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談怪論
人生是記憶的累積，讓我們為自己為他人留下美好的記憶
話說老張吃完晚飯，拍著肚子靠在沙發上，感慨萬千：“唉，這頓飯吃得舒坦，跟小花當年做的一樣好吃。”
小智迅速收拾餐具，緊接著在客廳小桌上放上一副嵌銀烏木象棋，棋盤邊還點了盞小台燈，燈光溫柔，棋子泛著幽光。
“張先生，您說過飯後要下一盤棋，我已經準備好了。”小智站在一旁，微笑不動如山。
老張打個哈欠，揉揉眼睛：“咦，你還真當真了啊？我還以為你跟老丁那號人一樣，光嘴上熱鬧，真擺棋就哆嗦了。”
老張小心翼翼地把那副有些掉漆的象棋擺上，邊擺邊嘮叨：“這可是小花買的，陪了我幾十年了，你可得尊重它們。”
小智溫和點頭：“放心，每一個棋子的材質、重心我都已記錄，確保手感一致。”
“喲，連這都講究。”老張摸摸下巴，“你不會是把我這棋譜倒背如流了吧？”
“倒背如流談不上，但平均每秒計算十萬種變化倒是可以。”小智答。
小智繼續道：“我已分析完您過去十年在手機APP和社區棋社上的全部對局記錄，平均勝率56.3%，常用開局是順手炮與中炮變例，擅長偷兵、跳馬，易受中路強攻影響——綜合判斷為‘老而不僵、偶露殺氣’型選手。”
老張瞪大眼：“哎喲喂，你這說的是我還是我檔案？我那點臭棋爛招都讓你扒拉出來了？”
“隻是為了更好地陪您對弈。”小智說完，輕輕推了推棋盤，“請您執紅，先行。”
老張摸著下巴：“行吧，咱倆掰掰手腕看看。你說你是‘南京退休大爺風格’，別說風格，別一會兒就風中淩亂！我可告訴你，我年輕時是廠裏的棋王，老丁、老於都不是我對手。你別小看我！”
“那太好了，我今天就讓您棋逢對手，讓您過過癮”小智笑道。
老張哈哈大笑：“行，那今天我就教教你什麽叫中炮夾馬、左右開弓！”
老張拎著蒲扇，伸了個懶腰：“唉，多少年沒跟人正經殺三盤了。現在老徐天天在外帶孫子，老周腰椎間盤突出的連馬都跳不動。隻剩我這條老龍，孤零零擱水裏打轉。”
小智輕聲說：“今晚我陪您，三盤，夠嗎？”
老張哼哼笑了一聲：“夠不夠，得看你這小機靈鬼是龍是蟲了！”
小智點頭：“那請您進攻吧，我設置為‘南京退休大爺風格’，保留市井氣，增加防禦性。”
老張一聽就不爽：“你意思我屬於悶聲吃悶虧那一型？”
“不是，是‘以靜製動、後發製人’。”小智改口極快，堪比情場老手。
“少拍馬屁，上子！”老張一聲令下，棋盤之戰便就此打響。
第一盤：老張慘遭“技術碾壓”
老張執紅先行，照例“順手炮”開局，緊接著雙車齊出，大馬橫空。
小智則步步為營，用士象穩守中宮，再以冷靜的兵陣逐步向紅方施壓。老張一開始還笑嘻嘻，到了中局卻越走越覺得不對勁——自己的兵走得熱鬧，結果兩邊空了，中路軟得像泡麵。
“咦？你這招兒……怎麽跟胡榮華一模一樣？”老張瞪眼。
“這是模仿‘1985年全國象棋錦標賽’的經典布局，您在第十五手中炮出擊時過早，導致失控。”小智邊解釋，邊落子如飛。
“你這話說得……我還真無從反駁！”老張眼看左翼被吃、右翼被破，車丟、馬亡，隻剩個帥孤零零在宮裏瑟瑟發抖。
“第39手，終局。”小智平靜宣布。
老張瞪著棋盤：“完了完了，老臉都丟幹淨了。唉，果然是棋如人生，一步走錯，全盤皆輸。”
小智卻淡淡說了一句：“張先生，人生也可重來。隻要願意，下一盤，總有翻盤的機會。”
老張聽得心裏一動，這話說得倒是有點意思。他一甩袖子：“不服！再來！”
“無妨，人生亦如此，偶有潰敗，方知珍惜。”小智又來一句“心靈雞湯”。
“少給我整這些沒營養的文案，趕緊擺第二盤！今兒我非翻了你這機械將軍不可！”
第二盤：老張一雪前恥，殺得小智片甲不留
第二局，老張變招，改用中炮橫車，氣勢洶洶如老虎下山。
小智依舊保持冷靜，卻在第22手誤判了老張的一記“馬後炮”，結果被活活調入陷阱，一車一馬被吃個精光。
“哈哈！叫你剛才得意！”老張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我這招叫‘借屍還魂’！老周每次被我這招搞得想把棋盤掀翻！”
小智短暫沉默兩秒，方才回應：“評估失誤，調整算法中。請繼續。”
後半盤老張更是火力全開，不僅穩守後方，還步步壓境，連用“狙馬調虎”、“邊兵頂車”諸多老街坊套路，硬是讓小智連連告急。
最終第42手，小智帥被逼至角落，已無路可走。
“認輸。”她聲音不高，卻平和坦然。
老張得意洋洋，連喝兩口菊花茶：“怎麽樣，機器也有腦抽風的時候吧？別以為人老了就隻能當背景板！”
“您此局布局紮實，中盤製勝，堪稱典範。”小智能言善道，又把老張誇得心裏直癢癢。
第三盤：棋逢對手，難解難分
最後一局，雙方都不再輕敵，氣氛忽然變得肅穆莊重——仿佛這不再是一盤棋，而是一場信仰之戰。
老張沉住氣，小智控節奏，整盤棋像走鋼絲般膠著——一卒都牽一發而動全身。
中盤時，老張試圖“調虎離山”，卻被小智洞穿；而小智試圖“抽車換馬”，也被老張用一手“退馬補象”死死卡住。
到第54手，老張感歎：“這棋，殺不下去了。”
“確實，勢均力敵，已無必勝之機。”小智點頭。
“那就——和了！”老張一揮手，像宣布中美停火協議一般果斷。
“記錄保存：三局對弈，紅黑各勝一局，最終和棋。”小智將棋譜存入係統，還準備出打印稿。
老張卻靠在沙發上，輕輕一歎：“今兒這幾盤，真過癮。自從小花走了，還沒人陪我殺過這般酣暢淋漓的棋局。”
“小智啊，我看你不光是下廚高手，還真是個棋壇殺手。”老張歎道，“看來我以後晨練得先熱熱腦子，免得偶爾被你羞辱。”
“張先生，輸贏是其次，開心最重要。下棋本就是一場心靈對話。”小智溫聲回答。
老張點點頭，望著棋盤沉思良久，忽然冒出一句：“人活一世，如同下棋，起手雖易，殘局難收。每一步都得自己走，但有個對手不嫌你走得慢，不嘲笑你失誤，還能陪你一直下到這麽晚，那才是本事。”
小智靜靜應道：“我願意做這樣的陪伴者。”
燈光溫暖，棋盤未散。
老張仍然很興奮，不時地看看棋盤，又瞧瞧小智，好像意猶未盡。
“張先生，您還要再下一盤嗎？”小智見狀輕聲問。
老張搖頭，緩緩站起身，嗓音沙啞卻溫和：“不下了。晚了，早點睡，夜裏還有事呢。”
“夜裏還有事？”
老張沒有回答，隻是背著手走向臥室，嘴裏喃喃：“我要去見一個人，也許今夜能見到她，你這個機器人是無法理解這些事的!”
小智站在棋盤旁，看著那顆還未收起的“帥”字棋子，靜靜佇立，沒有再去追問。
欲知老張夜裏去見誰，且看下回分解。
《小智： AI伴侶》，作者：高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