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跑馬拉鬆的人都有一個波士頓夢想 ,希望有一天 BQ ,就像基督徒心中的聖地耶路撒冷,如同阿拉伯人要去的麥加。文化大革命中,大串聯路上紅衛兵們要朝拜的北京天安門。
這裏轉載一篇文章,寫的是 《
波士頓夢想 --- 波馬之神 》約翰凱利。以激勵自己,鼓勵許許多多跑上馬拉鬆的朋友們。跑一個馬拉鬆不難,難的是,跑一輩子,跑的長久。當你離開人世的時候,你幹了什麽人們不在乎,而知道你是個馬拉鬆人!
61次參加波馬、58次完賽、2個冠軍、7次亞軍…他就是波馬之神,波士頓當地人約翰凱利。
4月20日星期一,又到了世界上最古老的城市馬拉鬆——波士頓馬拉鬆的比賽日。
波馬一百零八年的漫長曆史上,留下過無數的傳奇和紀錄,其中至少有一項讓後人難以超越,那就是當地人約翰凱利(John A. Kelley)創造的:參賽61屆,其中58次完賽!
而且,他老人家可不是多而不精,有量無質,胡亂打61年醬油。凱利獲得的波馬名次包括:兩個冠軍,七個亞軍(其中1944年僅以12秒之差惜敗),15度跑進前5名,18次進前10!
有意思的是,這位如此厲害的角色,頭兩次跑波馬卻均以失敗告終。
從兩戰皆敗,到兩度奪冠
1928年,20歲的凱利首次參加波馬,結果未能完賽。
首戰失利之後,他足足等了四年才“再向虎山行”,不料又是中途退賽!
兩戰兩敗並沒有讓凱利喪失信心,他反而從此和波馬沒完——自1932年起,他每年必跑波馬。即使1942年被陸軍征召入伍,他也兩度請假,從服役地阿拉巴馬州趕回家鄉參賽,僅1968年因傷缺席一屆。1956年是他第三次也是最後一次DNF。
事不過三。1933年凱利三跑波馬,這回他不僅跑完全程,而且從一開始就緊跟第一集團。後來他雖然力竭落後,最終仍以3:03:56的成績獲第37名。
1934年,他將成績大幅提高到2小時36分,名次也一飛衝天,躍居亞軍。
1935年,凱利首次奪冠波馬,成績是2:32:07。
十年過後,37歲的他以2:30:40再度奪冠,並創下年度世界最好成績。
凱利一直跑到1992年。他最後一次參賽波馬時,已是84歲高齡,但仍然可以跑進6小時——以5小時58分完賽。
除了波馬,凱利也參加過29次揚克斯(Yonkers)馬拉鬆。這是在紐約州第四大城市揚克斯舉行的美國第二古老馬拉鬆,以賽道難跑、起伏不平著稱。
凱利還三度入選美國奧運代表隊,參賽項目都是馬拉鬆。第一次是1936年出征柏林奧運會,他獲得第18名,是唯一完賽的美國選手。在柏林,他見到了首屆現代奧運會的馬拉鬆冠軍、希臘傳奇跑者路易斯(Spiridon Louis)。
第二次是1940年,可惜那屆赫爾辛基奧運會因為希特勒入侵挪威而被取消。
1948年,凱利參加了倫敦奧運會,當時已近41歲的他獲得第21名。
據《紐約時報》報道,凱利一生大約參賽1500場,包括112場馬拉鬆。他收獲的獎品有22枚鑽戒,118塊手表,甚至還有一台冰箱,但獎金額為零(原來當年的跑步比賽如此純粹!)。
他的馬拉鬆個人紀錄是2:28:18,創造於1948年;他的波馬最好成績2:30:00創造於1943年,在他當兵期間。
1999年,凱利榮登美國跑步名人堂(Running Hall of Fame)。2000年,他被《跑者世界》雜誌命名為“世紀跑者”(Runner of the Century)。
凱利的波馬軼事
1993年,馬薩諸塞州紐頓市在市政廳附近為凱利樹起一尊雕塑,刻畫首次贏得波馬時的27歲凱利,和年過八旬的自己攜手跑步。它題為《年輕的心》(Young at Heart)——凱利最愛唱的一首歌的歌名。
雕像坐落於波馬賽道旁,距著名的“傷心嶺”(Heartbreak Hill)山腳大約一英裏。有趣的是,波馬傷心嶺正是因為凱利而得名。
這段600米長、海拔爬升27米的上坡路,位於波馬賽道的32至34公裏標誌之間,是始於26公裏標誌的“紐頓四小山”(Newton hills)中的最後一道難關。正是出現得不是地方的這些上坡路,使得整體海拔下降140米的波馬令人生畏。
1936年波馬比賽中,衛冕冠軍凱利在最後一道坡追上埃利森布朗(Ellison "Tarzan" Brown,兩人是柏林奧運會隊友),並在超越時拍了對方肩膀一下,示意“加油”。哪知這一拍竟激起布朗的鬥誌,他奮力反超並奪冠。
《波士頓環球報》的馬拉鬆記者傑瑞內森將此坡稱為“傷心嶺”,意思是它傷透了凱利的心,讓他悔不該“多此一拍”。
凱利的另一樁波馬糗事:有一年,他在參賽服的前胸後背都別上自己的號碼布。賽後他抱怨說:“我再也不會這樣做了。因為所有在我身後的跑者都認出我,一邊說‘你好啊,凱利先生’,一邊‘Bang’的一記拍在我背上。”
凱利的兩度波馬勝利也都不乏故事。1935年的比賽中,由於前一年他前半程控製不住速度,導致後半跑崩,這次他帶了15顆巧克力豆,一路上邊跑邊吃,補充能量。然而在中途他不得不在肯莫爾廣場停下,將這些巧克力豆吐出來,最終卻仍以2分鍾的優勢奪得金牌。
1945年參賽前幾天,凱利剛得知他在太平洋戰場服役的弟弟艾迪,因為乘坐的B-29轟炸機墜落而失蹤。摘得桂冠後,他滿懷希望地給艾迪寫信,告訴他自己的好消息。那封信最後被原封不動地退回,證實了艾迪的死訊。
馬拉鬆長青樹
1907年9月6日,約翰A凱利出生於波士頓北郊(他家所在的馬薩諸塞州梅福德市距波士頓市區僅8公裏),是家中10個子女的老大。
他的父親是個郵遞員(也活到96歲),祖父母是來自愛爾蘭的移民。巧合的是,他們赴美乘坐的蒸汽船,就叫“馬拉鬆號”(S.S. Marathon)。
12歲那年,凱利首次目睹波士頓馬拉鬆,並立即愛上了它。不過,他沒有從此開始跑步——他的最早愛好是棒球。“有一天,我跑了一場半英裏(800米)比賽,就成了一個跑者。”2000年在一次接受采訪時,他回憶說。
高中時代,凱利成為一名田徑和越野跑選手,1600米成績達到4分40秒。
身高1米68、體重59公斤的凱利長得小巧靈活,非常適合跑馬拉鬆,盡管雙腿有點羅圈。
1928年,凱利完成他的首馬,成績是3小時17分,獲第17名;一個月後參加波馬,卻因為力竭從33公裏開始走路並最終退賽。
由於家境不寬裕,凱利上不起大學,高中畢業後就開始打工。1935年首次奪冠時,他在花店上班;獲勝後第二天,他照樣清晨7點半就進店幹活。
後來他進入波士頓愛迪生電力公司,當了三十多年電力維修工,一直做到1973退休;退休後遷居東丹尼斯鎮(East Dennis)。但不管白天工作有多累,他每天晚上都會抽空訓練,哪怕是在天寒地凍的新英格蘭嚴冬。
第50次跑波馬前,凱利在接受采訪時說:“(我的)很多工作都要和石棉打交道。我有兩個工友現在已經死了。我經常要戴口罩。我在下班後夜晚的清新空氣中跑步,這大概保住我的命。今生我虧欠跑步很多。”
凱利為人謙遜,自稱有著“一副皮爾斯-亞羅(昔日美國豪車)的身板,但頭腦隻值一毛錢”(a Pierce-Arrow body and a 10-cent brain)。
在馬拉鬆成績方麵,凱利無疑是一棵馬拉鬆長青樹:自從1934年波馬跑進3小時之後,他直到59歲(1967年)過後,成績才掉出3小時。
4小時內的“防線”他也堅守了13年,直至72歲高齡(1980年)。
直到81歲,凱利的波馬成績才掉出5小時。而此前一年(1988年),年屆八旬的他仍可以跑出4:26:36的驚人成績。
65歲時的凱利曾說:“對我而言,如今參賽主要是為了爭取趕在女選手前麵到達終點,同時一路上向我的所有老朋友招手致意。”
進入古稀之年,自稱“固執的愛爾蘭人”的凱利每周跑量仍達80公裏,每年參賽15至17場;他每年隻跑休一天:波馬前的星期天。“我害怕停止跑步。我感覺太好了。我想保持活力。”他告訴媒體。
“凱利,馬拉鬆人”
1993和1994年,凱利隻跑波馬的最後7英裏——從傷心嶺前自己的雕像下起步。1995年起,他被任命為波馬遊行大禮官(grand
marshal),坐在第一集團前的敞篷車上,向賽道兩邊的歡呼人群揮手致意。
1945年凱利第二次波馬奪冠之後,這一賽事的冠軍獎杯便長期落入外國人手中,直到1957年才被美國人奪回。巧的是那個美國人也叫約翰凱利,同樣曾數十次參加波馬,連身高也是1米68。隻是他的中間名不是“A”,而是“J”;兩人並無血緣關係。
人們稱後者為小凱利(Kelley the Younger),而約翰A凱利成了老凱利(Kelley the Elder)。
曾經四奪波馬冠軍的美國名將比爾羅傑斯,卻尊稱老凱利為“波馬凱利”,盛讚他“激勵每一個穿過跑鞋的人;他眼裏總是閃耀著一道光芒,有種(不老頑童)彼得潘的氣質”。
年過半百之後,老凱利開始畫油畫,專攻自然風光,而且達到專業水平。他每年完成畫作約20幅,大多都被買走。
他的作品之一題為《波士頓之夢》,畫麵上展示就是波馬賽道和一男一女兩名正在進行冬訓的跑步選手。
2004年10月6日,凱利在鱈魚角一養老院安祥去世,終年97歲。凱利生前四度結婚,但沒有子女。他有自己的最愛:波士頓馬拉鬆。
侄兒托馬斯評價說:“波士頓馬拉鬆是強尼(約翰的昵稱)的心髒和靈魂。”
凱利自己也曾說:“對於那些身體健康,而且能跑馬拉鬆的人而言,我認為它是世界上最棒的比賽。我希望它永遠辦下去。”
凱利被下葬在馬薩諸塞州東丹尼斯鎮的Quivet Neck公墓,墓碑上隻有三個字:“凱利,馬拉鬆人”。
對於大多數馬拉鬆愛好者來說,最重要的或許不是跑得最快,而是跑得盡可能地長久。這正是“波馬之神”約翰凱利留給後人的最大啟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