竊玉遺篇(二)偷襲

聖經裏說蛇誘惑人類的初祖亞當和夏娃吃了知善惡果，從此他們開始注意到彼此身體的不同，懂得羞恥，也從此了開始沾染了一種原罪，那就是性。多年後我越來越覺得這太精辟了。從那天起，我的身體開始變的邪惡了。以前走在街上那些普普通通的女人們，現在我總是忍不住看到她們鼓起的胸部，然後食堂裏那對黑棗就開始晃動，緊隨著，老二就開始了可怕的膨脹。並不是他個頭有多大，而是他把褲襠頂起個鼓包，把我出賣給全世界，實在讓我無地自容。更加可恥的是，我上老師都課也無法專注，一會兒就會瞄到老師的胸部。不得以我隻得努力轉移視線到女同學身上。那裏比較的不使我邪惡。

俺那年月豬飼料還沒添加激素，加上營養缺乏，班裏的女生一片停機坪。隻有俺的同桌，莫莉，胸口剛冒了兩個小尖尖。她穿一件粉色紗質的襯衣，隱約的透出裏邊的背心。小荷才露尖尖角，我的心裏忽然蹦出這句詩來。一個邪念忽然冒出了我的心頭，想在她胸口摸一把。這個意念太淫邪了，我都不敢相信自己會有這樣的主意。可是幾番壓抑之後邪念卻越來越茁壯。終於，在一天的下午課間，我假意去搶奪女生傳給她的雜誌，趁機在她胸口撈了一把。當然，跟那種成年以後的摸女人胸口比較那頂多算是蹭了一下。那是我第一次跟隨了心魔的誘惑。這次精心策劃的胸襲嚴重冒犯了莫莉，她受了莫大委屈似的神情萎頓了好久。接下來的幾天都默不作聲。然後，班主任就調換了她的位置，不再和我同桌了。

然而我卻暗戀上了她。莫莉是個黃毛丫頭。她的頭發真的很黃，也幹，梳著大馬尾辮。初中畢業十年後我再見到莫莉她的頭發依然那麽黃，但是那時候染黃頭發忽然成了潮流，她渾然天成的潮了起來。莫莉的眉眼都細長，臉頰也比較長，臉幹幹的，汗毛還有些重。初中我們班裏沒有漂亮女生，即使如此莫莉也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可是你一旦喜歡上了，她就是你的西施。我忽然總喜歡看她。可是座位調開了，不得不扭頭看。這在老師的火眼金睛下一目了然。她點了我幾次名，叫我上課看黑板，不要老扭頭。這就像把我扒光了在全班同學前麵罰站一樣，把我的那點小暗戀曝了光。我不敢扭頭了，可是暗戀還是繼續著。在課間，我搜尋著目光和她交錯的機會，然而她見了我立刻就一板正經的板著臉目不斜視，絕無眼神交流。

我暗戀莫莉到了初三。初三下學期，馬上的中考就要決定這個班級的拆散，一群十五，六歲的少男少女共同生活了三年的班級裏大家經曆了青春期羽化萌發的過程，突然開始了莫名的離愁別緒。我敢保證班裏很多都有自己的暗戀對象，當然，隻有我是大傻，暗戀到全體同學，老師，甚至外班的同學都知道的程度。

班裏開始流行寫紀念冊，從那天起我就盯著莫莉的那個淡綠本子，等待著它傳到我手上。為了這個，我頭一次搜腸刮肚絞盡腦汁，凹了個文出來。本子來的那天，我把它寫了上去。班裏的女生真是八卦，都等著看我的暗戀表白呢，搶著看我的留言。莫莉的臉憋得通紅，幹著急不知道我寫了些什麽。我們終於有了目光的交錯，那種焦急不言而明，我隻是擠了下眼睛。女生傳完了男生又傳，然而都失望的發現沒有什麽表白。你們都當我傻子嗎？我會不知道這是完全公開的？會把情書寫上頭？不過留言寫的確實不錯，好幾個女生課間都當麵誇我有才，也讓我給她們寫點啥。我仔去搜尋莫莉的眼光時，終於在片刻的對視裏察覺到一絲褒獎。那種甜蜜瞬間就填充了胸臆。

我終於也有機會把自己的留言冊交給了莫莉。那裏麵夾了張小字條，“給我地址好嗎？我想給你寫信”。說句老實話，我覺得當時那個年紀寫這種字條給女生這簡直跟現在赤裸裸的約炮一樣，甚至，現在約炮比寫情書還要容易。莫莉真不負我，本子交還給我的時候故意撅了一下塑料封皮。女孩子特別心細，怕本子被別的男生搶走，看到額外的字條，字條塞到了封皮裏，有個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