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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國學校課間活動或者社區的遊樂場所,小孩們喜歡玩一種你追我逐的You’re It遊戲。這和我們以前在地塘玩的----走走扐(又叫嘸)的遊戲沒多大分別。其中最大的分別是美國小孩玩的You’re It,追的人隻要捉到一個就換那人追。而我們玩的就稍為複雜一點,我們玩的有在沒捉到之前自定住的選擇,眼看就要被捉,就叫一聲‘嘸’,那個人就不能動了。嘸了不動的人要等他的同伴解救才可以再動。
玩這遊戲,追的人很辛苦,所以玩的場地不能太大。追的人捉到沒嘸的人那就和美國小孩玩的一樣----換追的人。如果所有的人都嘸了,所以人就猜枚來決定誰是You’re It。我們猜的是唵呸---就是一齊伸手掌,以向上向下最小那組來淘汰,如七個人,就有三四,五二,六一等組合,人數多的那組再猜,直到剩下兩人來猜恤機----手指枚。手指枚有如下的歌偈來定輸贏:蟲蛀棍,棍大虎,虎啖公,公掜蟲,雞叼蟲。除蠢才外,沒人會用戒指,因為戒指隻贏小指。追的人被指定後遊戲就開始。
地塘上的走走扐隻是小兒科,榕樹上的走走扐才算刺激驚險呢。嶺南的榕樹很有特色,常常是一木成林的奇觀,新會天馬的小鳥天堂就是一棵占地一公頃的榕樹。我們學校近在河邊,河的兩岸都是參天的大榕樹,樹齡有多大就不得而知,至少有幾百年吧,棵棵都是老樹盤根,樹幹長得奇形怪狀,各自成趣,氣根隨風擺動,去學校要過一座石橋,橋旁時時有人下箏網捕蝦。微風、古榕、石橋、漁夫,真是一幅絕美的水鄉山水畫。有一年不知那個製片廠在這裏拍電影,有時還有美術生在這裏畫國畫寫生。這裏不但風景秀美,還是夏天乘涼玩耍的好地方。
長堤最後那棵榕樹更加與眾不同,枝幹四通八達,氣根已入地,將很多樹幹連在一起,有一處密密的氣根竟長成一幅樹牆,整個樹成了三四層。我們一班馬騮就在天然的遊樂場上玩走走扐,在榕樹上長大的,我們個個都是身手敏捷,膽大生毛的百厭星,走樹如履平地,常常走動和觸摸的地方都變得滑不留手,但很少有人掉下樹,隻有一年級那一次,有個叫榮光的爬上平時沒人爬的樹幹,不小心掉到河邊的泥漳裏,人沒事,但在泥裏留下了一個大字,過了好多天還看得到。
在榕樹玩走走扐,追的人一定要膽大心細,有時遇到樹長成口字的布局,追的人不快的話就永遠捉不到人,不要忘記,被追的人還是有嘸的權力。樹牆經常是追逐的主要地段,大家都繞著樹牆轉,但也不能掉以輕心,一不小心,就會有一隻手從某樹洞伸出來將人捉住。有膽子大的人會在連著的枝爬到對麵河的樹,但一般玩時都會指定不能到其他的樹,同時太過難捉的人,人家下次不一定會再跟你玩,所以大家都不為人甚,和氣生財。常常放學後一玩就玩一兩個鍾。
走走扐不但在榕樹玩,河裏水中也玩。現在電玩、電視和各種的運動,再加上隻生一個,小孩寶貝,榕樹走走扐,我想已是廣陵絕唱了。
現在河道幹枯,那景色已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