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戀花》 第八十八章 夜深人淨

 第八十八章 夜深人淨

       夜，是寧靜的，月光如水，點點繁星把沉寂的夜空點綴的喧鬧而又美麗。

小黑的身體猶如一條黑色的長龍，在夜空中遊動著，每一次伸展，它的身體都在長大，轉眼間就由一條一米多長的黑蛇，變成了一條十一二米長的巨蟒。

      它抬著高傲的頭，俯視著遠方，那雙目如電，爍爍生光，仿佛要把周圍的一切風吹草動都收入眼底。

    夜空中，它身上的那一片片如碗大的黑色鱗片，在月光下發著詭秘的光，那光如霧如煙，籠罩著小黑的身體，看起來，它就象是在騰雲駕霧，那麽不真實，那麽如夢如幻。

      隻是幾個伸展，它就已經昂首挺胸地立在了紫姝園的大門前，麵朝著門外，默默地立著，好象能透過那兩扇緊閉的大門，看清門外的一切。

      紫姝園的圍牆都是用青磚壘成的，高兩米三十，厚一尺八十，堅固無比。

那兩扇朱紅色的鑲銅雕花的大門，關的實實的，就好象摒棄了外麵一切的不安，關住了一個平安的夜晚。

幾個護院也象以往一樣，來回查了幾次周邊的動靜，就安心地坐在了門房裏，沏上了一壺茶，要象以往一樣打發這個無聊的夜晚了，並不知道不遠處一群不速之客要來訪。

小黑靜候在那裏，安詳的好象是一個耐心的老人。

那七八個黑衣人終於來到了紫姝園的大門外，一個為首的壯漢，朝眾人點了一下頭，那些人都同時雙臂一抬，騰空而起，手中的劍，在夜空中發出了森人的銀光，好象在期待著一個血腥的夜晚。

就在他們的身體即將逾越那道圍牆時，牆的那麵，一陣強大的力量排山倒海的湧了過來，那些人都被這個力量衝了回來，落回了原處，當他們站穩了腳，抬頭看向上麵時，驚訝地發現一個如盆大的黑黑的蟒頭立在那裏。

隻見它緩緩地張開了大嘴，居高臨下地一伸脖子，一團白霧從口中湧出，眾人一見都起身躍出幾百米之外，那團霧氣砸在地上，泥土煙霧瞬間就如爆開的煙花，灑落四周。

再看那地上，兩米多寬，一人多深的坑靜靜地躺在那裏。

那黑蟒眯了眯眼睛，歪了一下頭，就一動不動地看著那群人，好象剛才隻是不經意地打了個噴嚏。

眾人都心寒地立在原地，幾個膽小的身子已經象篩糠般都動起來。為首的壯漢一擺手，那些人又迅速歸攏到一起，隻見他從懷中掏出一塊銀色的令牌，舉在手中，另一隻手臂握著劍，劍在空中劃出了一個優美的弧度，指向了小黑。

那些人又都精神一振，頓時如一群不怕死的死士，再次騰空而起，黑色的衣衫在月光下猶如一隻隻展翅的蒼鷹，提著長劍向小黑直奔而去。

小黑緩緩抬起了頭，原本眯著的雙眼睜圓了，裏麵的顏色，由淺到深，最後一抹翠綠覆蓋了眼底。

幾個人仿佛都有著相同的默契，其中兩人雙臂一振淩空而起，兩人腳踩淩波，踏空而上，又雙雙從空中俯衝下來，兩把長劍直取小黑的眉心。

又見另外二人從右邊欺身而入，兩把劍尖對準了小黑的七寸，來勢洶洶，仿佛勢在必得。

剩下的三人從左邊乘虛而入，其中兩劍分別指向小黑的雙目，一劍刺往小黑頸部。

隻是那麽一霎那，七把長劍同時到了小黑的身前，劍鋒好象輕輕地觸到了它的鱗片，隻是那些人隻覺的眼前的黑影一晃，所有的劍都刺了個空，巨蟒不見了。

待眾人定睛一看，卻隻見一條一米多長的小蛇快如閃電，穿梭在幾人長劍中間，那曼妙的的身姿，好象在與他們嬉戲，騰上躍下，靈活自如，那蛇頭每探出去一次，就聽到一聲慘叫。 

那叫聲，在這深夜中顯得那麽響亮和淒慘，仿佛要驚醒熟睡中的人，隻是夜太沉，夢也太安詳，就連不遠處的門房中的幾個護院，也在彼此的鼾聲中入了夢鄉。

不到盞茶的功夫，圍牆下就躺了四個人，那些人好象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那條妖物是怎麽到了自己的跟前，就留下了最後的一聲呐喊，摔落了圍牆下，最終也沒能進入那個院子。

那為首的壯漢一見，一聲呼嘯，餘下的兩個同伴兒和他一起飛快地退了下去。

小黑依舊立在圍牆的上麵，那幾個人依舊留在圍牆下麵。

幾個人忙上前搶救受傷的夥伴，不想扶在手中的都變成了了無氣息的屍體，鮮血還在流著，從那喉嚨上一個窟窿裏歡快地往外流著，染紅了他們身下的泥土，也染紅了他們的眼睛，原本赤紅的雙目變得更紅了，仿佛要流出了血。

為首的壯漢突然仰天長嘯一聲，猶如一隻殺紅了眼的野獸，已經看不清眼前的危險，他對剩下的兩個夥伴咕噥了幾聲，三個人就各取一路朝著不同的方向繞著圍牆飛快地跑開了。

小黑見狀，伸長了脖子，仿佛發出一聲召喚，那聲音似有似無，難以捕捉。隨後就跟隨那為首的狀漢而去。

那人繞著圍牆飛奔了幾千米，起身就要躍過牆去，卻不曾想到眼前出現一堵黑牆，陰風森森，雙手摸上去冰冷寒心，心知不好，轉身急忙逃生，卻發現他猶如一個嬰兒一樣，被纏得嚴嚴的。

身上猶如被上了鐵鏈，越來越緊，最後他聽到了自己的骨頭爆裂的聲音，一根，兩根。。。。。他知道那是他能聽到的最後的聲音，淒慘而又脆弱，原來生命中最可怕的聲音是這樣的。

餘下的那兩個人，一個在東邊，一個在西邊上了圍牆，待他們勝利的跳下牆進了紫姝園內時，都不約而同地感到了腳腕處的巨疼，往前邁了幾步，便搖搖欲墜地倒在了草地上。

勉強地睜開了雙眼，發現腳邊的草地上正起舞著一條，渾身色彩斑斕的小小的美物，那細軟的身體正在午夜的草地上起舞，舞姿優美動人，它身邊的野花也在夜風中顫抖著，一如那條小蛇，盡情地揮灑著它們的驕傲。

不過一尺多長，嬌小玲瓏，也妖豔無比，這可能是他們死前看到的最美麗的景物了。

月亮悄悄地隱入了雲層，黑暗覆蓋了大地，一切又恢複了平靜，平靜的好象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不知道什麽時候小黑來到了屍體的跟前，把尾巴伸入那屍體的下麵，輕輕地一挑，那具屍身就飛到了空中，被丟到了圍牆外。

雖然是深夜，但圍牆的那邊好象已經有了饑餓的豺狼和野狗守候在那裏了，隻聽到幾聲低吼和一陣嗚咽，就又重新恢複了寂靜。

小黑漫遊在紫姝園裏，悠閑的環視這園中的一切，這裏是它的王國，這裏有它的公主，這裏神聖不可侵犯，它昂首挺胸傲視著這片家園。

可能是舒展了筋骨，通體舒泰，它咋了咋舌頭，這個時候它很想來一杯，可是那該死的紫禪就那樣忘恩負義，因為它不肯再帶他去見寒煙，回京城前就故意不給它準備酒，想起那個色鬼心裏又不舒服起來，還拜把子的兄弟呢？有異性沒了人性， 嗨，打了個哈欠緩緩地來到了漣漪居的窗外。

窗戶又無聲的打開了，小黑頭一抬，又象月光下的一條黑鏈穿過窗戶來到了紫漪的床上，它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紫漪，那眼神瞬間又變得溫柔如水。

床下的紫黃，站了起來，兩隻耳朵貼到了腦後，好象發出了一聲歡呼，就又趴了下去。

小黑靜靜地把自己團成了一團，腦袋搭在自己的肚皮上，準備睡了。

夜，依舊是寧靜的，靜的隻剩下呼吸的聲音；夜，依舊是安詳的，安詳的一如那夢，不曾醒來，紫姝園裏的每一個人都睡得那麽香甜，沒有人知道剛才有一場惡戰，沒有人知道生活的周圍正圍繞著血腥。

就象沒有人知道，此時正有一群同樣的黑衣人在去往山東的路上，那群黑衣人在這黑夜的掩護下猶如一隻隻雄鷹，身影矯捷，殺氣襲人。

夜，紫姝園的夜還象以往一樣，依舊是溫馨的，月，還象以往的一樣，羞見這塵世的兒女情長，半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