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尋找蟋蟀

 

尋找蟋蟀

 

 

給孩子念童話：“蟋蟀在彈琴，螢火蟲在掌燈........”

 

孩子問我：“蟋蟀為什麽會彈琴？螢火蟲為什麽不彈琴？”

 

這孩子沒聽過蟋蟀叫。

 

在我們家鄉，孩子們把蟋蟀叫做“蛐蛐”。在我小的時候，班上的男生個個都會抓蟋蟀。抓來的是為了玩“鬥蛐蛐”的遊戲：用水和些稀泥，在地上拍個小泥洞，讓蟋蟀在裏麵打架。我們女孩子沒有男孩那麽能跑，很難找到那些能打架的蟋蟀，女孩的蟋蟀都沒有什麽戰鬥力，有的是從哥哥弟弟那裏得來的"殘兵弱將"。

 

 

兒子沒見過蟋蟀我有點遺憾，因為我已經形成這個概念了：“蟋蟀打架”是男孩的專業遊戲。我開始重視這個事情了，至少應該讓我家的這個小男孩知道什麽是蛐蛐。思索一番，我突然想起來了：有一個地方有蟋蟀。

 

在寵物店我是見過蟋蟀的，因為孩子的注意力都被鳥、魚和小兔子這些“標準寵物”吸引了，我沒有仔細觀看過蟋蟀。周末，我帶上兒子專門上寵物店“研究”蟋蟀去了。

 

還好，這些蟋蟀都還叫得挺歡，隻是活得有點悲慘: 20來隻蟋蟀擠在一個小飯盒大的盒子裏，裏麵有些幹草。這些蟋蟀想必是人工繁殖出來的，一個個蒼白體弱的樣子，這跟我小時候見過的能打架的“蛐蛐角鬥士”不是一回事。

 

售貨員很熱情，還跟兒子解釋蟋蟀不是用嘴叫，而是用翅膀“叫”。但我怎麽也下不了決心把這些贏弱的“人工蟋蟀”帶回家，還是讓它們留在這裏讓專業人員照顧吧。

 

兒子還算聽話，也不要求買這些蛐蛐。這次總算見到了蟋蟀，“彈琴”是怎麽一回事也明白了。

 

仲夏之夜，我們全家3口在萊茵河邊消暑。

 

突然，兒子很歡快地對我說：“媽媽，蛐蛐在叫呢！”。

 

真的，這是蟋蟀在叫，草叢裏也有，橋墩下也有，此起彼落，這“琴聲”與河中的燈影、拂麵的清風和諧地摻在一起，構成了一幅很撫慰人的立體畫。

 

這河邊我多次來過，為什麽我從來沒留意過這美妙的“琴聲“？

 

其實蟋蟀並沒有遠離我們，隻是我們自己遠離了蟋蟀。

 

看來還得感謝那寵物店，那些“悲慘的蟋蟀”象是在履行什麽使命，頑強地提醒著什麽。

 

孩子是肯定要找蟋蟀的，這是藏在他們血液裏的本能，那個童話故事隻是一個偶然的“引子”。

 

為什麽我們會“遠離"蛐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