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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是農家一年最忙最辛苦的季節,不但要割禾和插秧,還有其他的收成,如砍蔗、收花生等。那時除覺得整個世界都在忙外,從沒感覺到電影中那種喜洋洋的情景,其中的辛苦一點也沒讓豐收的喜悅而衝淡,活好像永遠也沒法做完,揮汗如雨的田間摻雜著不少牢騷。
人民公社時,不是勞動力的小孩是不用幹割禾這樣的重農活,但包產到戶後,能拿出鐮刀的都要出動了。不清楚那時我們家到底有多少田,那幾年每年都要割四、五天的禾。那幾天很早就要起床,幾兄妹帶著老竇很早就銼好的鐮刀下田,盡量在毒陽出來的時多幹點活。割禾並隻是將禾割了就算,其中還要打穀、紮草仔、曬穀、打禾稈和擔穀入倉等。
割禾很簡單(不簡單的是一割就是一天),左手反摣稻束微壓,右手順勢一割(很喜歡手起刀落的幹覺),左手再向另一束摣去,右手又是一割,重複這樣的動作直道滿滿一手禾就放在一旁,幾手後就成一大束,這時就開始將大束交叉疊堆,禾要堆成對稱一條道,這樣放便打禾機或禾桶在禾堆中拖行。大片的稻田就幾戶人輪用以前生產隊的腳踏打禾機(縫衣機原理),那是木製的農具,中間有一個大圓柱,圓柱上釘有許多鐵線,鐵線都造成三角形,當人們用力踏時,圓柱就轉動,把禾束放在上麵就能脫穀了,通常是兩個人一齊用(一人也成)。小片的稻田,不想等打禾機,老竇和大哥就用家裏的禾桶脫穀,一個大木桶中間放了個小木梯,拿起和束大力在上麵拍打,每打一下就抖一抖讓穀落到禾桶中。脫了穀的禾草就扔在一旁成堆,割完禾的就開始紮草仔,老農用現有的禾草將一大束禾稈一紮一拉再隨手一拋,一個個草仔就立在田中,而我們這些少農卻毛手毛腳,紮的草仔大細不一,拋得東倒西歪,不時引來大人們的嘲笑聲,如果田間還有歡笑的話,都是老農找少農的樂了(左鄰右裏的田都是一樣)。
穀打到一定的程度,就有人將之挑到曬地上曬,這段路有時是幾十米,但有時是一公裏以外。家裏少年就管曬穀(我做了一年),這是最輕鬆的活了,但也有得忙,時不時要起穀行和穀中趟圈,這都是在遊水玩水間完成。同時夏天這段時間多陣雨,所以不時要走水,眼看著快要下雨時,就趕快將穀收起來用塑料紙蓋著,走水一天要走上幾回,遠處的麻步山是雨晴表,一看麻步山起雲,大家就留意起來,風向正確的話,一定會下雨。
穀幹了就用風櫃分穀,然後打包裝船運回家,那時雖然人仔細細,裝穀還是要幫手,五、六十斤的一袋穀,反手一抱,一挺就上肩,就快步走上碼頭,但大部分的工都是父母和大哥擔當了。
割禾一割就是一天,烈陽之下,人人都曬成黑鬼,整天汗流夾背,禾葉也會將兩手割傷。草蜢、糗蟲、蜘蛛、飛蛾和各種毛毛蟲到處都是。鐮刀很鋒利,兩手和兩腳要配合好,一不小心就割著手和腳。
幾年前暑假曾想將幾個小孩送回鄉下體驗一下耕田的經曆,但鄉下的幾個姨都不耕田了,LP因此說我不實際,亂想。或者我還是深信玉不琢不成器這句老話。
我依然深信,特別是對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