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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爾登機記

(2012-11-26 08:49:51) 下一個
發表於 2012-1-23 10:18 |

貝爾登機記

       貝爾乘飛機有沒有幾十趟?這次說的是她的最近一趟。真是好笑。

       那天我送她上機,隻能到檢查口就隻好止步了。看著她進去,揮一揮手就可以回去了。我多了一個心眼,還是等一等。等到她上了機再走吧。她揮一揮手到那上機也就是半個多小時。我就翹著二郎腿,在檢查處的外麵和旁邊一個小姑娘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早上六點鍾的飛機,五點二十分去問了一下。說是還沒有登機。五點三十分,又去問了一趟。那個負責的看那個眼神有一點不耐煩,可能還有一點輕視的樣子。五點四十分我又問了一趟,還是沒有登機。我倒是開始佩服這個機場沉得住氣。到飛機起飛前二十分鍾還不開始登機。當然我不知道這是真還是假。我人在機場檢查口的外麵,問的是檢查口裏麵的事情,全憑著那拿著步話機的中年女人。說是中年女人,看樣子也不比我小多少,總之是已經意識到自己不是那麽吸引人的年齡。年輕的時候大概還是有過忽悠男性的衝動吧?
       到了五點五十分,我再去問最後一趟,不對了!這個女人說,所有的人都登機了,隻等貝爾一個人。嘿!
       她居然來問我貝爾是什麽時間進得飛機場。我說五點十五分之前就通過檢查進去了。也就是說已經進去了三十五分鍾。 
       我告訴她貝爾是在六號登機口等,因為我們托運行李的時候,那位機場服務員說是到NewJercey的飛機在六號機口。我們沒有理由不相信那個女人。我說完之後 這位拿著步話機的半老的徐娘馬上又步話機告訴裏麵的人到六號機口去找。我問這個到NewJercey 的飛機是不是六號機口?不是! 
       那麽看來是機口等錯了。 那我就耐心等一下吧。五點五十七分,沒有找到。我也愣了,這個人究竟去了哪裏?隻聽得那已經不是很好看的女人對著步話機說找不到人你就自己走吧。聽了之後心裏開始著忙。因為那是對到NewJercey 的機組的人說的。然後是,千萬把行李留下來。
       我心裏說糟糕今天貝爾走不成了。現在也年紀大了,對於飛機是不是準時走這樣的事情不像年輕的時候那麽緊張。今天上不了飛機,就再遲一天沒有什麽了不起。她的弟弟那裏我隻要電話裏通知,上海接機的也不會白跑一趟。但是貝爾人在哪裏? 我問那位負責任的女人。她說不在到newJercey的飛機上。飛機已經離開了機場口。你夫人的行李也撤了下來。沒有隨機走。我問那麽人呢?
       這個女人說不知道。
       我問你們去六號機口找過沒有?那人說找過了。我說她有紅色的拉杆箱,穿著灰色長跑。個子在五英尺一二的樣子。這位女負責人倒是不厭其煩,逐句把我的話通過報話機傳到機場裏麵。還是沒有!
       我這個時候急了。我說我的老婆是活著進的你們機場。我是不能進去的。現在人不見了,你們負責給我把人找到!
       這個女人說,我們可以開一個例,給你一張臨時入場證。你自己到機場去找。怎麽樣?
       我一聽就知道這家航空公司在和我玩遊戲。 我及時作出反應。 我說可以。但是要你們給我找一個警察陪我進去。找不到人還是你們的事情。我老婆是從這個門進去的,沒有從出口出來。我現在隻想見到一個活人。
       這個女人說我們一直在盡最大的努力找人。我一聽就知道絕對得不行了。因為這種盡最大的努力是一種托辭,往往也是實際的情況,對於休戚相關的人一點用也沒有。也是承認自己沒有辦法的另外一種委婉的說法。

       事情是已經過去了,但是我要在這裏插一句,這種盡最大的努力的說法在英文當中和在中文當中的功用是完全一樣的。那就是一種表白,而且是力不從心的表白。對於事實來說在絕大多情況下是一句屁話。一聽到這樣的話,一定要提起及時的警惕:必須找其他的途徑解決問題,因為現在做這件事情的人說了這樣的話就是快要黔驢計窮了。
       在美國的辦法我是知道的,那就是升級。
       我說我要和你的老板談話。這可真是美國!我在中國說同樣的話和放屁也差不多。但是在美國這句話就頂用。這位快要老的女人馬上和他的老板聯係。馬上找到了。她在那裏解釋怎麽回事情,說是有一位不是很懂英文的乘客不見了,她的老公發了急要找人,但是找不著,嚷嚷得要和你談。15分鍾?恐怕不行!
       我馬上插了一句,讓我和你的老板談。這個女人沒有把他的報話機給我,隻是直接地和他的老板繼續談。然後關了機。說我們繼續在努力,我的老板15分鍾之後到。
       我問他叫什麽名字。她說叫Tom。
       我知道隻好上綱上線了。於是我問,“ Are you in charge of security here? I want to talk to the person in charge of security." 

家住南翔發表於 2012-1-23 18:04 |
原本想等貝爾上了飛機再說,但忍不住先說幾句:
一、文禾是個好丈夫,如此周到體貼不是所有丈夫都能做到的!
二、以後遇到這樣的事情可以預先寫好若幹紙條,實在沒辦法就去有關地方拿出有關紙條,估計一般都能OK。
三、文禾略有女性年齡歧視傾向,文中一直使用不甚美好的詞匯稱謂“那個老女人”----同為老年女性,我覺得不甚舒服!
四、請文禾稍微熬上半個夜班,趕緊讓另外一隻靴子落地----我們靜等貝爾順利登機!
五、嚴重慰問已經習慣了被太太伺候得直哼哼的文禾,太太準備的菜肴快吃完了吧?中國年過的還好嗎?希望明年過年一起在屏兒的寶地和你們夫婦一起暢飲暢聊!

       南翔阿姐,請幫幫忙,不靈的事情不要自己往上麵湊好不好?那位負責人後來的事情我還有得講,還是等我講完了吧。
       謝謝各位關心。本人繼續。

       我講的那兩句英文,翻成中文一點沒有什麽。也就是“你是不是這裏負責安全的?我要找你們負責安全的人” 但是在美國飛機場是相當重的話。灣鬆可以證明。這句話和毛主席最高指示差得不是太遠,因為隻要媒體曉得,不管是飛機公司連整個機場都要倒大黴。
       這次這位女同誌馬上又打起了電話。我問會不會上錯了飛機? 有沒有差不多時間開出的飛機?她說是有的。那麽能不能查一下是不是上錯了。座位是C10。
       這位同誌說我們正在努力。我問你能不能和飛機通上話?她說不行,要通過登機口的人。也就是以兩分鍾的事情,說是人找到了。就在到休士頓的飛機上。  
       這位老師傅大大喘了一口氣,把手伸過來和我握了一下。我謝謝她幫忙,問她下一步怎麽辦,她說飛機因為消冰,正好晚點起飛,還沒有起飛就發現了。飛機現在正在開回機倉口來,把貝爾送回來。 我一聽怒氣和怨氣一下子全部沒有了。美國還是好啊!貝爾這一下子是威風八麵。一架飛機專門為她開回來。

我要上班了。最後的結尾也有一點意思,不過另外一隻靴子應該算是落地了。我上班回來再續吧。

屏兒發表於 2012-1-23 22:03 |
有趣有趣,心被吊的七上八下。雖說另一隻靴子算落了地,但那“咚”的一聲還沒聽到。 假如:
1、文禾送行後,在檢查口揮揮手離去,會如何?
2、機場開了先例,文禾拿著通行證自己去找,會如何?
3、正好那班飛機不用消冰已經起飛,會如何?

       如果揮揮手就走了,那麽貝爾就會去了休斯敦。休斯敦在南麵。 紐沃克在北麵,真真是北轅南轍。不過不要緊,貝爾有我的手機。她可以從休斯敦和我聯係。充電器也帶著,所以不會失去聯係的。隻是善後會麻煩。要費一番口舌才能講得清楚。最後會換其他的飛機飛回上海。也可能回飛到辛辛那提再走。

       機場開了先例,我去找,一樣找不到,因為貝爾已經走了。 但總可以查到她在去休斯頓的飛機上,但是會耽擱。這種事情還是要他們自己人去找,才快得出來。如果飛機沒有需要消冰,貝爾就到休斯頓去了。結果和我揮揮手就走一樣。總歸是可以解決的,但是貝爾要急死。

       我接著說。貝爾要回來了,我鬆了一口氣。但是事情該如何處理? 這位女同誌說搞不好你們明天再來一趟。我說可以。一會她又說他們叫你進機場去。於是就給了我一張臨時入場證。我過檢查口還是一樣的手續,皮帶,鞋子都要脫下來。手舉起來想要投降的樣子。再穿鞋子,穿皮帶。一拐彎,遠遠見到貝爾在二號門站著。 旁邊還有另外的人陪著。一點沒有什麽事的樣子。我趕緊走過去。她問你叫我回來做什麽?我說好好好,不知道最好。叫你回來是因為你上錯了飛機。我看她還是疑惑,就說如果人家不送你回來,你就飛到南麵去了。
       旁邊的美國人說我們要給你改道芝加哥。這樣你到上海還可以早到五分鍾。不過道芝加哥的飛機要八點才走,你是不是準備陪她。如果你不陪,我們會派專人負責。到了芝加哥,也會有專人陪她到指定的機口。
       我說我會陪她直到她上機。我又問了一句貝爾到紐沃克的票子上去休斯頓的飛機怎麽沒有被查出來?他們說就是沒有查出來!
       這時我意識到飛機公司犯了錯誤。表麵是技術性錯誤,實際上是安全性錯誤,相當重大的失誤。他們盡量在彌補之中。貝爾一方的故事由他自己來講。也是很有意思的。最後我可以補一個結尾。

酷睿發表於 2012-1-24 10:11 |
估計是人工檢票,疏忽了。

家住南翔發表於 2012-1-24 11:37
是不是可以趁機敲個“小竹杠”?譬如送張回上海或者回美國的機票什麽的。不是我們貪小,明明是他們的錯麽,總得有點補償吧?至少貝爾同誌有些緊張吧,至少得有些緩解緊張的相應補償吧?嘻嘻!
還真不是瞎說,幸虧咱貝爾同誌久經沙場身經百戰,要是我,肯定會抓瞎,說不定還會哭出烏拉。不過最好不要哭,女人老了,哭也沒人會同情的,更別說什麽梨花帶雨的,遠天八隻腳啦!

       不是人工檢票,是機器檢票。 這是這一套程序絕大的漏洞。 但是一般登機的人不會不看目的地就上機的。 
       所以我說是重大失誤。

        故事還沒有講完。

       我和貝爾在機場等到加哥去的飛機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遠處一搖一晃來了來兩個中國人。一看就是中國人,走路的樣子,頭發發型都是學生出身的典型的中國人。我一打聽,果然。請你們幫忙,這位太座要去上海,到芝加哥轉機。 你們也是?太好了!
       我提前離開了,不用再等下去,上班已經要遲到。
      出了出口處,拐一個彎,就到了售票處。 見到那位女士還在那裏值班。 旁邊的三四個人在那裏交頭接耳。“啊,就是這個中國人。” 所以阿,事情在他們當中著著不實實不是小事情。我要到那位女士的手裏拿東西,她一直在為我看東西呢。她見到我真高興,還過來抱了一下。我是謝聲不斷。然後是大段的解釋。說是實在不要緊,因為太座她本人不知道,所以不緊張。是連續的失誤。先是那個機場的服務員講錯了六號。然後是八號口的服務員查錯了。應該叫她去四號口,偏偏叫她去兩號口。再就是太座不看目的地,檢票員過於依賴機器。辛辛那提的機場登機票不寫登機口,機器沒有檢出。上了機之後發生了對號不入座乘務員不警覺。一路得馬馬虎虎。真是一連串的笑話。還好有驚無險。“多虧了你堅持。”
       於是我就走了。 停車費十塊美金。 怎麽會這麽貴? 啊,你停了四個小時。

       回頭看來滿有意思。

       美國人也是人,和我們一樣犯錯誤。沒有啥稀奇。不過出了事情,也是試圖推諉的。 但是不過底線,這就好。 偽君子比真小人好。隻要偽那麽一下,事情就好辦得多了。平心而論,那位女士是很精心,很盡心作事情的人。對於可能的無理取鬧,也有手段處理,一出重大的事故,馬上彌補,一刻也不拖延,試圖搞好關係,減少損失。沒有把人命關天放在嘴上,但是行動和心目中的一人為本非常自然的表現出來。

       到紐沃克的飛機是大陸航空公司的。 到芝加哥,從芝加哥走的是聯航。 聯航與大陸航空公司正在合並之中,所以兩家互通有無。也是一段小的插曲。

       飛機開回來是對的。這樣機長不會負沒有必要的責任。美國的乘客都是善人,不是很計較。對一個不是很懂英文的人不欺生我想大多數上海人是做不到的。犯錯誤免不了。犯了錯誤就挽回。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可以這樣,不是裝的,而是就是這樣想問題,這樣來處理,還是風氣好。套一句北京人的話,這是大國的範兒。 

雲山客發表於 2012-1-29 09:47 |
有一點疑問,廣陵兄在這個過程中沒有同貝爾通過電話?

       打不通。貝爾關機了。一般的來說上了飛機就關機了。我給她打過,沒有人接。我又叫那位女士打。也一樣沒有人接。這才急的。

       話說,麵對整日愁眉不展的太座,廣陵郡當機立斷網上訂票,讓太座飛回上海照料臥病的嶽母。

       該太座心懷感激地打開郵箱端詳機票:1月10日6點起飛。10日?黃曆顯示:忌遠行。該太座心頭一顫。怯怯地說:能否改一天?做事向來一錘定音的廣陵郡說:為什麽要改?不改!太座不敢明說原因。便將各房間掛曆上的1月10日都圈了出來,標上:百無禁忌。盡管如此,內心還是有點惴惴。

       雖隻半小時的車程、6點的飛機,這夫婦倆淩晨3點就離開了家,因為對能攜帶多少行李心裏沒底。剛從彼岸飛回來的朋友都說隻能帶一件,但網上查詢、電話確認,太座的這個航班讓帶2件行李。然而到機場一拉卡打票——該航班隻能免費一件行李!廣陵郡有點胸悶。太座說等工作人員來了再說吧,人應該比電腦講理。整兩箱營養液哪。向來按規則辦事而不向人求情的廣陵郡拗不過太座,等到4點半工作人員晃晃悠悠到崗後前去問詢。不徇私情的工作人員沒有商量的餘地也不解釋為什麽網上和電話都說可以攜帶兩件行李。一箱免費一箱收費。多餘一磅都要重新打包,除非願意再付200美元!

       多花了點錢,終於完成托運。廣陵郡背著一大袋香水和巧克力站在關內,目送頻頻回首遠去的太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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