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炊煙（5）

又見炊煙（5）—湧泉 “湧泉”是一種花形碩大長絲翻卷的案頭菊，顧名思義就像一蓬湧出的泉水，花心有桃紅，粉紅，肉紅等深淺不同的紅。它還有一個香豔的名字叫“貴妃醉酒”。 我將莉媛寫成了《菊夢》中的菊花仙子，就因為她具有這種雍容華貴的氣質，如同一朵“湧泉”。 文革期間，一街的人就像藍螞蟻，黑螞蟻，灰螞蟻似的。十七歲的莉媛在螞蟻中顯得出類拔萃。那時八億人看八個樣板戲，那有星探來發現這些少得可憐的純天然美女。雖然沒有星探，但卻有些閒雜人和地痞流氓來挖掘這些美人，我的一個同學雲仙人稱“春城小妹”15歲時就被一個痞子看中。死纏爛打成了那男子的女朋友。 在街上看中莉媛的不是閒雜人等，而是昆明軍區的一位高官。那人一直跟蹤到她家向她求婚，被她拒絕了。因為那時莉媛已經和洪濤相愛了。莉媛和洪濤都是當時著名的紅衛兵演出團《春城風暴》的演員，莉媛是舞蹈演員，洪濤是演員，導演和編劇。 莉媛看不中那位高官，可她的母親卻同意了這門婚事。這也怨不得她母親勢力，一方是軍區高官，一方是前途茫茫的待業小青年，莉媛和洪濤不顧家庭壓力，真誠相愛。爲了擺脫母親的吵鬧和那高官的糾纏，莉媛與家庭決裂搬到廠裡的宿舍居住。 洪濤為莉媛斷指明誓，被眾人奪下菜刀才沒有成為殘廢。他自己也努力上進先參了軍，後來調到了XX文工團工作。他和莉媛接了婚有了一個可愛的兒子。 XX文工團是昆明市美女聚居之地。那年頭日本演員高倉建在大陸走紅，是眾女子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一個才氣橫溢的硬漢落到鮮花叢中，自然成了眾女子仰慕的對象。 洪濤對美女視而不見，如同坐懷不亂的柳下惠。直到兒子考取了北京電影學院，到北京上學去了。團裡來了一位女演員，那女演員並非豔壓群芳，隻是她向鞏俐學習，戲裏戲外高調向洪濤示愛。（我最討厭的演員就是鞏俐，不是因她的演技不好，而是她開了理直氣壯當小三的濫觴。）最後使洪濤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莉媛知道後哭得肝膽俱裂，我就是看到她的慘狀後才知道鞏俐作了多大的孽，當小三本來就不是件光彩事，你低調收斂一點也能給受害者留下一些尊嚴，我不知道張藝謀的太太簫華是如何忍受的。我隻知道莉媛毅然決然地和洪濤離婚。洪濤求了又求，莉媛都不能原諒他。莉媛發誓說；“我寧願和你像牛郎織女隔著銀河永遠相望，也不願和你同住在一個屋簷下。” 洪濤見無法得到莉媛的諒解，隻好淨身出戶和小三結了婚。 莉媛 為了這句誓言，換來的卻是是綿綿無期的相思之痛。有人勸她走出這段情開始新的戀情，她也試圖剪斷此情緣，朋友們為她介紹了幾個不錯的男子，但她始終愛不起來，最後不了了之。 愛沒了，但生活還得繼續下去。白天她到老年大學上學，到商場打工，和朋友們去旅遊，瘋狂購物，但這種快樂總有曲終人散的時候。夜裡那刻骨的相思之痛襲來，她隻能靠吃藥入睡。 我每次回昆明都要去看她，分別時她總是說：“下次你回昆明來，也不知我是否還活著。” 看著她憔悴的容貌，周傑倫的《菊花臺》湧到心頭“菊花殘，滿地傷。你的笑容已泛黃，花落人斷腸------”。 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