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戀花》第三十一章 狹路相逢

第三十一章 狹路相逢

太子府裏，太子李豫痛定思痛，知道紫裳的靈柩已運回紫姝園，決定去東陵紫姝園祭奠紫裳，雖然此生已不能再見，但就算陰陽兩地間也要問一問紫裳當真對我李豫毫無情意？

高山和劉水為主子備了馬車，一同前往。
    紫姝園內，紅娘正對著紫漣留下的信頭痛不已，這丫頭生怕天下太平了，好好的，竟學會離家出走了。

可是一個女孩子，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雖說有小白陪著，可是也不能就這樣孤身在外行走。
    紫娟見娘擔心紫漣，想到二姐紫裳剛剛從宮裏逃了回來，三姐紫嬋還沒有從白霜離去的痛苦中走出來，隻能由大姐紫羽和自己去找紫漣了。
    於是安慰紅娘道：“ 娘不必擔心， 紫漣雖然小，但滿精靈著呢， 若是紫漪我就不敢說什麽， 但漣兒就不同， 我這就跟大姐紫羽去把她找回來， 娘就不要多想了，暫時在家中好好和二姐聊一聊吧，分開了這麽長時間，我們也不知道她在宮中受了多少委屈， 這才剛剛回來呢，娘                                                                                                                                    還要多陪陪她才是， 其餘的事就讓我們操心吧。” 

紅娘突然覺得原來紫娟和紫嬋也不知不覺地長大了，看著眼前懂事的紫鵑， 又想到了讓人頭疼的紫嬋，孩子大了反而讓人更操心了。

紫鵑去了羽裳居把紫漣離家出走的事告訴了紫羽， 紫羽原本正一心的準備出嫁，誰知道家中的事故卻層出不窮， 如今竟連紫漣都變得不省心了，這如何讓她能放心地嫁出去？ 無論如何還是先找回紫漣再說。 於是備了馬車帶了幾個得力的家丁就和紫娟上了路。
     兩人的馬車一路向北行去，從東陵去往京城的路上，商賈客旅穿流不息，兩人在馬車裏望著外麵，絲毫不敢馬虎地尋找著紫漣的身影。

夜幕降臨了，這一路上一無所獲，便在前麵的小鎮上找了一間客棧準備過夜。

車夫王伯從車上扶下了紫羽和紫娟，就去把馬匹車輛交給了客棧的小廝。

紫羽和紫娟走進了客棧裏，掌櫃的和小二一見走進了兩位美人忍不住驚歎著，今兒真是奇怪了，這間客棧開了這麽久，偏偏今天來的不是王孫貴族就是千金美人。

 就在這一片唏噓聲中，紫羽莫名其妙地落入了一個人的懷中，那人把她摟得緊緊的，仿佛要把她嵌入自己的體內。
    紫羽驚得不知所措在他懷中掙紮著，那人卻把她摟得更緊了，他的下額靠在紫羽的秀發邊喃喃地說著：“ 紫裳，我的紫裳，我就知道你沒有死，你隻是在嚇唬我，是不是？ 紫裳，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從今天起，再也不要離開我了，再也不要了。” 說完就去吻她的秀發。
     紫羽心中明白了幾分，難道這個人是太子？
     紫羽掙紮著從他的懷裏抬起了頭道：“ 這位公子，您認錯人了，小女不是你的什麽紫裳，希望公子放開小女，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公子讓小女很難看。”
    可是李豫絲毫沒有鬆開她的意思，把她緊緊地擁入懷裏說：“ 我知道在我離開後讓你受到了很多委屈，不管怎麽樣看在我對你的一份真心上，都讓這一切過去吧，我太子李豫保證在今後的日子裏，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
    紫羽心想，這太子好似對裳兒動了真心。
    她輕輕地抬起頭認真地對李豫說：“ 請太子殿下放開我，我都說了我不是你的什麽紫裳。”
    李豫歎了口氣，輕輕的推開她，雙目緊盯著她的臉，這張奪人心魄的臉不知多少次闖入他的夢中，讓他夜夜難眠。

李豫見紫羽微蹙的雙眉忍不住搖著她的雙肩問道：“ 難道你真的就那麽狠心嗎？， 難道你一點都感覺不到我是多麽的在乎你，我有多麽心疼嗎？紫裳，你是冰做的還是鐵做的？ 為什麽總是那麽無情，你到底是人還是鬼？”
    紫羽被他搖得說不出話來，心裏有點同情起他來。
    看著紫羽麵無表情地站在自己的麵前，李豫失望地鬆開了手。
    紫羽道：“ 小女真的不是紫裳，小女是紫裳的姐姐紫羽，也許太子殿下不知道，我們是孿生。很抱歉，紫裳在兩個星期前就役了，望太子殿下節哀順變。”
李豫驚訝地看著紫羽，不敢相信地搖了搖頭：“ 你真的不是紫裳？”
     紫羽道：“ 太子殿下太激動了，所以認錯了人。”
    李豫又一次仔細地看著紫羽，一模一樣的麵孔，說話的聲音也一模一樣，甚至衣服的樣式都差不多一樣，隻是什麽地方有點變了，仔細端詳一下，發現她的神情好象不一樣了，眼神也有點變了。
    李豫一揖道：“ 很抱歉唐突了紫羽姑娘，剛才本太子失態了，還望紫羽姑娘見諒，在下也是剛剛知道我的紫裳病役，驚見酷似的你，恍惚中才會認錯了人。”
    紫羽道：“ 太子殿下必太介意， 我可以理解太子殿下的心情，如果家妹在天有靈，也會被太子殿下感動的。人死不能複生，太子殿下就忘了她吧。”
    李豫尷尬地笑了一下道：“ 那裏會那麽容易，在下正是要去紫姝園去祭奠紫裳，如果紫羽也是回東陵，不如結伴同行吧，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紫羽道：“小女這是在去京城，家妹頑劣，私自離家出走，家母很是擔憂，命我們姐妹二人上京尋找，紫羽謝謝太子殿下的一片好意。” 

 當紫娟見到高山時，一下子想起這不是上一次到紫姝園送信的小太監嗎？就高興地迎了上去叫道：“ 高公公，真是很巧，竟然在這兒也會見到你。”

高山的臉一下子紅了，旁邊的劉水忍不住笑了，想當初那白蜓左一口一個劉公公，右一口一個小水子，你在旁邊不也是聽得樂不可支嗎？你也會有今天，劉水深有揚眉吐氣的感覺。
      這時李豫見到高山正和紫娟談的甚是投機，便道：“ 要不讓高山陪你們一起去吧，兩位年輕女子出門在外多有不便，有高山照應著也會方便很多，我有劉水就足夠了。”
     紫羽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紫漣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竟睡在一棵大樹下，身邊躺著小叫花子，身後臥著一頭的驢，她吃了一驚，昨晚自己就睡在這兒？
     正想著，那小白悠悠然地過來了，身後是撒著歡的黃狗，她想起了昨天晚上自己正是在這裏休息，可能由於太累，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了。
    她看了看包袱，好好的在哪兒，就放心了。
    這時小叫花子也醒了，伸了個懶腰，朝紫漣靦腆地一笑，紫漣聽到了小叫花子肚子裏“咕嚕嚕”的聲音，知道他餓了，自己也開始覺得肚餓。
     想起昨晚，自己隻吃了一個包子一直撐到現在，頓時覺得自己已經前胸貼後背了。

長這麽大小，還從來沒挨過餓，原來挨餓的感覺這麽不舒服，想到小叫花子要經常挨餓，不覺同情起他來，她衝著小叫花子一笑，小叫花子好象看到了陽光，連忙爬起來，扶起紫漣又收拾包袱，紫漣一下子感動了，問小叫花子：“ 你叫什麽名字？”
    小叫花子說：“ 我叫小叫花子。” 

又指了指黃狗說：“ 它叫黃狗。”
    紫漣啼笑皆非道：“ 那裏有人的名字叫小叫花子呢？我也知道它是一條黃狗。”

小叫花子抓耳撓腮起來紅著臉說：“ 別人都是這麽叫我們的。”

紫漣同情地看著他，心想真是個可憐人竟然連名字都沒有，這麽小就討飯為生，想著想著心裏酸了起來，走過去握住了他的小手問道：“ 你為什麽跟著我， 一夜不回去沒有人擔心你嗎？”

小叫花子低下了頭，不安地用著右腳踢著地上的泥土不出聲。

 紫漣又道：“ 你還是別再跟著我了，我要去京城一個很遠的地方，漣兒謝謝你送了我這麽遠，你還是回去吧。” 小叫花子象是受了驚，一下子抬起了頭拚命地搖著。

紫漣無可奈何道：“你真的沒有其他的親人了嗎？“

小叫花子滿眼淚花，點了點頭。

紫漣於心不忍道：“如果你不介意跟著漣兒可能日後會受委屈，那就由著你吧，以後不要再叫小叫花子了，就叫花子吧，它也不叫黃狗，就叫小黃。”
    小叫花子一下子跳了起來，小臉放光地說：“ 花子就知道你是好人。”

那條黃狗好像也感染了花子的快樂，圍著他搖頭擺尾，上竄下跳的。
  　紫漣把小白抱起來放進包袱裏，就繼續上路了，由於肚子俄，希望能盡快找到鄉村小鎮什麽的好買點吃的，紫漣就催那頭驢快走。

誰知那驢果然是一個好腳力，放開蹄子就跑，那小黃撒著歡在前麵領路，倒是可憐了花子跑得上氣不接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