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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起磐石 -- 李紅光

(2014-01-03 16:41:18) 下一個

風起磐石《星火燎原4》
楊佐青文

到磐石去

一九三一年舊曆除夕,東北軍由雙城一線潰退,哈爾濱終於被日寇占領了!大地卷在一片暴風雪中。東北人民在悲慟和嚴寒中,渡過了“九一八”後的第一個春節。

這天晚上,“交通”秘密地通知我:滿洲省委要我作好離開哈爾濱的準備;走前,中共中央代表,滿洲省委書記羅登賢同誌,將親自到我的住所來交代任務。

什麽任務?我不知道。猜想可能是派我到東北軍哪一個旅,或是哪一股義勇軍中去做兵運工作。因為自從“九一八”以來,我就做北滿特委的兵委書記。可是,羅登賢同誌為什麽親自來談?為什麽告訴我是去一個地方,卻不是一個部隊?

過了幾天,羅登賢同誌果然來了。他見到我,第一句話就說:

“你要走了,咱們談談吧!同日寇鬥爭要進入一個新時期了!……”雖在白色恐怖下,他的臉總是那樣平靜莊嚴。他帶著濃厚的廣東口音,低聲地對我談著整個形熱:哈爾濱被占領,標誌著日本帝國主義以武力侵占滿洲的計劃接近完成了。東三省已經沒有國民黨的政權。國民黨在東北的軍政要員張景惠、熙洽之流,都投降了,並且明目張膽地和日寇勾結起來,準備組織背叛民族的“滿洲國”!東北將要和祖國割裂開來,東北的同胞就要成為亡國奴了-…”

說到這裏,他心情沉重地踱了幾步,忽而又坐下,聲音略微提高了些,激動地說: “不過,我們堅信,東三省不會被滅亡。勞苦大眾的反日鬥爭,正在各地風起雲湧地開展起來。在這個時候,我們黨的責任,就是把這些自發的鬥爭,變成有組織有領導的鬥爭!同時要建立黨領導的工農義勇軍。你的任務,就是到磐石去拉武裝。”

羅登賢同誌和我整整談了一夜。第三天,我便搭乘去長春的夜車,到磐石去了。

磐石,是個漢族、朝鮮族雜居的縣分。我到達這裏的時候才知道,環境和哈爾濱很不一樣:縣城裏沒有日本兵,隻有兩個連的“國民黨降隊”和一個“日本領事館”。一切似乎還較平靜。

白皚皚的大雪,覆蓋著一塊塊稻田。我向鄉下走去。沿途,不時看到牆壁上、大樹上有這樣的標語:建立工農民主政權!“打倒日本帝國主義!”下麵寫著:“中共磐石中心縣委”。黃昏,我走到一個恬靜的小山村,開始有幾個朝鮮族的小孩上來盤問,後來又有幾個婦女把我包圍起來:原來這裏便是黨的地下縣委機關所在地——西玻璃河套。

西玻璃河套,地處伊通、雙陽、磐石、東豐四縣的“夾縫”,是一個“三不管”的地方。早在一九三○年,黨便在這一帶朝鮮族農民中播下了革命的火種,曾經多次領導農民進行過抗租抗糧的鬥爭。黨的工作有相當的基矗這裏已建立了秘密的農民協會、婦女會、小兒隊等組織,絕大部分朝鮮族農民都參加了“反日會”。就在我來的前些天,又爆發了一次規模很大的反日大暴動。據說參加這次暴動的約有六七百朝鮮族與漢族農民。他們雲集在奉(天) 吉(林)鐵路線上,高呼著“中國的鐵路不許日本人走”的口號,扒鐵路、砍電線、燒枕木,整整鬧了半天,迫使日本人好多天不能通車。聽了這件事,使我又想起羅登賢同誌說的話: “東北人民是英勇的,堅強的,他們是絕不會讓東北淪亡給日本的!”

在一家農民的草房裏,我會見了磐石縣委書記。他看完我的介紹信,說道:

“你來得正好,我們這裏已經搞起了一個‘打狗隊’。”

“打狗幹什麽?”我奇怪起來。

“不!”他笑著解釋說,“不是打四條腿的狗,是打兩條腿的‘走狗’!”

原來,日寇在朝鮮族中建有所謂“保民會”,頭子都是朝鮮族中的奸細。這裏的同誌管他們叫“狗”。為了對付這些“狗”,保衛縣委機關,他們特別組織了一個七個人的小隊伍,名為“打狗隊”。起初,隻有一支打“餡豆子”的“鐵公雞”,現在,已經有了七件不太好的武器:一支“天門蹦子”,一支“七星子”,一支“小鏡麵”,一支“後門蹲”,還有兩顆手榴彈。

聽到這些情況,我非常興奮。這裏有黨,有革命的群眾,現在又有了一支小小的隊伍,我們何愁不能把武裝迅速地拉起來!

第二天一早,縣委便召開了擴大會。來開會的同誌,大多是朝鮮族同誌,其中還有四五個女同誌。根據省委的指示,會議決定:應抓住日寇尚未到達磐石的機會,迅速擴大武裝,建立一支工農遊擊隊;同時展開發動群眾的工作。就在這次會上,我認識了兩個人,一個是 “打狗隊長”李紅光同誌,另一個是磐石中學的學生孟潔民同誌。

李紅光同誌是一個淳樸的朝鮮族農民,人很勇敢。會議決定他繼續做遊擊隊的隊長,我做政治委員。孟潔民同誌是漢族人,長於鼓動;會議決定派他到伊通營城子國民黨降隊“老七連”去組織兵變,聽說這個連士兵中反日情緒很高。

第二天,宣傳動員的工作在各區都秘密展開了。

 

我們的旗幟

給省委寫過報告,李紅光同誌和我帶著“打狗隊”,跨過鐵路,到了磐東呼蘭鎮一帶。這裏,群眾基礎也不錯,漢族群眾又多,正適於我們發動漢族群眾,直接威脅“保民會”控製的地區——“保區”。

這時節,群眾生活特別苦:吃的是苞米皮子,糠菜團子;春播沒有牲口。為了接近農民,我們便到地裏去,幫助拉犁杖,踩格子,一邊幹活,一邊宣傳,很快搞熟了關係。他們歡迎我們到家裏去,把最好的東西留給我們吃;夜晚聽到梆響,也來參加“反日會”開會;有的還把自己家裏的土槍,“二人抬”土炮,獻了出來。各區軍委陸陸續續介紹來一些反日會員,不到半個月“打狗隊”擴大到了二十多個人。每到夜晚,我們就帶著群眾,以猝然的動作去抓“保民會”的頭子,打“保區”。僅十幾天的時間,把日本領事館插在這一帶的“刀子”,都拔掉了,還繳到了三支手槍。

遊擊隊員增加了,隊裏的武器顯得愈來愈少。人多槍少,使大家很苦惱。於是,如何得到更多的武器,便成了全隊每一個人日夜琢磨的頭一件大事。

一天深夜,我正睡得迷迷糊糊,李紅光同誌推著我說:

“快醒醒!快醒醒!咱們繳槍去!”

我連忙翻身坐起,問他:“繳槍?到哪兒去繳?”

“大排隊!”他興奮而又低聲地說。

不知他從哪裏打聽到:呼蘭鎮西南二十多裏,住著一個地主武裝“大排隊”。這個隊,是“九一八”事變時候,當地地主階級為了防範農民暴動,才組織起來的,有二十多支好槍。隊長是一個姓李的地主,人稱“李保董”,外號“二閻王”。隊員一色是地主兒子、流氓地痞。整天吃喝嫖賭,禍害人民。

當天晚上,月朗星希我們悄悄地摸到大排隊住的房子。李紅光同誌把“二人抬”土炮架在門口,又把一部分人埋伏在四周,然後和我帶著四五個人裝做賭徒混了進去。

通屋南北炕上,擠滿了人。賭徒們正喝五吆六地吵嚷,根本沒有發現我們。我向牆上掃了一眼:二十多支嶄新的長短槍掛成一排。李紅光同誌暗暗向大家遞了個暗號,遊擊隊員們迅速搶占了房子的四個角。

“不準動!”李紅光同誌喝了一聲,我們亮出了手槍。大排隊員一個個都像傻了一樣,還沒鬧清怎麽回事,二十多支槍已到我們手裏了。

李紅光同誌拉開架式,用槍向他們點了點,大聲地說:

“我們是工農義勇軍!不傷你們的性命,隻是向你們借幾條槍去打日本鬼子!願意跟我們一起打日本的,我們歡迎!”

這夥人,本來不是抗日的材料,隻是發抖,沒有願意跟著走的。我們也不稀罕他們,收拾了槍便走了。

借助這二十多條槍,我們的“打狗隊”又擴大了。這時已經成了一個三十來人的精幹隊伍。李紅光同誌說:“咱們的資本大啦,‘打狗隊’這名稱,可以改換改換了。”經縣委批準,我們把三十多人編成兩個小隊。給每一個隊員做了一個紅袖標,還做了一麵綴有鐮刀斧頭的紅旗,旗上寫著:“工農反日遊擊隊”。

我們的旗幟,正式打起來了。呼蘭鎮一帶的群眾,到處傳說著我們夜摸大排隊的故事,說得神乎其神。“工農反日遊擊隊”的聲威,越來越多地吸引著群眾。一些青年農民,找到我們硬是跟著不走。我們說缺家夥,他們就自動地想辦法。有的回家扛來一支矛子,有的找親戚朋友借杆獵槍來。郭家店兩個木匠,聽說我們的槍是從地主手裏奪來的,便拿著磨得飛快的斧頭、刨刃,跑到一個地主家下了幾支槍,背著找我們來了。

大排隊被繳械,已使磐東一帶的地主豪紳為之震驚;工農反日遊擊隊一天天擴大,更使他們不安。他們組織“民會”,站崗放哨,造謠生事嚇唬漢族農民,說“出了高麗胡子啦”。一天,呼蘭河上忽然發現三具朝鮮族農民的屍體,謠傳是漢族殺的。不用說,一定是地主們幹的,陰謀嫁禍於人,借以挑撥兩族人民的關係。經過調查證明,果然不錯。死的是三個反日會員,他們是夜晚開會回家,走在路上,被李二閻王派人勒死扔到河裏去的。人民群眾一時是非不分,反日運動受到了破壞。我們向縣委請示,決心逮捕李保董,殺一儆百,堅決粉碎地主階級的猖狂進攻。可是縣委的指示還沒有來,卻接到了從磐北捎來的一封信。展開一看,上寫:“限十天內,把大排隊槍如數交來,過期繳械。”下署:“殿臣”。看罷,大家都驚愕了。

殿臣,在這一帶很有一點威風;提起他來,沒有一個不知道,也沒有一個不怕的。他姓傅,八旗人,是磐、伊、雙、樺(甸)四縣最大的一個胡匪頭。前幾年,他的基本隊伍不過二三百人,近年來,打家劫舍,東繳西並,降服了大大小小的股匪,已收編到四五千人,一躍成了這一帶最大的梟雄。哪一個胡子想在當地“成綹子”,都得受他管轄。現在,他拿我們當胡子了。麵對著這樣一個橫行霸道、實力強大的胡匪,我們都萬分焦急。事情很明顯,如果不理睬他,他定會動武力;硬打,我們這支年輕的遊擊隊,當然不是他的對手。可是,槍是我們的命根子,把從大排隊繳來的槍送給他,這是萬萬不能的。有的同誌主張和他拚一場,有的主張暫時離開這兒,找個地方隱蔽一下。李紅光同誌說:“拚,沒有好結果,走,也不是上策;咱們先摸摸他的底,再作計議。”

縣委同意了這個意見,並決定要我前去。

事情還算順利。見了傅殿臣,我把我黨的抗日主張宣傳了一番,說明大敵當前,中國人不能互相械鬥,應該槍口對外,大概他看我們態度誠懇,我們拉隊伍的目的又不是為了和他爭地盤,而且人槍又很少,不把我們放在眼裏,也就不提繳槍的事了。

不管傅殿臣是怎麽想的,但是這件事,對我們這支年輕的遊擊隊來說,確是好比一隻剛剛啟航的小船,繞過了航程中的第一道險灘。

回來以後,我們立刻逮捕了李二閻王,在被害的反日會員的村莊,召開了公審大會。在群眾的要求下,把這個破壞抗日、屠殺農民的地主就地處決了。會場上,千百個拳頭一齊高舉,漢族、朝鮮族一同高呼著口號:

“勞苦大眾聯合起來!打倒日本帝國主義!”

 

一浪高一浪

鬥爭在發展,一浪高一浪。四月四日,郭家店黨支部書記忽然跑來報告說:磐石城裏下來一個日本特務,帶了幾個走狗和一連偽“滿洲國”軍,抓走了二十多個反日會員。日本鬼子開始和我們交手了!

一群老鄉跑到我們的駐地來,要求遊擊隊營救被抓去的人。這時,我們的遊擊隊,仍像一個剛剛開始學步的娃娃,不到萬不得已,是不能擺開陣勢打硬仗的。經過慎重研究,我們作了這樣布置:遊擊隊全體出動,由李紅光同誌率領,趕到敵人前麵去埋伏;由我率領一些群眾從後麵追上去,設法爭取偽軍士兵的同情,然後相機劫車;這邊不成,那邊再打。研究好,我們便分頭行動。

我們一路走,一路動員群眾。隊伍愈來愈長,一個上午就匯成了二三百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齊聲呐喊著:“走啊!”“救人去!”一氣跑了二三十裏,遠遠看見大道上有十多輛大車,被抓去的人都綁在車上。群眾呼叫著跑上去,一下子把大車包圍起來。我們帶頭一叫,男女老少都向偽軍喊口號:

“中國人和中國人是一家!中國人不該幫日本人抓自己的同胞!”

“日本鬼子打進來,咱們都是亡國奴嗬!”

“中國人不抓中國人!”

偽軍們開始還揮著槍發野,隨著群眾的呼聲,他們有的像泄了氣的皮球,有的低頭不語。最後隻剩下一個日本特務,像頭野牛,又跳又叫。

我一看這情景,就向身旁幾個隊員說:“上去搶!”

話剛出口,幾個同誌掏出剪子,湧上去就剪捆人的繩子。霎時,公路上亂成一片,七八輛車上的人被救了下來。日本特務看勢不好,和幾個死心塌地的漢奸跳上最前麵的兩輛大車,用鞭子抽打著牲口跑了。那個日本特務邊跑邊放槍,他的魂早嚇掉了,打了幾槍也沒傷著我們的人。群眾沒有被嚇倒,有人叫了聲:“追呀!車跑了!”人們像一陣風似的,順著公路又追下去。

日本特務和偽軍趕到三道崗,便鑽進一家地主燒鍋大院。我們怕敵人下毒手,遠遠地包圍著院子吆喝,纏住敵人不放。

一直鬧到黑了天,我們正在為那沒能救出的幾個同誌著急,忽聽院子裏“叭”的一聲槍響,裏邊亂了起來。跟著,大門打開,幾個被打得遍身是血的反日會員,踉踉蹌蹌地跑了出來。

“打死了!打死了!”他們興奮地喊。

我趕忙跑過去問:“打死了誰?”

“日本特務!”一個反日會員說,“是被一個偽軍班長打死的!”

原來偽軍中一個班長在群眾的壓力和影響之下,喝了幾口酒,心一橫就把日本特務打死了!

這真是沒想到的事!我打聽了一下,這些偽軍是舊吉林軍混成二十四旅宋國榮營的部隊。我們本想動員他們和我們一起抗日,誰知他們不願與我們合作,竟把隊伍拉到山裏去了。後來聽說,宋國榮因他部下“闖了禍”,怕日寇“問罪”,第二天便慌忙帶著其他三個連逃出了磐石,到黑石鎮宣布起義,舉旗反日了。

一次營救反日會員的行動,引起了這麽一係列的反日行動,是我們沒預料到的。偽軍的反日情緒更引起了我們的注意,我們決定加強營城子方麵的兵運工作。於是,五月十六日,醞釀很久的“老七連”嘩變,在孟潔民同誌領導下,終於爆發了!

嘩變的士兵沒有全部拉過來,但槍卻大都帶來了。縣委從各地緊急抽調了一些黨團員,並且把磐石赤衛隊也調了來,一齊補進了遊擊隊。我們的遊擊隊驟然擴大一倍,一下變成了有四個小隊百多人的隊伍。這時,日寇對磐石的控製加緊起來,把井坪聯隊的一個大隊開到了從磐石到海龍的鐵路線上。我們為了迎接更大規模的戰鬥,部隊進行了訓練。

對於打仗,我們根本沒有經驗。急於想找一本軍事書,也沒處找。省委曾說寄一本《中國遊擊運動》的小冊子來,一直還沒收到。恰巧,一天在一個私塾先生那裏翻古書,翻出了一本《孫子兵法》,真是如獲珍寶。白天,叫嘩變過來的士兵教大家學射擊,擺隊形,夜晚我們幾個負責同誌,點著小油燈,一頁一頁翻讀那本古代的兵書。讀到興頭上,孟潔民同誌便高聲朗讀起來。

這一時期,駐磐石的偽軍騎兵守衛隊經常下鄉來。這天,他們剛在郭家店一帶附近一個屯裏駐下,我們便偷襲進去,像老鷹抓小雞,抓了他一個班。李紅光同誌高興地說:“按孫子兵法,咱這叫出其不意,攻其無備!”

騎兵守衛隊挨了一棍子,不久日寇一個中隊帶著兩連偽軍向我們駐地撲來。這是日寇第一次下鄉“討伐”。我們決心給他吃點苦頭,隨即召開了軍事會。大家一致認為,日寇兵多勢強,我們不可硬碰,按孫子兵法說的,首先要“佚而勞之”,然後給他一個打擊,取得些勝利,即行撤退。行動確定以後,縣委布置各地反日會組織群眾封鎖消息,監視敵人;我們把隊伍分成十幾個小組,立即離開了駐地。

日寇下了火車,行動十分小心。每天晚拔早宿,一連兩天,他們也沒有發現我們的影子。夜晚,我們派各個小組,輪流到日寇宿營地周圍去打槍,打上一陣,聽到他們跑出來,我們就走。鬧得日本鬼子日夜不安。

疲勞敵人的目的達到以後,我們就把遊擊隊集中起來,決定選擇一個有利地形,設法“利而誘之”,然後“亂而取之”。這天,我們來到了黑石鎮東北的一片山地。這裏有一條大道,前麵是一片小平原,背後是連綿不斷的叢山。在這裏埋伏下來後,我們便派出一個小隊,到黑石鎮一帶公開活動。

等了兩天,敵人沒有來,第三天午夜,遠遠地聽到一聲馬嘶,一個反日會員跑來報告,日本鬼子出發了。前後是偽軍,鬼子夾在中間。我們商量好,由李紅光同誌帶領一部分人埋伏在中間山上,我和孟潔民同誌各帶領一部分人埋伏在左右,放過前麵的偽軍,集中火力打中間的日本兵。

戰鬥按照預定的計劃打響了。中間山頭上的槍一響,我們也一齊向偽軍開了火。同誌們一麵打,一麵向偽軍喊叫:

“弟兄們,掉轉槍口對鬼子放!”

“中國人不做亡國奴!”

偽軍在我們的軍政夾攻下,人聲嘈雜,亂成一團。日本鬼子顧不得指揮偽軍了,像瘋狗似的向山上爬來。我們狠狠地把鬼子揍了一頓,便交替掩護著撤出了戰鬥。等日本鬼子攻上山頭,拉開戰線,我們已經遠走高飛了。……

就在這次戰鬥中,我負了傷,從這以後,便脫離了磐石遊擊隊——被送到哈爾濱養傷。在我走的時候,遊擊隊不過是一個剛剛學走路的嬰兒。加上我們沒有建軍的經驗,遊擊隊在發展過程中,曾經走過些彎路,受到過挫折。但自從一九三二年九月,黨派楊靖宇同誌到磐石後,便把它帶上了一條壯大發展的大道。到一九三三年九月就正式組成了東北人民革命軍第一軍獨立師。楊靖宇同誌為師長兼政治委員,李紅光同誌任參謀長。以後,這支部隊更成為威震敵膽,鼓舞南滿同胞抗日意誌的抗日聯軍第一軍。
[Z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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