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滇池衛士》—三十一

                        三十一 李夫人別墅

82 地點：西山 時間：中午—到黃昏 人物：蝴蝶，素蝶兒，玉蝶兒，吳莉，史探幽，葉藍。

蝴蝶她們站在在櫻花樹梢頭，看見林嵐渡史探幽她們到觀音山去，忙飛到那塊田野裏，看著三人上了岸，朝這邊走來。

蝴蝶（指著吳莉）：那女子是個什麽人？

玉蝶兒：她是史探幽和葉藍在人間的師傅，是個普通人。

素蝶兒：這個普通人，今天也跟著來送死，慘呀！

蝴蝶：史探幽和葉藍會不會死還是未知數，但這個凡人是死定了。

蝴蝶作法，原來的田間小路隱去，一條新的田間小路通到西山腳下。

吳莉她們順著小路，一直走到西山腳下，果然看見了石階，順著石階往上爬。一邊是陡峭的山坡，一邊是竹林密布的山澗。她們邊走邊看，沒有屋子，也沒有村落。

史探幽：不對呀！小鳳家在半山腰上，這裏的格局不對，咱們往回走吧。

三人從小路上下來，田園不見了，路也沒了，而是竹林密布的山澗，三人不敢再往前走了。

吳莉：咱們迷路了，我們還是順著小路走，石階小路說不定是通向某個村子的。

三人順著石階小路，一會兒在山路山走，一會兒在平路上走。一直走到霞影映紅了滇池時，才看見遠處蒼翠的竹林裏露出一角紅牆碧瓦，在餘暉的照耀下特別醒目。

葉藍：看那裏有戶人家。

吳莉：我們過去問問路。

 

素蝶兒：夫人，這裏不是李夫人家的別墅嗎？

蝴蝶：是啊！你們知道現在誰住在這裏嗎？

素蝶兒：奴婢不知。

蝴蝶：慈雲山的錦緞娘子。

素蝶兒：她怎麽會住到這裏？

蝴蝶：慈雲山的地下墓穴現在成了她養小白臉的地方，所以她搬到這裏來了，這裏的風景比那個墓穴不知好多少倍？

玉蝶兒：夫人，既然來了，我們何不進去坐坐？我們都知道錦緞娘子仰慕夫人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蝴蝶：呸，她是誰？我是誰？我是離上仙隻差一步之遙的人。她隻是一個清代的女骷髏。離這麽遠，我就可以聞到她身上的血腥味，惡心至極。史探幽她們過去了，你遠遠地監視著，看看她們能不能活著出來。我和素蝶兒回去了，你回來時別忘了，先到滇池裏清洗幹淨再回來見我。

   蝴蝶帶著素蝶兒飛走了，玉蝶兒看見蝴蝶夫人和素蝶兒飛走了，就飛到一棵木棉樹上遠遠地監視著三個凡人。

 

83 地點：李夫人別墅 時間：黃昏—夜晚 人物：吳莉，史探幽，葉藍，趙廷光，錦緞娘子，眾女子。

吳莉她們走到那座院子門前。

吳莉（頓時感到這裏的氣場不對，她不敢告訴史探幽和葉藍，心裏暗想）：今夜不論發生什麽事情，我一定要將兩個徒弟保護好。

吳莉的此念才起，身上就發出一道七彩光環，將三人圈住。

史探幽（上前敲門）：有人在家嗎？

沒人答應，門輕輕一推就開了。裏麵池水清淺，湖石嶙峋。池裏還開著幾枝粉紅色的荷苞，荷花，池邊有個帶長廊水榭，她們喊著繞了水榭一圈，繡樓關著，什麽人也沒有，又回到水榭前。（水榭後麵的繡樓裏人影晃動，她們也看不見外麵有人。）

葉藍：這是個什麽地方？會不會是某人的別墅？

史探幽（笑起來）：這些年，當官的和當兵一樣窮，哪個會有別墅，有別墅的不是都被人民群眾鬥死了嗎？

史探幽和葉藍坐在長廊上休息，欄杆下開這些鳳仙花。吳莉推開水榭的門，看見裏麵有桌子椅子，布置得挺雅致的。

吳莉：我們今晚就在這裏過夜吧，明天再找下山的路。

葉藍：今晚我們就來過一把住別墅的癮。

 

三人坐在長廊上，打開買給小鳳家的食品吃了起來。

這時，薄暮降臨。最後的餘暉照得水池裏的荷花分外嬌媚。

葉藍：真奇怪，現在才仲春，怎麽就有荷花了？

吳莉和史探幽沉默不語。

葉藍跑到水池邊，伸手去摘一朵開在水邊的荷花。腳下一滑掉到水裏，水不算深，但還是淹到了腰。吳莉和史探幽趕快跑過來，將她從水池裏拉上來，葉藍冷得發抖。

三人走進水榭，葉藍將濕褲子脫下來，史探幽將自己的襯裙脫下來給她換上。

 

這時，月亮已經升上來了，灑了一地清輝，石階下的蟋蟀開始唱了起來。

院子門被人推開了，傳來一陣腳步聲。

屋裏的三人愣住了。

葉藍（悄悄）：是不是主人回來了？

吳莉趕快捂住她的嘴，三人走到窗前偷看。

進來的是一位身材高大，穿著工作服的青年男子。（那時的青年工人，喜歡穿工裝上街，炫耀自己。）

史探幽（悄悄）：這人會不會是個賊，怎麽跑到這裏來？

吳莉：別出聲，我們看他究竟想幹什麽？

那男子站在水池邊，從包裏掏出一個指南針，走來走去地看，又抬頭看天上的星星月亮。吳莉她們猜不透他是幹什麽的。

 

“站住！你是什麽人？竟敢闖入私人住宅摘我們的荷花。”

清脆的嗬斥聲，將屋裏屋外的人都嚇了一跳，水榭後麵轉出一個時髦女郎來。

眾人頓時毛骨豎立，這蛙鳴蟲叫的院子裏，怎麽會住著人哩？

從水榭後麵又跑出幾個女子來。

她們（嘻嘻哈哈地圍住那個青年工人）：快，快，快娘子要見這個男人。

她們前挽後推地擁著那個男工繞過水榭。

吳莉：奇怪，剛才我們前院後院都看了，沒有一個人影，現在怎麽會跑出這麽多人來？

她們又跑到後窗看，後院那幢紅牆碧瓦的老式屋子燈火輝煌，幾個女子擁著穿白色繡花錦緞晚禮服的美女從屋裏出來。

這是三十年後明星們走紅地毯時的裝束，眾人看得目瞪口呆。

錦緞娘子（口氣如同女皇）：你就是工人探險隊的隊長趙廷光嗎？

趙光廷：是的，我就是電線廠的趙廷光。你們是什麽人？

錦緞娘子：趙廷光，你不是常說世間無鬼神嗎？見神見鬼的人，不是神經有毛病，就是膽小鬼，把風吹草動的聲音都說成了鬼。你說說我們究竟是神哩，還是鬼？

趙廷光語塞，不知如何回答。

錦緞娘子：我知道，從去年三月三以後，你們就一直在找我和小孟濤。今夜你我相見也算有緣，你不是要探秘嗎？今夜我就成全了你。

錦緞娘子一彈手指，立即站出兩個又高又胖的女子來。

錦緞娘子：你倆先把他帶回慈雲山去，等我走完秀後又來處理他。

兩個肥胖女人走過去，一邊一個挽著趙廷光的手臂飛也似地走出院子，趙廷光掙紮著大聲喊叫。

錦緞娘子帶著眾人走進樓房裏去了。

 

水榭裏。吳莉鎮靜自若，史探幽和葉藍嚇得不知所措。

葉藍：這是怎麽回事呀！這些人到底是人還是鬼？

史探幽：師傅！葉藍！我是不是在做夢呀！夢魂跑到這幢詭秘的別墅裏來了。

吳莉：不是做夢，快走，我們必須馬上離開此地。

她們飛快地離開了這座別墅，外麵月亮的清輝撒了一地。她們也不知路在哪裏，隻能朝著遠離別墅的方向快走。

 

84 地點：西山 時間：夜晚 人物：吳莉，史探幽，葉藍，玉蝶兒，張正祥，邱永清，探險隊的隊員。

吳莉她們三人茫無目的地在山上走，聽見有些人在喊“趙廷光----你在哪裏----”

吳莉她們趕快回答：我們在這裏，趙廷光在這裏-----

張正祥（問邱永清）：今夜你們探險隊究竟有多少人迷路了？

邱永清：隻有我們隊長一人啊！怎麽會有幾個女子的聲音回答。

張正祥:走過去看看。

張正祥帶路，領著他們朝吳莉她們在的方向走去。

 

玉蝶兒正在木棉花樹上睡著了，聽見山上響起了此起彼伏的聲音，忙睜開眼睛，順著聲音找來，看見張正祥和吳莉她們回合了。夜色中，葉藍和史探幽沒有認出張正祥。

玉蝶兒（大驚）：她們是怎麽逃出來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邱永清：你們是哪個廠的，怎麽深更半夜還在山裏？趙廷光呢？你們看見他了嗎？

史探幽（氣急敗壞）：我們是東郊紡織廠的。趙廷光，你們廠的那個趙光廷被群女鬼抓走了。

眾人（哄堂大笑）：世上哪有什麽女鬼？還有鬼將人抓走賣了的事情嗎？

史探幽：真的，真的----我沒有說謊。

吳莉（上前，冷靜地）：她沒有說謊，我們三人親眼目睹了此事。

吳莉從頭到尾講述了此事。

眾人（聽了頓時興奮起來）：對，對，對我們要找的就是這幢別墅，那群女子不是鬼，是一群裝神弄鬼的的人。

史探幽（喃喃地）：不會吧，哪有半夜三更跑到山上來裝神弄鬼的人？

張正祥：夜已深了，我帶你們下山吧。你們也知道了朋友的下落，明天一早去西山區派出所報警，將朋友找回來就是。

 

眾人跟著張正祥走。

吳莉（對邱永清）：你們找那幢別墅幹嘛？

邱永清：去年三月三爬西山，雲南大學的一位老教授和妻子在山上走迷了路，直到黃昏時才找到一條下山的路。他們穿過一片鬆林時，看見一座快倒塌的廢院，他們鄰居的兒子孟濤坐在路邊的石頭上，看著廢院的門癡癡傻笑。

教授說；小濤，太陽快落山了，還坐在這裏發什麽呆？快走吧。

孟濤的眼睛看著那道快倒塌的大門癡癡地說；“我等著阿姐她們下山跳舞去。”

教授認為小青年的事，不必去管，就和妻子離開了。

走了一小段路，妻子說：“我看小濤神情不對，是不是病了？我們回去看看。兩人一轉身，看見剛才還坐在石頭上的孟濤不見了。教授和妻子走過去，推開紅漆脫落的大門看看，裏麵雜草叢生，有個帶長廊的水榭，已經損壞了一半，根本就沒有人影。

 這件事情傳的紛紛揚揚的，我們就聯係上了孟濤的父母，上西山尋廢院找孟濤。今天，我們已經是第五次上西山了。先是趙廷光丟失了，我們到處找他，後來連我們自己也迷路了，幸好遇到這位看守西山的護林員，否則現在還在山裏轉哩。

 

張正祥：你們所形容的那幢別墅，解放前是省主席龍雲夫人李培蓮的別墅。解放後，那幢別墅就荒廢了。我是個孤兒，小時候常常被村裏的人欺負，就跑到西山上來了，我就住在那幢別墅裏。

別墅附近還有個關帝廟，廟裏的塑像就像活人一般，我常常到那裏偷供果吃。文革時“破四舊“關帝廟被村民們夷為平地，連李夫人的別墅也毀了，隻剩下了斷牆殘壁。和你們形容的那座新燦燦院子不同，明天我過去看看。

 

玉蝶兒，看著史探幽她們三人輕鬆地脫險了，怕交不了差，就刮起一陣妖風。妖風穿過鬆林，竹林發出吟嘯聲，眾人打了個寒戰，葉藍冷得渾身發抖。

走到一條石板路上。

張正祥（對邱永清）：順著這條石板路下去就是華亭寺了，從華亭寺到你們電線廠的路怎麽走，你是知道的。

邱永清（和張正祥握手）：辛苦你了，今夜沒有你帶路，我們可能要繞到明早都回不去。

眾人和張正祥握手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