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個栗子

 

The little piece of warmth is not enough for this frozen heart, but it did give me some peace......

 

       我對於天津在此之前確實可以說是一無所知的，隻知道它離北京不遠。而由於心裏還在忐忑著很多正經事（是的，我也有很正經的一麵的～沒想到吧～），所以小吃特產什麽的更是沒多想。

       我是12月12號晚上抵達的天津，之後由於一係列的淩亂事件，讓我的心情一路由Air Canada的高空跌至地麵。而且還是那種不太幹淨的地麵，少女心就像個蘋果還是桔子什麽的似的，被路過的冷漠行人帶著踢上兩腳之類的。

       我應該是個消極並且悲觀的人。我向來隻能盡量采取逃避的態度，遇到了問題也會轉移視線去看一些其他無關緊要的無聊風景，好讓自己能夠過得輕鬆一點。當然，輕鬆隻是表象，內心卻像是個被人踢來踢去髒掉的蘋果還是桔子什麽的，沉甸甸的一路蒙著泥塵、帶著瘀傷走在陌生的街道上。

       因為一天的暈頭轉向，所以跟工作上的人也隻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一些前言不搭後語的Small Talk，不知怎麽的，後來話題就繞到了栗子上。和人家糾結了半天板栗、栗子、毛栗子這三個名詞後，終於知道了附近那家“小寶栗子”的大概位置。

       在結束了當日的事情後，我決定去挑戰，試試看到底傳說中的天津板栗是個神馬東東。走在路上的時候還是在不斷自言自語地糾結著：

“嗯，都辛苦了一天了，吃個栗子不算什麽。”

“可是好可怕呀，不會有壞人吧！”

“對呀，而且都累了一天了，好辛苦的，回去洗洗睡吧！”

“不要！既然都走了一半了，就幹脆點去買來吃吃看嘛！”

“是的，你看，這麽多人排隊肯定是沒錯的！”

“哇～排隊人這麽多，咱們回去吧，我肩膀疼，腳也酸了。”

“煩死了，書包這麽重，也不知道先放下書包再來買。”

“開玩笑吧你，那麽遠的路走來走去的......”

“喂喂，快到了，拿錢拿錢，就是攥在手裏捏熱的那個。然後記得像剛才學校裏的人教的那樣，跟人家說......”

      

       “您好，我要10塊錢的。”我故作鎮定，咽下一路打鼓的心跳聲，一邊自我催眠著“你不是外星人，你是當地老百姓～你不是外星人～”，一邊很有禮貌地說著。

       窗戶裏看不清麵目的女人冷漠的什麽話也沒說，麻利地收錢、裝栗子、給栗子，對待我就像對待之前隊伍中的任何一位同誌一樣。我接過了袋子，說了聲“謝謝”，暗自慶幸著自己果然是演技派的最佳女優。

       栗子透過了一層紙袋再加上一層塑料袋，幾乎算是微弱的溫暖溫度讓我躁動的心終於安靜了下來。我快步疾走著，距離店麵已經差不多五 十米以外的時候，才小心翼翼地以手指從袋中夾出一顆栗子來，趁著沒人注意快速放進了嘴裏。

       我是不敢馬上就咬的，隻是故作鎮定地放慢下腳步，臉上平靜地又走了兩步，才啟齒咬了下去。一開始隻能嚐到皮的無味，接著，就像是被暴風席卷一樣，突然就有一股熟悉的香味蔓延在了舌尖。

       新鮮的熱板栗的texture與taste是很難形容的，但是絕對和一般保鮮過在超市裏買來的栗子不同。我的第一感覺就是，以前大中華大統華之類的超市裏賣的那種寫著“天津板栗”的包裝栗子，原來都是騙我的！

       我當時確實有一瞬間幾乎要熱淚盈眶的感覺，但卻隻是抱緊了那包栗子，然後一邊繼續連皮帶仁地吃著熱乎乎的栗子，一邊繼續一路小心翼翼地回到了旅館房間。

       等回到房間的時候，溫暖的栗子已經像垂死了似的，開始虛弱了。而且說句實話，雖然還是很好吃，可是卻沒有那五十米左右的距離時，那種溫暖的感動。那時，沒有internet，沒有電話，因為當日的塵霧，還在煩惱著明日的體檢的我，雖然仍然孤獨並且寂寞，但我冰冷的被踢來踢去的蘋果還是桔子之類的心，卻借著這一顆顆小而弱的溫暖栗子，得到了紓緩的一分平靜。

最後弱弱一句：板栗和毛栗子是不一樣的（嗎？）


（2011，De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