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什麽都跟警察說，美女！7

那天，我正在院子裏打理草坪，她慢慢走了過來，像是有話要說。可是沒等開口，眼裏已蓄滿了淚水。她捂著臉又跑了回去。

　　一會兒，她又回來了。

　　＂Let me tell you, that was not what I meant. ”（我來告訴你，那不是我的本意。） 雖然她沒交代 that （那）指什麽，但我知道她肯定是指她對警察說的話，或者是那些話帶來的後果。

　　“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而且我也沒說他揪著我的頭發從走廊這頭拖到走廊那頭。你知道，我家根本就沒有走廊，我搬過好幾次家，從來就沒住過有走廊的房子。Never. ”

　　淸澈的淚水，辟裏啪拉地從她臉上流了下來，就象清晨的露珠從花瓣上滴落。我從兜裏掏出一張麵巾紙遞給她，她接著傾訴，話和淚一起流動，像斷了線的珍珠。　

　　通過她的傾訴，我大致捋出了一個頭緒：

        警察來的次數多了，就變得象朋友一樣無話不說。開始說兒子，後來談論起家庭、婚姻。說起婚姻就有說不完的話題，前夫的、現夫的。前夫是痛苦的，這就是為什麽成了前夫。現夫還可以，可是越往下說，現夫也有問題了，不如意了，再後來就有了家庭暴力事件，就有了眼淚。她說話聲情並茂，說著、說著，不用悲傷的音樂催迫，眼淚刷地就會下來，相當有感染力。警察被感染了，被打動了，打動的是哪根神經，誰也說不清楚。他把細節記錄在心，記錄在案。再後來，警察就來得更勤，聽得更專注，更多地關心家庭暴力問題。她肯定是感覺到警察朋友的關心，就更加敞開心扉，汪洋恣肆地傾吐，發生的，可能發生的，現實的，超現實的。警察愛聽什麽，她就說什麽。她愛說話，也會說話，有邏輯，有細節，吸引人，感動人，讓人印象深刻。她每次都這樣滔滔不絕地跟警察講啊，講，一直這樣聲情並茂地說呀，說，直到那天警車鳴著警笛把Mike 拷走。

　　＂Believe me, 千萬別相信警察。他們不會跟你有私情。”

　　私情? 天真的Tammy惹了這麽大的禍，難道就是因為她以為她與那位帥警察有私情?

　　不過，話又說回來，我們怎好去責備她? 帥警察一表人才，往村子裏的男人堆裏一站，那真叫自動聚焦啊! 恰好像是草棵裏的一白楊，雞群中的一仙鶴，警服、警棍加上腰上別的槍，還有那頻頻的來訪，凝神的注視，無語的傾聽，天真的Tammy怎能不動情，怎能不彷徨？ 她用她的訴說打動了警察，她用她的訴說使他一次又一次地回訪，她隻知道她在說，已全然忘記她在說什麽，她在做什麽。

　　Tammy抹了一把眼淚，

　　＂警察就是警察。”

　　我有點兒吃驚，瞪大眼睛看著Tammy。我頭一次發現，她說話不僅聲情並茂，竟然還有她的人生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