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覺超敏 3.老趙的女人

3.老趙的女人

 老趙從公司出來，狠狠地吸一口室外的空氣，似乎隻有這樣才能將公司裏麵那股齷齪氣給排出去，這一點上他是不同意老張的，在老趙看來，他們做的是錢生意，做錢生意就不能要女人來參合，老話說的是，女人就是晦氣，別的地方玩玩可以，還是別搞到公司裏來，所以當初他就不同意設秘書這個職位，至於財務嘛，如果能請到男人來做更好，請不到，就請個老女人也沒關係。可是老張不聽，老張這個人就好這口，他就樂意當個狂蜂浪蝶在花叢中飛舞。

不光自己飛，還拉著老趙和他一起飛。老趙是沒有這個心勁兒了，家裏那個也奔50去了，當時是家裏父母相中的，說是女大三抱金磚，這金磚沒抱著，在趙家也算勤懇，服侍老的，照顧小的，也算不錯了。現在女兒也二十幾歲大學畢業工作了，老趙可不想因為外麵的女人搞得家裏雞犬不寧的。

 

可是老張可不這麽想，他說，男人辛苦賺錢不為了女人，那賺錢做什麽？再說他們這種檔次的男人，荷包裏都有幾個錢，見的客戶也都是有幾個錢的主，要談的生意也離不開錢，平時也少不得應酬交際，維持和客戶之間的良好關係，這些應酬交際也少不了女人的參與。

老張說了，去k個歌，洗個浴到還好，反正那裏正點的女人多，吃個飯，度個假什麽的，總不至於帶你的老嫂子去參加吧，你不覺得寒磣，我臉上還擱不住呢。就是這麽洗腦帶推銷的，小羿成了老趙的女人。

 

老趙一直都有一種懷疑自己是不明不白地接了哥們老張的盤，這種感覺讓老趙有一種說不出來的不舒服。不過小羿的肚子很爭氣，跟了自己一年就給老趙生了個兒子，兒子的出生就將所有的不舒服都給趕走了。

 

老趙年輕的時候在國營企業的工廠裏上班，錢沒有幾個錢，計劃生育倒是抓的不錯，老趙也覺得自己和大家一樣，有一個閨女也該知足了，後來工廠倒閉了，一次性買斷，老婆也年紀大了，也從來沒有想過有後沒後這個問題。

沒想到，就這麽莫名其妙地，老趙居然有兒子了。這是老趙做夢都要笑醒的一件事。老趙再也不去想小羿的來曆這樣的事情，不管怎樣，她是自己兒子的媽。老趙這麽節約的人破天荒地在A市的富貴小區給小羿和兒子買了房，說是兒子的成長需要一個好的環境，周圍人是什麽層次的很大程度上也就決定了兒子長大會是什麽層次的人。

今天在醫院和公司裏憋了這麽一口氣，這段時間忙於看病又不得要領，每天都心事重重的，老趙想起有些日子沒有去看過兒子了。這麽想著，腳下的油門一踩，就直奔富貴小區去了。

 

老趙沒有打電話，這回自己兒子家當然用不著提前通知。用自己的指紋開的門，開門的時候就聽得裏麵有些慌亂，小羿緊張地堵在門口，問是誰？老趙到也不怪，因為平時老趙很少過來，來了呆的時間也不長，他們嬌妻弱子的，老趙也常叮囑小羿千萬不要給陌生人開門，這年頭拐賣小孩什麽的都有。

 

一進門，老趙就有些後悔沒有提前打一個電話了。家裏到處都亂七八糟的，玩具扔了一地，水池裏堆滿了沒洗的碗筷，孩子光著屁股在地上玩自己拉的巴巴，小羿看是老趙進來，感覺也很意外，有些誠惶誠恐地說，孩子剛起床，還沒有收拾。老趙吸了吸鼻子，這屋子的氣味比公司的還要糟糕的多，他簡直憋不住要吐了。他看了小羿一眼，似乎是要相信她說的孩子剛起床，不過他的嗅覺卻又告訴他事情沒那麽簡單。

他的鼻子象眼睛一樣靈敏地告訴他剛才小羿根本就不是在客廳裏照顧孩子，而是在用手機上網，他給她說過多少遍，帶孩子要用心，不要一天到晚掛在網上。家務實在做不過來，可以請個家政，他給她一個月一萬五千的生活費應該還是請得起一個人來照顧他的兒子。

 

不過老趙還是忍了忍，沒有指出小羿在撒謊。兒子看見他進來，就停止了玩那一團團的穢物，饒有興趣地盯著他，他對於兒子來說應該也算個熟悉的陌生人吧。

老趙忍住那直鑽人心的難聞的味道，笑著對兒子說，來，天天過來，爸爸給你擦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