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戀花》第十七章 節外生枝

馬公公掂了掂手中的金元寶， 這宮裏什麽人都有， 就是沒有跟銀子過不去的人。他走進了內屋拿出了一把鑰匙遞給白蜓：“ 那要是真象你家小姐所說的，不會給老奴惹麻煩，老奴就先謝謝她了。” 

   白蜓一見喜出望外“噗通”一聲跪了下來：“蜓兒先替小姐謝謝公公了。”
    洛陽戚府，戚宇凡不得不接受紫漣是他的親生妹妹的現實，無可奈何地娶了洛陽知府的二千金李冉。
      紫姝園內，當紫漣得知宇凡大婚的消息後悲痛欲絕，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痛哭失聲，差點水洗了小白。
    紫漪幾次想去安慰她，都被紫漣推出了門外。

紅娘看著心疼萬分，又不知如何是好，紫娟見狀對紅娘說：“娘，娟兒以為要想讓漣兒忘記傷痛，就在紫姝園裏宴請東陵各大才子和奕壇高手，如果有人能和漣兒棋逢對手，漣兒說不定就會很快地忘記宇凡了。”
    紅娘一聽，這不乏是個好主意， 如果能讓紫漣重新快樂起來，做娘的有什麽不能做的呢？忙吩咐紫娟去寫請帖，又去找管家安排具體事宜了。
    皇宮內禦書房中，魏公公小心翼翼地立在龍案伺候著肅宗，這皇上自從兩天前從太子府回來以後就陰晴不定，茶不思，飯不想，這不，這會兒又走了神兒。

魏公公暗自唏噓，這紫裳果然名不虛傳，就連我這個公公看了都差點鬱悶地長出了胡子，何況是皇上呢？ 可是這太子府中的秀女可是個燙手的芋頭，可不好吃啊。
    見肅宗對這一本奏折久久不動， 還在那兒發呆，魏公公探過頭來問道：“ 萬歲爺，夜深了，不如讓老奴侍候您就寢吧，今晚您是想去晴妃那兒還是德妃那兒？ 要不要老奴為萬歲爺準備一下？”
    肅宗不悅道：“朕今晚不要人侍寢。”
    魏公公一聽賠笑道：“萬歲爺是在為邊關匈奴做亂憂心嗎？”
    肅宗不悅的起身：“ 魏公公真是很體諒朕哪？”
    魏公公馬上說：“老奴以為。”
 　肅宗無精打采的問道：“ 魏公公以為什麽盡管直說吧。”
   魏公公說道：“老奴以為如今太子已經大婚，該為國家社稷分憂了，現下裏這邊關匈奴做亂，如果太子領兵出征，一來可安慰民心振我軍士氣，二來如果太子建功立業，將來也好名正言順地繼承萬歲爺的千秋大業。還有就是.........”
     魏公公頓了一下。
     肅宗精神一振問道：“還有什麽，魏公公直說不妨。”
    魏公公接著說道：“回萬歲爺，萬歲爺也不必太擔心太子安危，封劉將軍為副將保太子出征，老奴以為並無大礙。還有就是宮中的宮女都年老色衰了，讓她們該出宮的，給些銀兩放出宮去，該配人的配給下麵的官兵，您看可好？”
    肅宗眉頭一挑。
    魏公公趕緊說道：“如 果宮中短缺宮女，那太子宮中新選的秀女，太子爺不中意的，至今尚未寵幸的，萬歲爺就把她們調進宮裏，明年開春兒宮中采辦宮女再讓太子爺挑一些，不知萬歲爺意下如何？” 

  肅宗頓時一掃愁容：“還是公公體諒朕，解了朕的燃眉之急，整頓後宮就勞煩公公了，朕馬上起草詔書，是該讓太子為朕分憂解難了，這夜明珠總是發光的，遮掩不了多少時日的。”
    夜幕剛剛降臨，紫裳就興匆匆地帶著白蝶和白蜓來到了藏書閣。

藏書閣的確很大，能工巧匠們把裏麵分為三層，每層高十尺。每一層都井然有序的排列著檀香木書架，架上的書分門別類，排列整齊，閣的正中是一個盤龍梯，節節攀升莊嚴肅穆。藏書閣的前方靠窗的地方擺著一個碩的的紫木書桌，桌上文房四寶一應俱全， 想來那是太子看書的地方。

 白蝶和白蜓忙著搽拭灰塵和整理書架上的藏書。紫裳興奮地看著這一架一架的書籍，好多都是她夢寐以求卻求不得的，那《春秋》，《女德》，《禮》，《列女傳》都讓她愛不釋手。紫裳第一次覺得進宮確實是值得的。
    東宮的太子李豫突然接到了皇上的聖旨，變得不安起來，莫非宮中有了什麽變化？我這才剛剛大婚就調我去邊關平亂，沒有理由的，但是父皇辦事一向城府很深， 不知他這次用意何在？ 越想越心事不寧：“馬公公，傳謝師爺明兒一早來見我。”
     馬公公忙去打發小太監去了謝府。 望著天上的明月，李豫難以入眠， 起身讓小太監為他披上一件衣服， 他要出去走一走， 佐玲瓏見狀忙跟了上來：“ 太子殿下是否要臣妾陪你一起走走， 殿下的心事也是臣妾的心事， 臣妾願為殿下分擔。” 李豫不悅地擺了擺手就走出了房門。

馬公公知道主子心情不好，不敢多說什麽，忙點了一盞宮燈跟了出來。春天的夜晚空氣清新，讓太子李豫不那麽煩躁了。 走著走著，突然看到前方藏書閣裏竟有燈火，便徑直走了過去，馬公公一看，著急地上前一步就要解釋，卻被太子一揮手，不耐煩的止住了。
    李豫輕輕地推開了藏書閣的門，他不由得驚呆了，靠窗的書桌前坐著一位貌美驚人的紫衫女子，正在全神貫注地在她麵前的一張宣紙上寫著什麽，旁邊是一本攤開的書，這就像是一幅靜止的畫，恬美寧靜而又動人。
    李煜輕輕地走了過去，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天下竟會有這麽美得美人，他自以為自己在宮中見到的美女多了，可是他所見過的美女在這個女人麵前就都黯然失色了。

李豫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他不是在做夢， 這美女就在自己身前，還坐在自己用過的書案前，他靜靜的站在那兒欣賞著， 她發如黑瀑光澤柔亮，那精美的麵龐如瓷似玉，小巧的唇，高高的玉脂鼻，還有那兩道睫毛長長的在燭光前猶如兩把彎彎的扇子，看起來那麽精致那麽柔和，也那麽的打動人心。

紫裳突然感覺到一人立在她的桌前，抬起頭見一高大挺拔的身軀還有那一張英俊非凡的麵孔，身後跟著個已汗流俠背的馬公公。

她心中一驚，馬上意識此人可能就到是太子， 忙輕輕起身跪下：“ 奴婢不知道是太子駕到，驚了太子的駕，奴婢罪該萬死。” 

   李豫靜靜地看著她，不言不語隨手拿起那張宣紙，一目掃落，頓時驚愕不已，那一輪明月，一池春水，幾朵殘花，倆隻飛鶴盈然躍入眼簾，雖然筆墨未幹，卻畫得生動傳神。

  花如秋風掃過，點滴成愁： 鶴似引頸長鳴，月夜高歌。

 李豫的心就象那畫中的春水一樣已經此起彼伏了。這樣的畫作就算是京城中有名的書畫大家的精品也不過如此。畫的左上角是沒提完的兩句詩： 寒 塘 渡 鶴 影
                                                冷 月
     此時白蜓和白蝶已經跪在了紫裳的後麵，紫裳見太子對著她的畫出神，便道：“ 奴婢不該擅自動用太子殿下的書桌， 但文房四寶奴婢用的都是自己的， 奴婢知罪。”
     聲音雖小，清脆悅耳。

李豫此時正看著那詩不知如何以對， 不耐煩地揮手打斷紫裳的話。 身後的馬公公見狀忙說：“ 太子爺讓你們退下， 還不快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