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羅科菲耶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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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普羅科菲耶夫的音樂。
尼古拉·梅特納:
如果說這就是音樂,那麽,我就不是音樂家。
尼古拉·米亞科夫斯基:
隻要譜寫這樣的音樂,就值得活在這個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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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普羅科菲耶夫的印象是矛盾的。他對我來說,既非常熟悉又極為陌生。普羅科菲耶夫可能是我最早聆聽過的俄羅斯音樂家,原因當然是他的那部《彼得和狼》。這可能是兒童音樂世界中最偉大的古典音樂了,而給孩子寫交響樂恐怕也隻有俄羅斯人會有這樣的想法。很小的時候,我就在收音機中聽到過《彼得和狼》。 “清晨,少先隊員彼得打開後門,來到空曠的綠草地上。在一顆高高的樹上,有一隻小鳥。……”當然是伴隨著成人給孩子講故事的那種裝腔作勢的生動的講解。如果有人把你當成孩子,這意味著把你傻瓜了。說實話,我小時候對於《彼得和狼》一點也不感興趣。中學時,我又聽到普羅科菲耶夫的第二小提琴協奏曲,這次我一下子愛上了這部作品,它成為我的最愛之一。後來又聽到了他的《羅密歐與朱麗葉》,《三個橙子的愛情》,《老祖母的故事》,大提琴、小提琴、長笛的作品,還有許多鋼琴曲,他的鋼琴曲是當今年輕鋼琴家最常演奏的作品,這些都成為了我的最愛之一。可盡管如此,這麽多年來我對普羅科菲耶夫的了解卻為零。現在要寫關於他的評論,才意識到一片茫然。他對於我是如此模糊,甚至連誤解都談不上。於是我先去網上找了些中文資料,然後又找英文,最後又去淘寶買他的傳記,先買了一本,然後,又買了一本,最後,全都買下來了。幸好一共隻有三本。當然,我並不是想說我小的時候早慧,而今天生活得嚴肅認真。相反我是一個智力非常平庸的孩子,所以很多當時的動畫片比如《大鬧天宮》以及後來風行的日本電視劇《阿童木》對我都有著強烈的吸引力,現在我還能愚蠢的哼唱出鐵臂阿童木的主題歌的旋律和開頭幾句:“越過遼闊天空,啦啦啦飛向遙遠群星, 來吧,阿童木,愛科學的好少年。”。所以,把孩子當成傻瓜和把傻瓜當成孩子都是有道理的。但是,納塔利亞·薩茨回憶《彼得和狼》的創作過程說:“我一直認為,新的交響樂應當為兒童而作。我希望孩子從上學的第一天,就培養音樂品味,熱愛音樂,理解音樂……我決定去說服普羅科菲耶夫接受我的想法,讓他成為首部交響童話的作者。……。四天後,普羅科菲耶夫帶來《彼得和狼》的鋼琴譜。隔壁屋子裏有一群孩子,於是我讓謝爾蓋·謝爾蓋耶維奇去那裏,將他的新作演奏給孩子們聽。小朋友們全過程沒有走神。在他們的要求下,普羅科菲耶夫將結尾部分的進行曲演奏了三遍。”這些簡直讓我難以相信。這位納塔利亞·薩茨的隔壁是一個什麽樣的地方?那裏的俄羅斯的孩子對古典音樂的理解和興趣,讓我感到吃驚。不過,我想當時如果我也坐在其中,發現大人們的眼光中帶著期待著我喜歡《彼得和狼》,那麽,我也會變得非常喜歡《彼得和狼》,使勁的鼓掌,當我們中有一個小孩子要求再把最後的進行曲演奏一遍時,我也會大喊著要求再演奏一遍。可惜當年聽收音機時,我多半是一個人,總是有些孤單。普羅科菲耶夫回憶,1936年5月2日,《彼得和狼》在莫斯科愛樂樂團的日場音樂會首演,“效果相當糟糕,並未引起太多關注。”今天為了寫普羅科菲耶夫而聆聽一套他的有幾十張CD的選集時,我甚至沒有想去重聽一下《彼得和狼》。但是,我想今天很多成人聽到《彼得和狼》一定會表現出天真的喜悅,認為這部作品生動有趣,而原因或許隻是因為今天《彼得和狼》已經成為了世界上最著名的童話交響樂。而這些成年人,我相信,生活在我的和幾乎每個人的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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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普羅科菲耶夫有許多這樣的不同的評論。可能是預感到了這樣的情況的發生,而這是普羅科菲耶夫最不喜歡的,所以他21歲時就決定開始寫自傳。因為,他認為如果別人寫他必定是不準確的。普羅科菲耶夫是國際象棋的高手,曾在表演賽中擊敗過國際象棋的世界冠軍,他追求精確。
謝爾蓋·謝爾蓋維奇·普羅科菲耶夫:
我出生於1891年。亞曆山大·鮑羅丁已去世4年,佛朗茨·李斯特於5年前離世,威廉·理查德·瓦格納逝世已8年,捷斯特·彼德洛維奇·穆索爾斯基在10年前永別人間。柴可夫斯基的壽命還有兩年半,他已經完成了《第五交響曲》,還未開始《第六交響曲》的創作。
俄羅斯帝國由亞曆山大三世統治。列寧21歲,斯大林11歲。
我出生於4月11日(舊曆)周三下午五點。剛好是那年的第100天。
切列普寧:
你沒有指揮的天賦,不過我相信你的作曲才能,日後你將在各種場合演奏你自己的作品,所以我還是教你指揮。
斯特拉文斯基:
普羅科菲耶夫隻能在下象棋時釋放最深層次的自我。
佳吉列夫(或斯特拉文斯基):
(普羅科菲耶夫)是絕對的愚蠢。
尤裏·圖林:
他在家裏換衣服時,接到一個電話,我聽見他回答:“是的。是的,一定要來。音樂會照常舉辦。你知道聖彼得堡的臭雞蛋和爛蘋果漲價了嗎?他們肯定會朝我扔過來的。”
他在回憶錄裏寫道,交響樂團妨礙了他工作。實際情況則更糟糕——交響樂團公開表達敵意,讓他備受折磨。由於樂池內空間有限,兩位豎琴師坐在舞台上,惱怒地問他問題,沒完沒了。他們在自己演奏的間隙用衣服上的寬令(當時流行)捂著耳朵,但是普羅科菲耶夫若無其事,繼續耐心專注地與樂隊溝通。彩排結束。他一本正經卻心滿意足地離開了。我焦慮地詢問情況,他答道:“一切順利。”你不得不佩服他的鎮定自若。
《彼得堡是公報》:
台上出現了一位青澀的少年,看上去是聖彼得堡國立音樂學院的學生。他就是謝爾蓋·普羅科菲耶夫。他坐在鋼琴前幹巴巴地敲擊鍵盤,發出尖銳的聲響。他的動作像是在給鍵盤除塵,或是給鋼琴試音。觀眾迷惑不已,有的人甚至怒火中燒,一對夫婦站起來衝到出口出大喊:“聽這樣的音樂足夠讓你瘋掉!”“他在做什麽?取笑我們嗎?”音樂廳各個區域都有人憤然離席。
馬雅可夫斯基:
現在隻有普羅科菲耶夫的音樂能讓我亢奮。每當第一個音符響起,立刻生機勃勃——不是藝術形式,而是生命本身,就如山間的潺潺小溪,水流湍急,不禁想一躍入水,大聲喊道:“太美好了!再來些,更多些!”
普羅科菲耶夫:
有一天我在房間裏寫《賭徒》,母親進來絕望地大叫:“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鋼琴上砸些什麽?”
弗洛朗·施米特:
《古典交響樂》(普羅科菲耶夫的第一首交響樂)讓人著魔:它像莫紮特未經出版的作品,優雅流暢,風格鮮明,具有神性的完美;管弦樂好像從水晶噴嘴中流淌而出。作品巧奪天工,精準科學,後人難以逾越。對於普羅科菲耶夫先生這樣一位無所不能的藝術家,知識和想象力同等重要。
普羅科菲耶夫:
1918年11月20日,我舉行了首場紐約鋼琴獨奏會。……至於我的演奏,他們說:層次不夠鮮明,不過我“有鋼鐵一般的手指和手腕,發達的肱二頭肌和肱三頭肌”。
弗朗西斯·普朗克:
我們在巴黎夏沃音樂廳彩排,從1932年6月開始……單穿一件襯衫……後來我們把衣服脫了……最後我們光著膀子,……就像在多維爾一樣.
排練結束後,我們走出夏沃音樂廳。謝爾蓋上了公交車,用法語跟我說:“一會兒見。”他朝著我揮了揮手。我大聲喊道:“給我寫信……“但我從未收到過他的來信……他回到蘇聯,我們從此斷了聯係。我曾經托朋友給他帶了兩三次口信,以表善意,但是我再也沒有收到過有關他的任何消息。一位蘇聯的音樂領導曾有一次來到布魯塞爾,我碰巧見到了他,我告訴他:“聽我說,你對我不吝好意,所以我想請你幫個忙。替我找到普羅科菲耶夫,告訴他我依然喜歡他、仰慕他。”他是否將信息送達?我無從得知……
尼古拉·博納科夫:
就音樂作品的純語法而言,普羅科菲耶夫比起我認識的任意一個作曲家都更加小心謹慎。他的手稿字跡自然不如斯特拉文斯基那樣完美無瑕(斯特拉文斯基的樂譜就像裝飾華麗的手稿),但是出版商對其手稿的評價總是精準無誤。普羅科菲耶夫在節拍標記、作品號和創作日期都不會犯絲毫的錯誤。他的務實習慣不僅滲透在音樂裏,也體現在記譜體係中。
我尤其記得,20世紀30年代時,我們一行12人在普羅科菲耶夫那擁擠不堪、煙霧繚繞的公寓裏過了整整14天。當時是5月,我們從下午開始打橋牌,一直打到淩晨……
尼古拉·博納科夫:
在另一場音樂會上,一位著名歌唱家剛剛演唱完幾首他的曲目,普羅科菲耶夫指出,她對於他的音樂一無所知,最好不要丟人現眼。他的語言非常粗魯,讓現場的一大群旁觀者目瞪口呆,可憐的胖女士不禁落淚。“你看看,”他變本加厲地說:“你們女人,隻知道用哭來逃避,卻學不會采納別人的觀點,改正自己的錯誤。”普羅科菲耶夫的直率行為,傷害了周圍敏感的職業音樂家、評論家和作曲家,也破壞了他自己的良好名聲。結果是普羅科菲耶夫陷入沒完沒了的爭執、宿怨和官司當中,成為樹敵最多的作曲家之一。
尼古拉·博納科夫:
活動冗長且累人,部分部分原因是我們的大多數時間都花在了點菜、進食和消食上,而且普羅科菲耶夫一家幾乎每過一個小時就要為後續安排吵一次架,最後往往以眼淚收場。麗娜想在每個村莊都停下來逛逛,不想錯過任何一間教堂、城堡和博物館,而普羅克非耶夫則隻想按照計劃走,從一家三星餐廳吃到另一家……他對參觀教堂、城堡和博物館毫無興趣,稱其為“虛假的挖墓遊戲”,當他不得不加入我們時,臉上寫滿了厭惡和沮喪。他參觀沙特爾大教堂時,唯一感興趣的是:“我不知道他們怎麽把雕塑修得這麽高,卻不會砸下來。”不過,當他手上拿著菜單,得以品嚐多種精美菜肴時,他的態度大變,立刻愉悅起來,為我們每個人點當日推薦或本店特色菜,再配上優良的地區餐酒。
普羅科菲耶夫的開車技術拙劣,令我的旅途更加疲憊不堪。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是他第一次開長途車。他過於謹慎,開得非常慢,每次換擋或停車時車子都搖搖晃晃。所以我們坐在新的迷你四座車上,以20英裏的時速,沿著法國的道路緩緩前行。他已經按照行車速度計算好每段路程所需的時間,並提前計劃好所有的停靠點。我們必須整點到達每個地點,再整點離開……
尼古拉·博納科夫:
普羅科菲耶夫為人粗魯無禮,性格暴躁,但好處是他因此而獲得了真摯長久的友誼。普羅科菲耶夫的天性決定不會撒謊,他甚至說不出最常見不過的客套話,如果他不欣賞一部作品,他根本不會昧著良心說:“這首曲子真動人。”如果有人給他聽一部新作品,他也不會緘默不言,甩脫評論的責任。恰恰相反,他會真實表達自己的全部想法,大談特談作品的缺陷和特點,給出改進作品的寶貴建議。如果人們能夠包容他偶爾粗暴的行事風格,並願意接納他的坦率之言,他們也就收獲了一段無價的友情。
普羅科菲耶夫:
在一個偏遠小鎮上,在場的300名社團成員想和我們握手。接下來的儀式是這樣的:每一名社團成員來到幹事麵前,說:“我是史密斯先生。”主席對著我說:“向你介紹史密斯先生。”接著我握住他的手,:“很高興見到你,史密斯先生。”然後史密斯會說:“很高興見到你,普羅克非耶夫先生!”接著輪到我的妻子。這時,瓊斯先生再走上台來。如此往複,重複300遍!
米亞科夫斯基:
1934年4月11日14日,交響歌在莫斯科的首演是一場顯而易見的災難,據米亞科夫斯基回憶:“毫不誇張地說,大廳裏隻響起了三聲鼓掌。”蘇聯音樂雜誌警告說,蘇聯觀眾永遠也無法接受這樣憂鬱的抽象音樂。
加林娜·烏蘭若娃:
我記不得第一次見普羅科菲耶夫是什麽時候了,隻是有個印象,在《羅密歐與朱麗葉》排練中途,我看到大廳裏有一個高高大大,看似嚴厲的男人,他對於自己所見的任何事情都表達出強烈的不滿,尤其是對藝術家們。他就是普羅科菲耶夫。我聽說,在作品剛剛開始製作時,拉夫羅夫斯基和普羅科菲耶夫就音樂本身有過激烈的爭吵。拉夫羅夫斯基認為,芭蕾舞劇中的音樂內容不夠,撐不起整首作品,作曲者必須添加內容。而普羅克非耶夫倔強的回答道:“我寫的音樂恰恰好夠用,我不會增加一個音符。芭蕾舞劇本身就是完整的,你愛演不演?
裏赫特:
普羅科菲耶夫希望由我來演奏他的新奏鳴曲。他才剛回莫斯科,還待在國家大飯店。我去找他排練。他孤身一人,房間裏有一架鋼琴,但一開始我們就發現踏板壞了。普羅科菲耶夫說:“那又怎樣,修一修……”我們鑽到鋼琴下,鼓搗了一會兒,還不小心撞到了彼此的腦袋,眼冒金星。普羅科菲耶夫後來回憶稱:“至少踏板修好了,不是嗎?”這首奏鳴曲的首演在工會大廈十月大廳舉行,由我擔任首位演奏家,演出大獲成功。
斯特拉文斯基:
普羅科菲耶夫同音樂思想家相反,他在音樂創作中表現得令人吃驚的天真、質樸,頭腦簡單,他對音樂的判斷大多局限於空洞的套話,而且錯誤不少。
肖斯塔科維奇:
普羅科菲耶夫和我從來沒有變成朋友,原因大概是他並不愛保持友善關係。他是一個冷酷的人,對除自身和音樂之外的任何事物都不感興趣。我討厭別人拍我的頭,普羅科菲耶夫也不喜歡,但是他縱容自己在他人麵前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他最常將兩句話掛在嘴邊:第一句是“真有意思”,用於評價身邊的一切事物,從人物、事件到音樂,無一幸免。在他看來,《沃采克》從頭到尾都是“真有意思”。第二句話是“聽懂了嗎”,他用這句話來確認自己的表達是清楚的。而我卻被他的兩句口頭禪惹得生氣……
我和普羅科菲耶夫從未麵對麵坦誠溝通,但是我感覺自己懂他,而且我也可以想象他這個歐洲佬為何更願意回到俄國。普羅科菲耶夫是一位頑固不化的賭徒,但是從長遠來看,他總能贏得籌碼。普羅科菲耶夫算盡利弊,這回也是贏家。在約15年的時間裏,普羅科菲耶夫一直占盡兩頭的好處——西方聽眾認為他是蘇聯人,而俄國民眾將他捧為西方貴客,以禮相待。
但是,隨著時局變遷,掌管文化事物的官僚開始鄙視普羅科菲耶夫:“這個巴黎老是誰?”普羅科菲耶夫認為,回到蘇聯是更有利的選擇。此舉提升了他在西方的名譽,畢竟蘇聯標簽在當時剛剛變得流行起來,蘇聯人民也不再把他當成外國人,於是普羅科菲耶夫在海內外名聲大振。
順便一提,普羅科菲菲耶夫愛好打牌,還賭債成了他回國的最終動力。他在海外期間債台高築,不得不盡快籌集資金,他希望回到蘇聯後能夠有財力還款。就這樣,普羅科菲耶夫恰如其時地回到了祖國的懷抱,就像“湯裏的雞”。他來到莫斯科教課,同時也接受當局的教導。他和其他人一樣,也得背誦《真理報》裏具有曆史意義的文章《混亂而非音樂》。不過,他瀏覽了我的《姆欽斯克縣的麥克白夫人》總譜,評論道:“真有意思。”
肖斯塔科維奇:
親愛的謝爾蓋·謝爾蓋維奇
不久前,我聽斯塔謝維奇表演了你的《亞曆山大·涅夫斯基》。優美樂段層出不窮,不過整體而言我並不喜歡這首作品。我感覺它打破了某種藝術規範,有太多嘈雜和說明性質的音樂,尤其是很多樂段還沒開始就戛然而止。冰湖之戰的開頭以及女低音的整首歌都為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過,剩下的部分我並不能給出同等評價。無論如何,如果作品榮獲“斯大林獎金”,我會非常開心。因為除去瑕疵不看,它還是勝過許多其他的候選作品……
和你熱烈擊掌
肖斯塔科維奇
米拉·門德爾鬆:
普羅科菲耶夫晚年幾乎每天都提到他多麽渴望《戰爭與和平》公演。這個想法無時無刻不占據著他的全部思緒。
卡巴列夫斯基:
普羅科菲耶夫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有時連周圍人都認不出來,還偶爾失去意識……就好像他已經走到生命的盡頭了。
裏赫特:
他獨自一人待在那裏,看起來很柔弱,聽起來很生氣。他說:”他們不準我作曲……醫生不準我作曲……“米拉緩緩地柔聲安慰他,就像在哄一個生病的孩子:”謝爾蓋耶維奇……謝爾蓋耶維奇。”他抱怨說他們總是拿走他的紙張,但他還是成功地把曲子寫在小片麵巾紙上,藏在枕頭底下……
托馬斯·曼:
昨天,布魯諾·瓦爾特還對我說,小提琴演奏家斯西蓋蒂申請國籍的事遭到了拒絕。因為他在1944年通過俄國大使館從普羅科菲耶夫那裏拿到一首他本來要創作的小提琴奏鳴曲的樂譜資料。這是不是患了精神病?
普羅科菲耶夫:
我從來沒有在美國的猶他州首府鹽湖城住過,或在那裏舉辦過音樂會,那裏的居民也同世界上隨處可見的一樣,都非常熱愛音樂,不過我很快就了解到,在那個城市發生的事情,據美聯社報道,那裏的管弦樂交響樂團的指揮,毛裏斯阿伯拉凡納爾先生向警察局報告,有人告發他並威脅他說。如果他指揮演奏普羅科菲耶夫的第五交響曲,這件事隻要在音樂會節目單一出現,不是把他殺掉,便是使他殘廢,該報導還附加一句,盡管受到威脅,音樂會的演出節目。
卡巴列夫斯基:
米拉·亞曆山大羅夫娜接了電話,用極其微弱的聲音告訴我,謝爾蓋·謝爾蓋維奇死了。
Serge Prokofiev - Concerto for violin and orchestra No.2 Op.63-I
Serge Prokofiev - Concerto for violin and orchestra No.2 Op.63-II
Serge Prokofiev - Concerto for violin and orchestra No.2 Op.63-III
不談戰爭談音樂——俄羅斯的音樂家隨筆
不談戰爭談音樂——《基輔大門》
不談戰爭談音樂——前蘇聯的大美女
不談戰爭談音樂——鮑羅丁
不談戰爭談音樂——裏姆斯基-科薩科夫
不談戰爭談音樂——收音機和小提琴
不談戰爭談音樂——巴拉基列夫
不談戰爭談音樂——魯賓斯坦兄弟、柴可夫斯基(1)
不談戰爭談音樂——柴可夫斯基(2)
不談戰爭談音樂——柴可夫斯基(3)
不談戰爭談音樂——柴可夫斯基(4)
不談戰爭談音樂——柴可夫斯基(5)
不談戰爭談音樂——柴可夫斯基(6)
不談戰爭談音樂——柴可夫斯基(7)
不談戰爭談音樂——阿連斯基/塔涅耶夫/格拉祖諾夫
不談戰爭談音樂——利亞多夫,梅特納
不談戰爭談音樂 ——博特凱維奇
不談戰爭談音樂——拉赫瑪尼諾夫(1)
不談戰爭談音樂——拉赫瑪尼諾夫(2)
不談戰爭談音樂——拉赫瑪尼諾夫(3)
不談戰爭談音樂——拉赫瑪尼諾夫(4)
不談戰爭談音樂——斯克裏亞賓(1)
不談戰爭談音樂——斯克裏亞賓(2)
不談戰爭談音樂——斯克裏亞賓(3)
不談戰爭談音樂——斯克裏亞賓(4)
不談戰爭談音樂——斯克裏亞賓(5)
肖斯塔科維奇的優美
善良是人生最大的成功
貝多芬的男情人們-Op.109(2)
靜夜鋼琴聲
那些讓人生顯得太短的聲音
從貝多芬的“晚期風格”到崔健上“中國好聲音”
Vocalise:練聲曲
阿根廷探戈: 那幾乎就是愛情了
歲末漫談貝多芬
我認為相似性可能都是錯覺。當然,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差別也可能都是錯覺。
有一些相似是可能的。拉和普都是旋律大師。拉的旋律更容易被大眾接受,有時缺乏節製,也可以說有些煽情媚俗。就像普嘲諷的那種作曲家和聽眾眉來眼去。但普有些過於節製,聽他的旋律就像小時候捉蜻蜓,總是抓不住。那麽聽拉的音樂就像嚼泡泡糖,總在嘴裏還不時吹個大泡泡。
謝謝。你們的留言都美妙無比價值千金。如果沒有這樣的留言,人生又有什麽意思呢。西班牙的音樂非常有特色,整個西班牙的文化是東西融合的一朵奇葩。所以它的曆史是非常奇異而混亂的。我之所以稍有了解,是因為之前在寫畫家委拉斯桂枝的文章。後來因為這個音樂係列而停下來。我之所以跟您說這麽多,我對於西班牙的音樂一直不是很喜歡,而更喜歡純歐洲的音樂。
我還是明年爭取把西班牙繪畫的文字寫出來。
謝謝你的留言。看來這一篇是威士忌。你大灌一口,終於發出美妙的聲音。我博客裏還有很多美食,它們熱量很高,但不增加體重。請盡情享用。
影雲網友,立在上麵的恢複已經說了,即便這樣寫也未必能寫出一個更真實得普羅科菲耶夫。隻要喜歡就好。不要太相信真實。
我完全同意您的說法。早餐吃了一個煎雞蛋味道挺好,沒有必要去認識那隻下蛋的母雞,這算不上忘恩負義。但請您記住,您在雞蛋籃子裏發現了一枚金蛋,那你一定要去尋找那隻母雞了。
普實際上蠻複雜的,不太好寫。以我作為一個中國人的觀點,對他更是不敢輕易定論。所以我用了一種特殊的寫法。把不同人包括他自己的不同描述放在一起,再介紹一下背景,也就僅此而已,談不上更真實。
Toby 的媽媽你好啊,希望你能喜歡。這個係列寫了將近一年,我已經有些厭倦,希望你一直喜歡。我的要求太多了。但你會一直喜歡的,是吧?
謝謝你的分享。我也去聽。
普羅科菲耶夫的回國主要還是想在作曲上取得更高的成就。這些他在西方難以達至,因為為生計的奔忙占去太多時間。加上祖國和祖國文化對藝術家心靈的激勵。聽聽他回國那年(1936)寫的《俄羅斯序曲》,多麽的溫暖,豪邁,自在,當是那時的心理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