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滇池衛士》—十四至十五

                            十四 董永明當上工人

37 地點：高蹺集市 時間：白天 人物：朱曼，董永明

   星期天，高蹺集市上人來人往，小販們大聲叫賣。

朱曼穿著樸素，在人群中尋找，找來找去才看見蹲在地上，默默無聲賣魚的董永明。他籃子裏的魚蝦大而鮮活。

朱曼（拍拍心口，舒了口氣）：還好，不是個髒兮兮的醜八怪。

朱曼：大哥你不喊不叫，這麽鮮活的魚蝦幾時賣得出去？

董永明（不知如何回答，沉默一會）：看見的人---還是喜歡買---我的貨。

朱曼：我看你是個老實人，做買賣不是你的長項。你願不願到工廠當工人，每月收入有保障。

董永明：我----我----哪家工廠會要我這種人。

朱曼：我們廠就喜歡你這樣的老實人，這些魚蝦我全買了，你回去收拾一下行李，明天這個時候在高蹺車站等我。

董永明（昏頭昏腦）：大----姐，太----謝謝你了。

朱曼：不要叫我大姐，叫我妹子。

董永明：妹子----謝謝你了。

 

38 地點：董孝鳳家 時間：傍晚 人物：董永明，李所芝，董孝鳳，村民

 董永明家堂屋裏，坐著觀音山村來送行的村民。李所芝在廚房裏裏炒菜，董孝鳳將一盤盤菜端出來。

村民甲：董永明，怎麽這種金娃娃從天上掉下來，砸在腦袋上的事情竟會落在你身上？

村民乙：董永明呀，你是不是今年過年時，到哪個廟子裏燒了高香。

村民丙：董永明是個老實人，人欺天不欺。當然，意想不到的好事情就落在他頭上囉。

 

39 地點：董孝鳳家 時間：深夜：人物：董永明，李所芝

 院裏月照花影，屋裏一燈如豆，李所芝幫董永明收拾行李。

董永明：我工作以後，每月都可以帶錢回來，已罩和小鳳上學就沒有問題了，你每天收工後也可以閑閑了。

李所芝（憂心忡忡）：天上掉大餅，地下有陷阱。你會不會被人騙了？

董永明：我一個老農民，身上掉不出一分錢來，她來騙我什麽？

李所芝：就是啊！我也想不通。集市上那麽多賣魚賣蝦的人，那個不比你精明，她偏偏瞧上你了。

 

40 地點：東郊紡織廠 時間：白天 人物：董永明，朱曼

董永明在車站等車，一輛拉貨的大車來了。

朱曼（從車窗伸頭出來，看了一眼，對董永明）：董大哥來了，快上車吧。

司機從車上下來，將貨車門放下來，董永明爬上車。

車在公路上奔跑，一直開進紡織廠大門，朱曼將提著行李的董永明帶到勞資科。

朱曼（對勞資科長擠了一下眼睛）：老李，人我帶來了，你安排吧。

老李將董永明安排在職工宿舍裏，又將董永明帶到機修車間。

老李：機修車間是我們廠最好的車間，你可要好好地感謝朱科長呀！（那時朱曼是廠長供銷科科長）

董永明連連點頭。

 

41 地點：職工宿舍 時間：清晨 人物：董永明，朱曼

一個月後，董永明領到了工資，拿著錢高興地數了又數。

周末淩晨，董永明提著買給孩子的糖果，走在公路上準備趕頭班車回家。

一隻手搭在他肩膀上，董永明嚇了一跳。

朱曼：董大哥----

董永明（回過神來，擦擦汗）：大----妹---子有什麽事？

朱曼：劉廠長出差去了？我米也吃光了，燒火的煤炭也用完了。你能不能陪我去賣賣米和煤炭。

董永明：好，走----我跟你背米----賣煤炭去，坐幾路車。

朱曼（施施然走在前麵）：你跟我走----

董永明跟在後麵。

 

                    十五 不見爸爸的蹤影

42 地點：山路上 時間：近正午 人物：小董孝鳳，小董孝祖

 董孝鳳提著從滇池裏撈到的一條大鯉魚朝家走。她哥提著西山上摘到的菌子從山路上下來。

董孝祖：小鳳爸爸回來了嗎?

董孝鳳：不知道，我剛到滇池裏抓了條鯉魚回來。爸爸肯定已經到家裏了，我看看你拾到什麽菌子。

董孝祖將魚提過來，將籃子遞給妹妹。

董孝鳳（邊走邊查看籃子裏的菌子）：哇，你又拾到幹巴菌了，還有雞樅菌，青頭菌，牛肝菌，黃癩頭-----。以後我也要跟你上山拾菌子。

董孝祖：不行山上壞人太多，你不能去。

董孝鳳：什麽壞人？

董孝祖：就是那些偷偷砍樹伐木的，抓捕動物的人。

 

43 地點：董孝鳳家 時間：近正午 人物：李所芝，小董孝鳳，小董孝祖

兩人推開小院門：爸爸，媽媽我們帶好吃的東西回來了。

李所芝（從廚房裏出來）：你爸可能廠裏有事，回不來了。

董孝鳳：太陽都還沒有把樹影照圓呢，爸爸怎麽就回不來了？

李所芝：你小孩子家家的，不知道從我們西郊到你爸爸在的東郊有多遠？從我們這裏走到高蹺才能坐到進昆明的車，到了昆明後還要轉車才到東郊呢。

  太陽都西偏了，董孝鳳和哥哥還在門前的石板路上 張望。

 

44 地點：董孝鳳家 時間：淩晨 人物：李所芝，董孝祖

（畫外音：一連兩個月，董永明都沒有回家。星期一，窗外月落烏啼霜滿天，李所芝起床，將董孝祖叫醒了。）

李所芝（從床下的瓦罐裏，掏出一些角幣。又帶他到廚房裏，打開鹹菜罐子拿出些醃白魚包了一包）：已罩你今天到東郊工廠找你爸，叫他回家吧。我們不需要許多錢，我們隻需要一家子團團圓圓就行了。

董孝祖：媽你放心，今天我就是拖也要把爸爸拖回來，不要他當工人了，我們不要錢，隻要爸爸，我和妹妹的學費我會去苦的。

董孝祖幼小的身影從山上下來，披星戴月走在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上，越走越遠。

 

45 地點：小院門前 時間：夜晚 人物：李所芝，小董孝鳳，小董孝祖

日落—黃昏—夜來臨。李所芝和董孝鳳將兩個過節用的紅燈籠掛在門前，董孝鳳不停地跑出來看看，上山的石板小路上是否出現爸爸和哥哥的身影。

小董孝祖疲憊地出現在石板小路上。

董孝鳳（大叫）：媽媽，哥哥回來了-----

李所芝從小院裏出來，看見隻身一人的董孝祖，淚水嘩嘩地流下來。

董孝祖：媽，我爸失蹤了。今天我到了東郊，才發現那裏有許多家工廠，我順著問過去，都沒有人知道我爸。

董孝鳳（大哭）：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董孝祖也跟著哭了起來。

李所芝（擦幹淚水，強顏歡笑）：別哭了，馬上就要過年了，到過年的時候，你爸會回來吃團圓飯了。

李所芝摘下門上的燈籠，帶著兩個孩子進小院去了。

 

46 地點：豪華酒點 時間：除夕之夜 人物：朱曼，董永明，保姆甲，保姆乙，一群貴婦人。

除夕之夜。朱曼帶著董永明，在一家豪華酒店裏和一群貴婦們聚會。

董永明拘束地和貴婦們坐在一起，貴婦們殷切地為朱曼和董永明敬酒。董永明受寵若驚，不知所措。

遠處，兩個小保姆在竊竊私語。

保姆甲：和朱姐坐在一起的這個男人是誰？看上去就是個山裏來的老農民。

保姆乙：我聽我家主人說，他是觀音山村的農民，普通人一個。隻是他女兒的來頭可不小，說出來嚇死你。

保姆甲：那他女兒究竟是誰？

保姆乙：主人沒有說，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會不會是某高官寄養在民間的女兒吧。

保姆甲：寄養在民間，你開什麽玩笑？就是寄養，也不會寄養在一個山區農民的家裏吧！

保姆乙（忙搖手）：不知道，不知道，這些事情，可不是我們這些小保姆弄得明白的。

觀音山村裏，家家戶戶放鞭炮喜氣洋洋。

山上獨家村裏，死氣沉沉，全家人都在醫院裏。董孝祖上山打柴，失足滾落山下，昏迷不醒，李所芝和董孝鳳在醫院裏陪伴著他。

 

45 地點：滇池邊 時間：白天 人物：董孝祖，董孝鳳，李所芝

冬去春來，小院裏的花開了。董孝祖杵著雙拐杖在院子裏曬妹妹從滇池裏網來的白魚和小石頭魚。

李所芝和社員們在田裏幹活，董孝鳳在滇池邊網魚。

西山上的竹林裏，董孝鳳在挖竹筍。

小院裏，董孝祖將竹筍切成絲，製作成醃竹筍。

趕集天，李所芝用背簍背著魚蝦，董孝鳳提著醃竹筍，步行到高蹺集市販賣。

那時的魚蝦2—3角一公斤，賣得的錢隻夠還債。

九月，觀音山村的新生入校了。董孝鳳躲在自己屋裏，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繡花書包來，打開看看，裏麵有本子，文具盒，還有一個寫字板。看著看著，董孝鳳抱著書包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