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要過生日了,不知道為什麽她竟然問我能不能在我家裏給她開生日趴,還讓我幫忙多邀請一些愛熱鬧的朋友來。雖然兩個月未見,我猜想她一定是悶壞了,反正我也不介意在家裏多開個Party,就痛快地答應了。
小丫頭看來是真的憋了很久,見了舊朋友格外的開心,不停地說笑不停地喝酒,雖然隻字未提現在的生活,但看起來一定是不太順心,否則也不會像這樣“報複性”地尋開心。我也懶得多問,順其自然吧。
酒喝的差不多了,彭祥才來,他一向是個愛遲到的,倒也沒人怪他。隻是他少不得又帶了好幾瓶酒來,讓大家繼續暢飲。我打趣他,說他是“最佳酒友”,應該是很貼切吧。小白卻因此好像想到什麽似的。
“我問你,”她拉著我的手,很鄭重的問,倒嚇了我一跳,“如果你背過身去向後倒下,要挑選六個信任的人托著你才會不摔在地上,你能找到這六個人麽?”
看她問得仔細,大家也都認真想了起來。
“我可以啊。”安安最先發話,她掰著手指數了幾個好朋友,其中自然少不了她老公和我。她性格溫和,朋友很多,要找到六個可以信任的朋友看來並不難。
“那你呢?”小白認真地看著我問。
“我?”我輕鬆地一笑,“要找出六個朋友來有什麽難?這屋子裏也不止啊。不過,”我轉念想了想,“我倒不覺得非得朋友不可,但凡我認識的、有過一麵之緣的人,大多數都是可以托付的。別說是六個,六十個也能找出來吧。”
不是我朋友多,是我覺得這事並不難,六個人接一個,又不會有什麽損傷,隻要有過一麵之緣,任誰也不太會推脫吧。我對人心倒還是相信的。
“啊?”小白看起來有些驚訝,“可是,我想來想去,一個人都想不出來。”她低下頭,很灰心的樣子。
哦?這下倒輪到我吃驚了,難道我們這些認識了這麽久的朋友都不可以相信麽?我跟小優互相看了一眼,什麽話也沒說。這小丫頭究竟是怎麽了,居然對人如此的不信任。
“可是,”小白似乎還不死心,“如果你身後就是懸崖,他們接不住你就摔死了呢?”她把事情說得嚴重,似乎這樣我們就會改了答案。
“死了就死了吧。”沒想到,這話倒是我跟彭祥同時說出口。
我對生命一向看得不重,活的時候快樂,隨時離開也不覺得是種痛苦,不過重新來過而已,沒什麽不好,也沒什麽遺憾。至於彭祥……
我看了他一眼,好奇地問,“你能找出六個人來麽?”
他似乎豪不在意,“隨便找六個人就好了,”抬手喝了口酒,“死了最好,一了白了。”他倒痛快,比我的選擇還寬,不過他恐怕不是因為相信世人,隻不過是不在乎他這條性命罷了。
好端端的,忽然說起生死來,氣氛一下子凝重了不少,眾人酒也醒了,就紛紛散了。隻剩小白,癡癡地坐在地上,似乎陷得很深,不能自拔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