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皓是北京人。曉晴在北京讀大學,與田皓同一所學校,不同係。他們在大學裏談了三年戀愛,曉晴畢業後留在了北京,不久兩個人就結婚了。
田皓和曉晴在不同的公司上班,他們在兩家公司的中間地段買了一套兩室一廳,過上了溫馨的小日子。
一天曉晴從公司到北京市的另一頭去見一家客戶。那天她穿了一雙新鞋子,很硌腳,剛好路過家門口,就上樓去換雙鞋子。打開家門,發現飯桌上擺了兩杯紅酒,用考究的高腳杯子盛著,曉晴不記得自家有這樣的杯子。接著曉晴跑到臥室,看到原來的床單被揭掉了,換上了一床新床單,被子還淩亂地掉在地上。
曉晴看得目瞪口呆,手裏的文件夾啪地一聲跌落在地。這時身後有鑰匙的開門聲,曉晴轉過身來,看到田皓手裏拿了一大堆東西走進來。
曉晴衝上前去,厲聲質問道:“你帶哪個女人到家裏來了?”
田皓錯愣在那裏,一臉無辜狀說:“曉晴,你在說什麽?”
曉晴正在氣憤頭上,繼續氣急敗壞地質問著:“你們喝了酒,上了床,是不是,是不是?”
田皓變了臉色,把手裏的東西往地上一摔,高聲說道:“曉晴,你認為你的老公是這樣的人嗎?”
地上那包東西散落開來,是一束玫瑰花和幾個心形的裝飾物,一個印著橢圓小瓶的精美的紙盒子滾落到曉晴的腳邊來。
田皓拉了把椅子坐下來,望著地上的玫瑰,搖了搖頭說:“我真傻!我想著今天是我們認識五周年的紀念日,打算好好慶祝一下。我特意提早回家,去買了紅酒和杯子,這回又去買了玫瑰和香水,想要灑到床上去。記得我和你一起看過一個外國電影,你說你喜歡灑了香水的床鋪上玫瑰花瓣的場景。。。”
田皓抬頭看著曉晴,眼中滿是費解與困惑:“我們在一起戀愛了三年,結婚也一年多了,你怎麽對我沒有一點信任?你怎麽會無緣無故就判斷我有了外遇?”
“我,我,我。。。”曉晴愣在那裏,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
後來紅酒倒掉了,玫瑰花和香水都扔進了垃圾桶。晚上睡覺的時候,田皓背對著她。曉晴用手去碰田皓,田皓沒有轉過身來。曉晴望著他的後背,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從來沒有那麽遠。她的淚無聲地流下來。
田皓的工作比較自由,有時候去公司很遲,有時候又回來很早。曉晴偶爾會白天回家一趟。有一次回家,曉晴聞到屋裏有一股淡淡的味道,像是女人身上的香水味。曉晴不用香水,覺得有點蹊蹺。但味道很淡,若有若無的,曉晴想是自己疑神疑鬼了。過了一段時間,曉晴又聞到了同樣的味道。
曉晴白天回家的次數開始增多。有時候碰到田皓,田皓不閑不淡地問她回來做什麽。曉晴支支吾吾地遮掩過去。她那時懷了強強,有時候會說太累了,回來歇一歇。但她到家轉一圈,很快就回了公司。
終於有一次,曉晴白天回來,門被反鎖上了。曉晴腦子裏轟地一下,陷入了一種真空狀態。她想,這個場景終於輪到了自己。
她一個勁地敲門。她的思緒紛亂如麻。
她要看到田皓,聽田皓怎麽對她解釋。
她忽然想,或許,這又是田皓給她的一個驚喜?
轉念一想,她絕了念:別自欺欺人了,門為什麽要反鎖,以前的香水味怎麽解釋?
然後又一個念頭在她腦海裏閃過:或許,是別的意外?比如小偷入室?
曉晴停止了敲門,把耳朵俯在門上,聽了一會兒。開始屋內沒動靜。隔了一會兒,有腳步聲朝門口走來。然後是一男一女的說話聲。男的聲音,燒成灰曉晴也辨得出來。
曉晴一邊用手拍門,一邊哭著說:“田皓,你開門!我知道你在裏麵,你開門哪!”
門一直沒有動靜。曉晴又開始流淚。她絕望地想:男人,為什麽都會這樣?人為什麽要結婚?婚姻的意義何在?
曉晴使勁地敲門,可是門就是不開。她繼續敲。她覺得隻要她一直敲下去,這扇門一定會開的。她要看到那個女人,她要看到那個女人的表情。
曉晴腦子裏昏昏沉沉的,現在,她的腿很酸,手很累。她覺得精疲力盡了,她沿著家門口坐下來守著。
那時侯曉晴已經懷了強強七個多月了。她隱隱地感到要上廁所,又站起來敲門,對裏麵喊進去。然而,自家的門始終沒開。
曉晴臉憋得通紅,象個潑婦似地踢起門來。身後有鄰居開了門,對她說:“曉晴,別鬧了,來我家上廁所吧!”從鄰居家出來後,曉晴徑直回了公司。
田皓與曉晴的離婚是在所難免了。強強一歲的時候,他們辦好了離婚手續。
從民政局出來,田皓對曉晴說:“曉晴,以後對你的男人要多給一些信任,不然會很傷他的心。一個男人傷心了,就不會憐惜顧及你了。”
一年之後,曉晴飛越太平洋,來了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