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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斷眾流”的胡適做派

(2014-07-13 21:34:35) 下一個

“截斷眾流”的胡適做派

小議胡適《中國哲學史大綱》的得失(三)

老幾 2014.7.14

前麵評價胡適是從方法論上講,顯得都是大話空話。現在該舉些例子了,又顧忌壞話太多,傷了胡粉的自尊;好話連篇,又恐害了國學的臉麵。這個毛病是學孔後遺症。學老子無身無患,學孔子謹言慎危。如果老幾說這後麵兩種說法,孔子和老子的意思是一樣的,又有多少人能夠懂得其中的奧妙?

所以我說的不好,就先不要說了。聽聽人家怎麽說,下麵是一個“胡學博士”網友的舉例(有取舍,鏈接附後)。

[評價胡適的作品,應該從客觀的角度,“用完全中立的眼光,曆史的觀念”來進行。由於胡適所講的哲學史的三個目的(明變、求因、評判) 都是建立在“述學”這個基礎之上,而“述學”的基礎又是所謂的“辨偽”,實際就是選擇述學時所用的史料,因此,對胡適這本書的評價,首先就是要看看他是如何“辨偽”的,然後再看看他是如何“述學”的。也就是說,胡適隻有在盡可能準確地複述、解釋曆史上哲學家的本來思想的前提之下,他才有可能真的理清頭緒,找到因果,做出評判。如果第一步工作差之毫厘,後麵的工作就會失之千裏。

胡適的“辨偽”

根據胡適介紹的方法,他“述學”的基礎就是整理史料,而整理史料的核心就是“辨偽”。而實際上,“辨偽”也確實在這本書的四大特色(“證明的方法、扼要的手段、平等的眼光、係統的研究”)之中占據半壁江山。那麽,胡適是如何“辨偽”的呢?他有五大法寶,這就是通過“史事”、“文字”、“文體”、“思想”這四個“內證”,再加上“旁證”這個外證。(15-17頁)。由於篇幅的關係,這裏對這五種辨偽的方法不擬多講,但在此要提醒讀者的是,這五大法寶使胡適擁有了想把誰打成偽書誰就是偽書的權力。比如,胡適為了證明《詩經》年代的可信,他就找出《詩經》中的《小雅·十月之交》中關於日食的記載。殊不知,《詩經》有詩三百○五篇,難道僅憑其中一篇的年代,就能確定其它所有詩篇的年代?而當他想要證明《尚書》的不可靠時,他就從中找出了幾句莫名其妙的話,說明它沒有史料價值。胡適說:“《尚書》是否可作史料,正難決定。梅賾偽古文,固不用說。即28篇的‘真古文’,依我看來,也沒有信史價值。……我以為《尚書》或是儒家造出的‘托古改製’的書或是古代歌功頌德的官書。無論如何,沒有史料的價值。”(18頁)。就憑這個“依我看來”和“我以為”,上古五大文獻之一就成了廢物。這就是胡適“截斷眾流”的手段。

再看看胡適是如何判斷其他古書的。在導言中,胡適說:“表麵上看來,古代哲學史的重要材料,如孔、老、墨、莊、孟、荀、韓非的書,都還存在。仔細研究起來,這些書差不多沒有一部是完全可靠的。大概《老子》裏假的最少。《孟子》或是全真,或是全假。依我看來,大概是真的。稱‘子曰’或‘孔子曰’的書極多,但是真可靠的實在不多。《墨子》、《荀子》兩部書裏,很多後人雜湊偽造的文字。《莊子》一書,大概十分之八九是假造的。《韓非子》也隻有十分之一二可靠。此外如《管子》、《列子》、《晏子春秋》諸書,是後人雜湊成的。《關尹子》、《鶡冠子》、《商君書》,是後人偽造的。《鄧析子》也是假書。《尹文子》似乎是真書,但不無後人加入的材料。《公孫龍子》有真有假,又多錯誤。這是我們所有的原料。”(第9-10頁)。

既然“這些書差不多沒有一部是完全可靠的”,中國哲學史好象是根本就沒有辦法作下去了。其實不然,胡適頗有化腐朽為神奇的本事。他先把這些“原料”判為“質量低劣”,然後自己就名正言順地當上了“質量檢查員”,擁有了從中挑挑揀揀、任意取舍的權力。也就是說,在這本《大綱》中,材料的選擇和使用並沒有什麽明確統一的標準,它完全由胡適自己說了算,要“依我”而行。據不完全統計,胡適在《大綱》中使用 “大概”這個詞84次,“假”59次,“偽”67次,“似乎”35次,“差不多”6次,“依我”16次。因此,凡是他認為可以利用的,他就說是可靠的;凡是他看不懂的,或書中內容與他的觀點不相符的,他就大筆一揮,判為“偽造”,於是一錢不值。]

上麵這些說法雖然是事實,卻不乏偏激。胡適在《大綱》導言中講到哲學史史料時,是有其取舍審定原則的:

史事,與人物所處年代是否相符;

文字,尤其是各個時代語言的特色;

文體,同一個哲學家的文體自成特色,出入太大定是偽作;

思想,一家之言必定能夠前後連貫,若一本書中自身觀點相左,也是偽作;

旁證,是從別的書裏尋找佐證。以上互為印證,方可證明一學說的真實性。

這些方法本事似乎並沒有大的問題。問題在於,“史事”與人物所處年代並非沒有爭議;文字語言的特色,是因人喜好不同而異,不完全取決曆史年代;文體,同一個人寫哲學和文學詩歌,文體也非一成不變;思想的連貫是沒有錯,問題在於一個人的思想並非完全一成不變,何況如果讀者自己都沒有讀懂(如胡對老子用弱的理解是一味示弱),依此來判斷是偽作豈非太過?如此以來,所謂的,佐證,都還不是自己主觀意識說了算?

胡適的如此“截斷眾流”,在客觀實際上讓中華文化,成了無源之水。

胡適討論中國哲學,卻根本沒有按照哲學的思維來看待國學,什麽本體論,方法論,認識論,自然的把握,存在的概念,等等全都沒有,哪你還談什麽哲學?這不是哲學史當成了文學史研究?

後麵我們探討胡適對老子思想的解說,你就知道他“高明”的地方了。

時至今日,尚有哲學人士在探討胡適研究方法的“先進性”,不知道還要如何先進法?

http://bbs.tianya.cn/post-no01-172505-1.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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