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杏初生

中秋。 記念夏天。

兒子小時候是問題兒童。 2-3歲一年之內被迫換了四家Daycare/School，主要是注意
力不集中，不聽老師的話，比如拒絕畫畫，不做作業，上課不聽，亂跑，把腳放在桌子
上。我從小來都不被老師待見，心理嘀咕著難道是DNA的作用，頂著鍋蓋去和老師開會
，也無所謂。爸爸可不行，在家裏那麽乖乖的孩子居然受到如此的批評，氣
呼呼的換學校。 後來終於到了一家幼兒園，他可以上課的時候遊走，還可以和其他自
由晃悠的小朋友躺在地毯上聊天。 牆上掛的別的小朋友的畫都很漂亮，他的畫就是黑
紙上兩根白線條。虎爸於是風雨無阻的送他去學習畫畫，兩年下來就是線條多了零星幾
條。 最後老師讓畫天鵝湖，兒子倒是畫了一隻可辨認出來的天鵝，在平靜的湖旁邊添
上坦克，飛機，大炮和無數呼嘯的炮彈，虎爸最後隻好不和命運抗爭，不勉強他畫畫了
。 改走給老師行賄路線。 結果發現給美國老師禮物行賄不行，隻好出賣體力到學校做
義工，順便掌握老師和可能“壞孩子”的動向。看他的勁頭，不由得感歎，人是有無限
潛力的可以挖掘的啊。

兒子不經逗，一二年級，經常在學校裏被愛開玩笑的孩子激怒，不是自己氣哭，就是出
手還擊叫他“Brain freak” 的小朋友，被關禁閉。但懵懵懂懂，頭腦簡單的好處就是
他一會兒就忘了，從來沒有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同樣在家裏被妹妹比下去，也居然從來
沒有想到過嫉妒妹妹。 爸爸天天在家逗他，很多時候兒子都是被氣的淚漣漣的跑
到我身邊來。很多時候，為了不引火燒身，打擊教育家的積極性， 我隻好忍。。。到
下半場。

兒子在班級最小，發育又慢，懵懵懂懂，動作不協調，體育課跑步最後一二名，不是他
，就是他最好的朋友，所以他一點也無所謂。我唯一起勁的就是送兒子去學武術，覺得
男孩子練習好玩又實用。 結果虎爸看到其他幾個學武術的孩子很多壞習慣，不願意了
。堅持送他去遊泳，結果遊來遊去就是Level I。 打棒球，踢足球，開始兒子總是最佳
進步（安慰）獎。 學期中期，虎爸看見學校體育老師的很不屑評語“不會網球，不會
玩呼啦圈。。。”氣的連夜寫長長的信給校長告狀，體育老師被迫向我們道歉。不能做
不反省的家長，告訴兒子要尊敬老師，至少要聽聽老師的話，來表達對老師的感情（他
喜歡班主任老師的）。結果一年級老師告訴我們兒子在班級裏變得有時有事沒事，粘著
她，貼在她身邊。嚇得我們馬上警告他這一招隻能在家裏用。老師後來笑死了，說Hug
他的時候，其實他在開小差端詳老師的項鏈。汗！

小男孩的發育很奇怪，不知不覺間，7-8歲時，就像一拍腦袋，突然開竅了。一切都不
是問題。 也變得Popular，其中一個原因是他對遊戲攻略很在行，對自己打遊戲不感興
趣，卻看遊戲上癮，經常出招獻策。 於是大孩子，小孩子，都喜歡他在旁邊。沒有大
小之分的他，和妹妹貓和老鼠一樣，爭來追去，卻又相互依偎，變得耐心和溫柔。

Daycare那幾個散漫的孩子的家長中有個立誌兒童教育的爸爸，當時自願成立了一個
Virtue Study Group，http://www.virtuesproject.com/education.html。
每周末有空的時候，N（N=5-10）個小孩子在家長陪同下，一起學習理解各種Virtue，例如Friendship，Perseverance, Unity。http://www.youtube.com/watch?v=HKbQXngkA58

這些跨越不同宗教種族國家的Virtue是連大人都做不好的，小孩子也不會真正理解。但
有機會和小小孩子們一起讀書，討論，遊戲，唱歌跳舞，聽孩子們天真爛漫的回答：-）
渡過了很多美好時光。幾年堅持下來，各個尷尬的小小孩子，太散漫的，Too bossy，
Too shy， Too aggressive ，安然渡過了他們成長的這個階段。

近來獨自帶兒子旅行，一上飛機，難道是疲倦綜合征?  我一下子不由自己的睡著了，
醒來時窗邊的小孩子回頭高興遞上替我保存的空姐發的食物。飛機轟鳴般，我驚呆了，
將近兩個小時，8歲的他沒有給他Ipad，沒有書和玩具，靜靜坐在沉睡的媽媽身邊，怎
麽過來的？數手指頭？難道已經老了，悄悄長大的他已經要照顧媽媽了？空姐過來說，
你的孩子真乖。 看著自由愉快的孩子，長歎，青春褪盡，青杏初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