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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文革末期的某年7月份的一天,在家長單位禮堂裏麵舉行本屆畢業中學生上山下鄉的動員和誓師大會。一位畢業生代表慷慨激昂地發言,表示堅決響應號召到廣闊天地紮根農村幹革命,並朗誦詩一首以明誌。全場報以熱烈的掌聲,突然一位L姓姑娘不請自來地跳上了講台拿起話筒講話。定睛觀之,是一位個子比較高挑很水靈,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大家閨秀,她就是單位靠邊站的原一把手,13級幹部DQH的女兒。本單位建立時第一任領導是12級幹部,1964年曾經有7級幹部下放到此屈尊一把手,後來成為省委書記。她憤怒地大聲抗議單位逼迫她下鄉是現任領導迫害老幹部的她父親,表示堅決不下鄉,不能讓迫害得逞!這樣在上山下鄉動員誓師上公開抵製中央政策,是有多麽大的膽量和冒多大的風險!不知道是否給她父親帶來了麻煩。
1967年時的鄰居1968年為了躲避下鄉,跑到老家一個隻有幾百人的四等火車站的小鎮裏一家幾個人的小工廠裏當工人。後來大家都抽調回大連,他回不來,也是很後悔的。作為鄰居僅僅一年,十幾年後在80年代中期,他母親找家父幫助把他兒子從小鎮裏調到父親單位,辦理了大連戶口。
大學同學也有1969年老高中為了躲避下鄉,從南方跑到東北小城市投親靠友找到工作,直到1977年考上大學,畢業後回到上海。
家屬樓有三位曆屆中學生抗住沒下鄉的。一位是比我大7歲的壯實還算帥氣精神的男生,一位不知道是哪一屆的和男生是對門鄰居的長得白淨漂亮的高個子女生,都長期呆在在家沒工作。倆人逐漸就談上了戀愛,男生把自己戴的一塊120元的上海牌手表給了女生。由於雙方都多年一直沒有工作,沒有堅實的物資基礎,看不到人生的前途,這注定是一場失敗的戀愛,姑娘提出分手了。男生要姑娘還手表女生不還,就反目成仇,就住在對門2米的距離,每天沒法不見麵。還有一位住在我家樓上的72屆女生不下鄉,有時候在街道小工廠裏找點零工幹。同學的姐姐沒有下鄉,沒有工作,和樓上的的女生一起到處找零工幹。他們不下鄉,政府不給安排就業,但是也不取消戶口,慢慢的69年下鄉的高中初中6屆下鄉知青有抽調回城的了,這些抗拒下鄉的人越發感到壓力,迷茫和前途無望。
我們班級中學最後一年到工廠開門辦學學工了一個月,班級裏最漂亮白淨的19歲女生WY被工廠裏23歲青工小T追到手,立即結婚不下鄉,青工小T每月38元錢工資再加上幾元錢各種補助養活她。
我也不想下鄉,父親想用因為身體體弱不好為由,找醫生開證明,找領導請求,因為大學畢業的技術員的父親人微言輕沒辦成,拖了一個半月,我也下鄉去了。因為此事艱難的求人不果的經曆,日後二十多年來父親對於出身卑微的人特別同情並盡力給予幫助照顧。
下鄉沒有幾個人願意下,無奈之舉。不過幾十年後想起來也不全一無是處,在遇到任何困難時候會想總有過去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