飛,自從醫院一別,已經很多天沒見到了。
“下個星期,我就要回北京了!”成飛站在畢洛的旁邊說,
“嗯,好好工作,應該恭喜你夢想成真。“畢洛輕輕地說著,
“我現在才知道我最大的夢想是什麽?可惜,知道的太晚了。”
成飛看著畢洛那張不再圓圓的臉,有點心疼。
“隻要還有機會,就不要放棄,你一直都是最優秀的!”畢洛很直率的說道,
“真的麽,那麽不知道我還有沒有機會?”成飛拉住畢洛的手,畢洛很意外的看著成飛,掙脫了成飛。
“我們一直都是好朋友,永遠都是。”畢洛真誠的說,
“是不是我錯過了,你就再也不肯回頭了呢?”成飛有點急,雙手抓住畢洛的雙肩,
“對不起,我曾經等你等的太久了!”畢洛看著那張讓自己無數個日日夜夜朝思墓想的臉,可惜,真的太晚了,至少現在不可能回頭再牽你的手!畢洛心裏說著,她多希望成飛能懂啊,就如當年如果可以讀懂她的心,那麽現在又會是怎樣的情形呢!
秦荔的身體已無大礙,出院回家後就把幻幻接了回來,秦荔和以前沒有兩樣,就是變得很粘沈澈,天天打電話要他回家吃飯陪她和幻幻。畢洛看著這一切的改變,心也一點一點的變的不再奢求。沈澈盡量抽出時間陪畢洛吃飯,或是散心,但是畢洛卻心裏總是酸酸的。
有一次,畢洛問:“你放得下秦荔麽?”沈澈的表情一點也不意外,笑著說:“我現在最愛的是你!”
“能正麵回答我的問題麽?”畢洛討厭沈澈的狡猾,
“我放不下幻幻。”沈澈還是沒有回答畢洛的問題,但是畢洛已經不願再糾纏下去了。
“我們之間會有未來麽?”畢洛又問,
“你說的是,我們結婚麽?”沈澈的表情顯得有點吃驚,看到畢洛清澈的眼睛,他不想撒謊來取悅畢洛,因為畢洛不是那種沒有頭腦的女人。
“我沒想過這些,我有點懼怕婚姻。”畢洛笑了笑,
“謝謝你,沒有騙我。”
“畢洛,我對你很認真,但是我需要時間來想清楚一些事情,還要處理好一些問題。”沈澈認真的說,畢洛點了點頭。
8月下旬,參加完郭赫的婚禮,畢洛突然很想去看看付明輝,因為那天是明輝的生日,吃過婚宴畢洛一個人來到了墓地,帶上一束明輝生前最喜歡的天堂鳥,可是來到墓碑前的時候,上麵早就有人送上了一束新鮮的天堂鳥,而且是明輝最喜歡的那一種。畢洛摸著那束天堂鳥,久久不能平靜下來,心裏如大海一樣,波濤洶湧。
從墓地回來,畢洛擬好了辭職信,放在沈澈的桌子上,又打開信紙寫了一封信,然後貼好了郵票,寄了出去。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沈澈看完了那封信就把畢洛叫到了辦公室,
“為什麽要辭職?”沈澈的火氣很大,畢洛早就知道他會是這樣的反應,笑了笑說:
“我找到了更適合自己的工作,所以就辭職了。”
“你的理由還真是合理啊,就這麽走了麽?”沈澈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畢洛身前,
“要不然,你許我一個未來,也許我可以考慮留下來。”畢洛違心的說著言不由衷的話,心裏一陣陣的難受,傷人的同時都會傷己。
“你,就那麽想要那一張紙麽?”沈澈抓住畢洛的臉,想知道為什麽才幾天的功夫,眼前的這個女人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不認識了。
“女人的最終歸屬不就是那一張紙麽,你,給不起?還是不想給?”畢洛有種想哭的感覺,堅強一點,很快就可以走掉了。
“你愛過我麽?”沈澈的額頭有青筋了,他一定好生氣啊,怎麽辦,還是要繼續傷害他麽?畢洛的眼淚快忍不住了。
“這個很重要麽?有些東西不需要說再見,就已經結束了。”畢洛扭過了頭,不敢看沈澈的眼睛。
沈澈的手有點濕,他心裏驚詫於畢洛的反常,但是那眼淚不是假的,他很想問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麽個事情,可是他知道,她是不會說的,如果有第二種選擇,他相信,她都不會用這樣的方式離開。
他的心開始抽搐起來,他少了理直氣壯,因為她從來就不是他的女人。
“你走吧。”沈澈放棄了最後努力的機會,
“這個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畢洛輕輕的踮起腳尖,吻了沈澈的嘴唇,沈澈像觸電一樣的震驚了一下,在畢洛轉身的時候,他拉住了畢洛的手說,“我要的不止這樣!”然後直接霸道的,有點瘋狂的吻住了畢洛。
畢洛離開了公司,這讓所有的人都很意外,但是又像是情理之中。沈澈變得更加的酷,更加的行蹤不定起來。秦荔也不像以前那樣不聞不問,變得事事關心,處處體貼。何晚在帶著淼淼去了一趟香港之後,決定準備移民國外,也不在纏著沈澈,指望他回心轉意再續前緣,後來周姨問過何晚為什麽不努力了,何晚說,因為看到畢洛那麽瀟灑的離開,她突然覺得單身女人也沒有什麽不好,也許到了國外還能遇見真心喜歡自己的人呢,何必為了不愛自己的男人費盡心思,愛是勉強不來的,沈澈喜歡誰愛誰,她不想管了,都和她不再有關係了。周姨很開心她會這麽想,做回自己才是最幸福的。
一個月後,金玲離開公司去了新加坡讀書。
半年後,郭赫的兒子出世了,取名郭子夜。
一年後,小葉終於接受追了她三年的林強經理,據說林經理寵她寵的厲害,經常連小葉的哥哥都看不下去了。
兩年後,顧之寧的八年抗戰勝利結束了,和小百哥如約走進了婚姻禮堂。
此年末,何晚帶著淼淼移民新西蘭,據說還找到了自己的第二春,嫁給了當地的華人,樂享生活。
三年後,畢洛嫁人,遠走他鄉,移民澳洲。
四年後,成飛娶了一江南女子為妻,據郭赫說,與畢洛有幾分神似。
至於楊凡,從那以後再無他的任何消息。
一個大雨過後的下午,沈澈剛哄好幻幻乖乖入睡,在床頭櫃抽屜的一本書裏發現了一封信,他打開了信,那個快讓他鬱鬱寡歡要難過死的心結終於打開了。
秦荔你好: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想我已經離開了公司,也離開了沈澈,你可以安心了。當所有的人都為你的失憶感到難過時,唯有我替你感到慶幸,慶幸你因為失憶而得到沈澈的原諒,也讓安息與地下的明輝感到安慰,你可以不必麵對自己的過錯而輕易獲得大家的同情。但是,我很遺憾的是,這種幸運不是無心之舉,而是有意為之,這一點讓一切都變得那麽不堪,你什麽時候變成了一個有如此心機的女人,還是你本就是如此的精於算計,無可厚非你的選擇來源於你的需要,因為明輝的去世讓你不知道該如何一個人走下去,可是你卻選擇抓住一個你已經不愛而他也不愛你的人來為你買單,你是聰明的,我在這一點上永遠不如你,所以我選擇離開,為了幻幻,為了明輝,謝謝你還記得他最愛的天堂鳥。
我希望你留在他身邊,開始重新好好的愛他,他對你是有感情的,不要再傷害他,他的心是柔軟易碎的,你替我好好珍惜。
畢洛
沈澈把那封信折好重新放了回去,他走出了臥室,開車去了南湖的橋邊,又去了文化廣場,雖然此時並沒有煙花,甚至去了那家醫院的大廳,最後來到會館的籃球場,坐在看場的椅子上,他此時才明白自己錯過了什麽,那個善良的一塌糊塗的笨女人,蠢女人,終究少了那一點點的緣分,讓她就那麽走掉了,他當時的一點點疑惑,一點點猜想,還有一點點的不信任,摧毀了他們之間的最後一點機會。
籃球場上依舊人來人往,有人又受傷了,一陣的喧鬧聲,他好像看見當年畢洛那著急的神情,不顧一切的衝到他的身邊,抱著他的頭,一遍一遍喊著:“沈澈,沈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