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藏的血淚——華人矽穀早期開拓史

    最近，一位友人送我一本書——《矽穀中關村人脈網絡》，書中描述了三代華人在矽穀的奮鬥史，其中看到一段寫矽穀早期曆史的段落，深深為之觸動。
我們理解矽穀的代表人物，無外乎是喬布斯、紮博格這樣的科技企業翹楚；提起矽穀的起源，就會想起HP的那間車庫。殊不知早期的矽穀曆史，浸染埋藏著華人的血淚，竟然也和屈辱的中國現代史聯係到了一起。
    1847年美墨戰爭後，加州發現了金礦，這一消息轉眼間傳遍了整個世界，無數淘金客湧向這裏，其中也出現了大量衣衫襤褸、梳著辮子的中國人。這批後來被稱作“金山客”、“花旗伯”的中國淘金者成了加州第一批華人海外移民，當時有35 000名中國人到了加利福尼亞州，差不多十個人裏邊就有一個是中國人。但在當時，這些華人很多是被拐、騙為“豬仔”，或幾乎以自賣的方式淪為“契約勞工”被販往加州，也有少數舉債偷渡橫跨太平洋來碰運氣。
    清代政府厲行海禁，對於海外移民更是視同欽犯。這還不是最慘的，隨著金礦的儲量縮小，淘金的競爭日趨加劇，當地民間對華人的憎惡也隨之加劇。1880年《排華法案》出籠，不僅拒絕新的華人勞工入境，更驅趕已在美國工作、生活多年的華人勞工。而民間對於華人的侵害和“排除”手段則遠遠超過了法律規定的範圍。
    之後大批華人紛紛去了聖何塞以及周圍的聖塔克拉拉，從事築路、建築和農業。由於當時美國嚴重的種族歧視，生命財產安全得不到任何保護，從而形成了華人聚集的“中國城”。但是這些中國城卻多次毀於種族歧視的莫名大火。至今，聖何塞的市中心一座豪華旅館圓形廣場(Circle of Palms Plaza)的牆壁上，有這麽一塊“中國城”紀念牌：
    1887年5月4日，在這塊土地上，一場神秘的大火被人有意點燃，燒毀了聖何塞市的中國城—— 這座舊金山以南最大的中國城，一個由單身漢和家庭共同組成的社區。這些中國早期開拓者對於聖塔克拉拉郡的經濟發展有所幫助。
    還有一處可以證明這一切的就是聖何塞中國城的標誌性建築是一所名叫“五神宮”的道廟，該廟的複製品在聖何塞曆史公園遺址中陳列著。這座多功能的道廟一直延續到1949年被拆除。1988年，當地名為“中華曆史與文化計劃”的社團組織募集了60萬美元仿製此廟置於公園內，這才有了這棟向遊人訴說當年華埠曆史的建築。
    在聖何塞郊外的橡樹山公墓，有一塊華人曆史福地。這塊據記載埋葬了從1894—1960年間300多位華人的墓地，目前隻剩下孤零零的一塊墓碑，墓碑樹立於光緒二十七年(1901年)。
時至今日，我們中的一些人會在清明等中國傳統節日組織來此祭拜先人，守護傳統，寄托哀思。或許上述內容可以給我們的傳統和哀思找出一個更為確切的理由和出口。
    之後斯坦福大學的成立、仙童的分裂、蘋果、穀歌這些大公司的崛起世人皆知。此後華人在矽穀的發展處於低迷，一直到二戰後。華人開始在科技創業領域起步，李心培成為赴美留學生代表，後來創辦錄高特公司，在矽穀一直存在至今；60年代，李信麟創立“魔鬼”公司，融資成功，後來賣給施樂公司。從此在矽穀創業的華人越來越多，尤其是PC更是讓華人在矽穀大展拳腳。90年代興起的留學浪潮，湧現了一大批斯坦福大學、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留學生，李彥宏、周雲帆等科技翹楚在矽穀創業，或者回到中關村創業成功，他們成為鏈接矽穀與中關村的人脈節點。如此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掩書沉思，今非昔比，震撼於矽穀這篇科技和創業的熱土下深深埋藏的血淚，感慨於自己生活的年代，所處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