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穿石齋聊《內經》004
《素問》和《靈樞》
現在《黃帝內經》的通行本由兩部書組成，即《素問》和《靈樞》，也合稱為“靈素”。《漢書·藝文誌》記載：“《黃帝內經》十八卷。《素問》即其經之九卷也，兼《靈樞》九卷，乃其數焉。”也有考證說《靈樞》原本叫《針經》，至於其中的真偽及沿革，是另外一門叫做版本學的學問，我們不多費精力了。
《素問》的意思，前人解釋的很明白了，就是關於醫學本原的平白直接的問答。因為素的原意是未加染色的白色絲帛，引申為本原、樸素而不加修飾。
隋代楊上善曾將其另一版本的《素問》命名為《黃帝內經太素》，特別強調其本始之意。太素一詞出於《列子·天瑞》，是這樣說的：“昔者聖人因陰陽以統天地。夫有形者生於無形，則天地安從生？故曰：有太易，有太初，有太始，有太素。太易者，未見氣也：太初者，氣之始也；太始者，形之始也；太素者，質之始也。”描述的是宇宙生成的過程，有興趣的讀者可以找《列子集釋》之類的書來深入了解。
《靈樞》的字麵解釋，就是神氣的運轉樞紐。清代醫家章虛穀《靈素節注類編·自序》引宋代理學家朱熹的話說：“天以陰陽五行化生萬物，氣以成形，而理亦賦焉。以其在天名理，賦物名性，同出異名，無非一靈而已。一靈乘氣化以成形質，凡有血氣者，皆有知覺也。惟人為萬物之靈，稟陰陽五行之全氣，故配天地為三才。”對靈字的含義加以解析。這位立早章先生，還有一部書叫《醫門棒喝》，書名很有禪宗的味道。棒喝是禪宗著名的教導法門，唐朝禪宗大師德山宣鑒以棒聞名，臨濟義玄以喝傳世。德山度人“道得也三十棒，道不得也三十棒”。臨濟則往往會突然對弟子大喝一聲，促使其開悟。章虛穀用棒喝作書名，有警示學醫者迷途知返，盡快悟入中醫正道的用意。
汪訒菴《素問靈樞類纂約注·自序》有一句話：“上古聖人作為醫術，用以斡旋氣運，調劑群生。” 正好可以看作是對靈樞的準確詮釋。斡旋氣運是中樞的功用，調劑群生則是救護生靈的同義語。
類似的含義在《內經》的原文裏也能找到證明。《素問·天元紀大論篇》引《太始天元冊》說：“太虛寥廓，肇基化元，萬物資始，五運終天，布氣真靈，揔統坤元，九星懸朗，七曜周旋，曰陰曰陽，曰柔曰剛，幽顯既位，寒暑弛張，生生化化，品物鹹章。”大概意思就是萬物都是天地間真靈之氣所生化的。《至真要大論篇》說：“身半以上……天之分也，天氣主之。身半以下……地之分也，地氣主之。以名命氣，以氣命處，而言其病。半，所謂天樞也。”把人身上下類比天地，而當中是四時陰陽氣交的樞紐關鍵。（版權所有，轉載請標明出處和作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