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挨打之後,兩人的關係反而變得更加親密。Carl不是那種花前月下,送花送草的多情男子,他有他獨特的實實在在的傳情方式。
一天,Carl抱回一隻小貓。小貓大概隻有幾個星期大,毛茸茸的,非常可愛。Kathyrine的生活中一直有貓,她也特別喜歡貓,與Carl結婚後,她很想弄回來一隻,尤其是發現小老鼠之後,但她怕Carl不高興,一直沒行動。Kathyrine興奮地接過小貓,用臉來回蹭摸小貓的絨毛,細長的眼睛濕潤了。Carl的心被某種東西觸動了一下,極想把眼前貓咪一樣的女人和女人一樣的貓咪攬在懷中。“Now you don’t have to worry about those fuckers anymore. Our girl can take care of them.” Carl也用手指撫弄著美得喵喵直叫的貓咪。 Kathyrine抱著小貓,偎依在Carl的懷中,她的臉蹭著小貓,身子蹭著Carl。
Carl象冰上雙人滑的男主角一樣,一下子就把Kathyrine騰空翻轉過來,按到廚房的台麵上,從後麵三下兩下就褪下了她的牛仔褲。小貓從Kathyrine的手中掙脫出來,站在水池邊,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場即興做愛的場麵。對小鎮人來說,做愛不僅僅是動物需求,更是一種精神活動。酒精毒品猖獗的今天,生理需求的性行為逐漸減弱,精神活動範疇的性行為大有絕跡的危險,能像Carl這樣瘋狂地做愛,可見他對Kathyrine的情感很深,絕對不淺。
做愛時,Carl經常會想起他的父母。
小時候,他的臥室在樓上,下麵是他父母的主臥房。通過暖氣通口,他可以聽見他們的說話聲。媽媽柔聲細語,爸爸甕聲甕氣。有時,他們會發生爭吵,吵著吵著,突然有擊打皮肉的聲音,媽媽受驚的尖叫,然後一片寂靜。再過一會兒,就會有咯吱咯吱的聲響,還有爸爸喘粗氣的聲音。第二天早晨,在廚房裏忙碌的媽媽總是麵帶滿足的微笑,當她轉過身來,回答Carl的Good Morning時,Carl便想起林中白尾鹿的眼睛。成年後,Carl總想問他的爸爸,他的性欲是來自擊打後的懊悔,還是擊打帶來的快感。他不希望是後者,真男人不玩那個,他想。
車禍發生前,他算得上一個好丈夫。去Garage Sale時,除了給自己買工具,他經常給Kathyrine買回一些小玩意兒:看上去古舊耐用的麵包箱,花園裏的動物擺設,牆上的掛件。看見Carl為她買的東西,Kathyrine的臉總是馬上明亮起來,”Oh, dear, oh my God! you are so sweet! Look at this! It’s what I want for the moment. How do you know?” 她仰著臉看Carl, 瓷娃娃一樣可愛。
Carl總是做出一副不經意的樣子。“I thought you might need it. Doesn’t cost much.”
對Kathyrien來說,這些”doesn’t cost much” 的禮物有著不可估量的sentimental value。它們是愛的表現,Carl在買工具時想到她,Carl愛她,“He loves me! Oh, God, he does love me!”
“Oh, Carl, I love you so so much!” 她迎了上去,嬌小的身子靠在Carl的胸前。於是冰上雙人舞又開始了,有時在客廳,有時在飯廳,有時在門廳,有一次在開著門的車庫裏。鄰居John開車經過,朝他們招招手,輕按了一下喇叭。Kathyrine這才意識到Garage的門是開著的,她一下子趴到工具箱上,想把自己藏起來。Carl沒錯過任何一個鼓點兒地進行下去。
還有另一個即興做愛的誘因。Kathyrine走路特別輕,幾乎不發出任何音響。她經常會像天上飄下來的天使一樣,一下子出現在Carl麵前,讓他下一跳,吃一驚。有時,她走到正在忙活什麽的Carl身後,猛地抱住他的後腰,把臉貼在他的後背上。 Carl總是驚跳一下,然後猛地轉過身來,看著Kathyrine臉上令人憐愛的微笑,還有那白尾鹿一樣溫順的眼睛,他的心跳驟然加快,血液一時間向上奔湧。作為一個不善言語的男人,他還能做什麽?冰上舞蹈又拉開了大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