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歎一下

前兩天去海邊看夕陽，正是退潮時分，就去海灘上走了走。走著走著，想起兩年多前，常把在這裏拍下來的照片發給Z。那時怎麽也沒想到，疫情沒完，他卻不在了。

說起來，我跟他相識好像是上輩子的事了。他說他高考錄取後我們大家聚會送他，那應該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我對那個聚會沒印象了。再後來就是兩年多前跟他聯係上。這中間的幾十年裏，隻是極偶然地從他人那裏聽說他的一二。我對他印象最深的就是他第一次高考失利後的一次聊天，他說覺得自己是寶玉，空生了一副臭皮囊。那時他是大家眼裏的高材生，沒想到他竟會高考落榜。幾十年以後，他告訴我，那次高考落榜的原因是他三個誌願都報的是北大物理，立誌要做李政道一樣的大物理學家。那年高考，是先報誌願再考試。。所以第二年矯枉過正，去了母親娘家城裏不出名的一所大學，他根本不喜歡的專業。畢業不久就轉了行。。。是不是在商海裏賺了些許金銀？後來聽別人說，應該沒賺到什麽。我曾問他，喜歡那時工作中吃吃喝喝這類社交嗎？他說煩得很，但不能不做。他有暗戀過的，不止一個。是不是得到過一些回應？不得而知。他問過我，一個人能同時愛上不同的人麽？對我的反問，“你是不是同時愛上過不同的女人？是不敢還是不願承認，還是不知該如何選擇？”他不知如何作答。他有過妻女，但到最後，成了年的女兒也不願見他。他後來承認，自己不會經營婚姻，不知道怎麽跟妻女相處。但也覺得作為男人，在家裏當然不能認錯，不能服軟。

想到他，隻有唏噓，並非出身低賤，家境貧寒，年輕時也是儀表堂堂，晚年卻一點也不快樂。是他一錯再錯，還是命運在一次次作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