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同網友討論清朝逸事,網友能提出切實論據,和我認真探討,謝謝!在此自成一篇,闡述我的觀點。
林則徐的夫人鄭淑卿是我學習的榜樣。每每生活中有波折,我均以她的德行來自勉。
有件事我想先澄清一下。我經常歌頌的“五帽”,和自由市場上的“五毛”,不是一回事。“帽”和“毛”讀音不同,但自作多情的“五毛”以為我誇獎他們,隔三差五來道謝,讓我啼笑皆非。“五毛”反複強調“自費的”。言下之意不是為錢,品格蒼天可鑒,希望我進一步抬高他們的德行。(我在《 笑談同學越軌1:京懿湄人奇地怪,冬夏姻緣始綢繆 》的第三段對“五帽”作過定義。)
本文即將論及,為了崇高的理想,才能像林則徐那樣英勇無畏。不管是否自帶幹糧,專職與業餘的五帽,為了共同的革命理想,不遠萬裏並肩作戰。對手被五頂鐵帽子一旦扣中,永世不得翻身,非同小可。敵特分子遠遠望見五帽大旗,即刻驚得互相踐踏作鳥獸散。五帽擅長辱罵外加無據推論,末了鐵帽千鈞壓頂,即便蘇秦張儀再世亦無法抵擋。我遇上他們,立馬繳械認輸,甘拜下風。五帽為清朝嘔心瀝血,功勳彪炳,聲勢駭人,粉絲如癡如醉,多收幾倍的價錢也是應該的。業餘誌願的五帽,整天高調叫喚自己不收費,好像人家專業五帽憑勞動拿稿酬可恥似的,體現出國人互相拆台的老毛病。你啥時候看到過胸懷信念的貪官被砍頭時,高喊什麽“我是自費的”?為了理想,不需要理由。閑話少說。
林則徐這個人,不能光以他的一兩個缺點來否定。認為英軍的膝腿特殊,反映出他的一些誤區。世界上哪可能有完人?炮灰族以“人無完人”原諒並支持貪官,那麽,對清官林則徐不應過於嚴要求(林則徐當年買不起北京的房子,腐敗的清朝不給高幹分房,他被迫回老家養老)。不可一世的凱撒和龐培,每次打仗前要占卜看兆頭,現代人看來,他們迷信無知,但似乎否定不了他們豐碑式的曆史地位。
我喜歡查看敵對雙方的記載。西方史家的拿手好戲就是這個。他們認為可以折中看清真相,我也虛心學一學,反正英文勉強可用。從英國方麵對清朝和林則徐的評價,還有女王和英國官員的信件文件,不難看得出,英國人重視林則徐,嚴謹看待清朝,不敢輕敵。第一次鴉片戰爭時,英國惶恐地派出英法大戰曆練的老兵和虎將。林則徐有其局限性,但他的人品,還有知識,我是佩服的,他的敵人也佩服。林則徐逝世後,英國杜沙夫人蠟像館為林則徐夫婦製作蠟像,以表敬意。
晚清民眾並不特別愚昧,愚蠻透頂的社會難以湧現林則徐、梁啟超、林覺民、馮國璋、段祺瑞、徐世昌、左宗棠等豪傑。今天的學者,哪一個比梁啟超有水平?無論學問人品還是參政意識,梁活著時,已經廣受尊敬。晚清能人很多,民眾並非找不到替代偶像。現在快十四億人了,按比例應該有一群梁啟超才是。我倒想看看現在哪一個專家教授是拿得出手來比較的。
評價一個帝國,不能僅看到它滅亡時的慘狀,誰都有滅亡的時候。若光看滅亡的樣子,古羅馬的士兵衰弱到連盔甲都穿不起來,偉大在哪裏? 同理,貪官也很偉大,不能依據被槍斃那一刻屁滾尿流而否定他們精彩亮麗的輝煌人生。
後人可以譏笑康熙大帝,但他領導的帝國,統治人口龐大的漢人,(不管他國認不認)控製了一千多萬平方公裏的土地。其實,他國還是承認的,死皮賴臉地逼清朝在條約上簽字,才肯放心。滿人當然不放心漢人,但滿人願意談立憲,光緒皇帝還親自領導變法。那是史無前例的,批評的同時,我也佩服一下。 西方人對強者是敬畏的,哪怕是野蠻嗜血的阿提拉或者成吉思汗,西方人也不敢對其霸業一口否定。
我幾十年的卑賤人生,敗仗無數,至今無法致富,但我從中學會一件事:尊重對手。哪怕對手是一頭肥豬,我也學會像凱撒那樣去重視它。康熙果真荒謬無能,那麽,漢人被一頭蠢豬壓迫奴役,漢人豈不是更加飯桶?對康熙嘲弄過頭,等於嘲弄漢人。人立身於世,不能光看一方麵。發財了,但身體羸弱,道德喂狗,也會被別人譏做垃圾。有趣的是,窮人假若好學不倦,德行高潔,別人反倒很看得起呢。可見,有錢不一定是硬道理。朱元璋的明朝絕頂聰明,科技世界第一,可身體虛弱,洗頭洗腳,不堪一擊。明朝先遭烏合流寇圍毆致死,後被草原流浪漢霸占房地產,實在催人淚下。因此,德智體全麵發展,方是長治久安之策。
清朝草創之初,八旗勁旅彪悍,是人窮不怕死麽?非也。努爾哈赤早已不是窮人,皇太極也富得流油,但每次大戰,滿清將帥無不衝鋒陷陣。努爾哈赤脖子曾中冷箭,箭鏃在頸甲上彎曲翻滾,斜割皮肉,血流如注,幾乎一命嗚乎。窮人不乏怕死鬼,富人未必怕死。歐洲貴族有抵抗外侮犧牲在前的傳統,富裕的美軍被謬傳怕死,那是美國宣傳部別有用心的宣傳。肯尼迪不窮吧?人家開破爛小船頂著槍林彈雨,跟日本鬼子拚命。你去查一查美軍的戰將,看看有幾個沒上過戰場,哪有上電視吹泡泡諷刺敵人就能當少將中將的?所以,美軍可能是世界上最不怕死,戰鬥力最強的軍力。假若我是電視台台長,哪個將軍上節目咧臭嘴貶損敵軍,我立即拉他出轅門斬首,因為這類胡言亂語導致我軍麻痹大意,有百害而無一利。林覺民和喻培倫不是窮N代,張自忠和張靈甫似乎也不是窮光蛋。有高尚理想和高貴德行的人,往往才能將生死置之度外。貪官也不是窮人,他們怕死嗎?當然不怕。原因就是貪官有發財的宏大理想,不然,他們絕對不可能罔顧黨紀國法,視槍斃坐牢如等閑,前赴後繼。
林則徐說得好:“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林則徐生於妻妾成群的萬惡舊社會,身為顯赫的封疆大吏,國之棟梁,他對夫人鄭淑卿忠貞不二,沒有趕時髦納妾。我特別佩服林則徐的這一點。鄭淑卿亦非凡人。她出身官宦名門,聰慧過人,恭儉大度。她嫁給貧窮的林則徐,一進林家門,就換上粗布衣,裏裏外外大小雜活一概承擔,頗有古羅馬共和時期貴夫人的風範。她對公婆殷勤照顧,對夫君舉案齊眉。最難得的是,林則徐官場多次起落,鄭淑卿對他鼓勵支持,像炮灰族那般受盡貪官折磨而無怨無悔。鄭淑卿提倡樸素淡泊,生活自製,也是林則徐為官清正的重要推手。我一直認為,是林則徐和鄭淑卿的真摯愛情,造就了林則徐這位曆史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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