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煙

本隻想寫寫自家的故事,沒想到土匪竟然不允許!如今決定先致力剿匪,待自由民主之花在大陸盛開時,再來完成自家的故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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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有感 情竇未開

(2025-08-21 15:47:55) 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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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青春的印跡-----參與大串聯見證文革

廚房炊事班裏有幾個年長的軍人,還有幾個年輕的軍人,看得出他們都不是新兵。我去洗菜時,他們中的一個年長的軍人和兩個年輕軍人常常在旁邊一邊看我一邊互相推揉著,老兵似乎是在鼓勵兩個年輕軍人上前跟我說話,兩個年輕軍人推推揉揉沒膽靠近我。未滿15歲的我,從來沒想過要跟他們說話,注意到他們的情態和動作後,心裏會有一種說不清楚的奇怪的感覺。
有一天,我像平常一樣去水管邊洗菜,炊事班那兩個不時推推揉揉的年輕士兵終於一起走到我身邊,我抬頭看了他們一眼,隻見其中一個微笑著操著跟爸爸一樣的四川口音問道:
“你家就住在那兒?”
“是的。” 我回答後低下頭繼續洗菜,什麽都沒再說了。
“我們可以去你們家看看、認識你爸爸媽媽嗎?”他接著問道。
我又看了他們一眼,隻見問我的那位大方地微笑著,另一位顯得有些羞澀地微笑著。我感覺有點兒緊張且不知所措,什麽都沒說,拿著洗好的菜回家了。
這一天,大弟弟去提水時,這兩個年輕的軍人一人提著一隻裝滿水的軍用鐵皮桶,跟著大弟弟到了我們家,他們提著水跟著大弟弟走過小弟弟和爸爸媽媽的房間,進廚房把水倒進我們家的瓦缸裏。
爸爸媽媽很感謝他們,熱情表示歡迎他們來家玩兒。於是他們休息時,會用他們的大鐵桶送水給我們,然後在我們家跟爸爸媽媽聊天。
我聽到他們中的一個告訴媽媽他是雲南人,叫闕紅,能記住他的姓名是因為他的姓很罕見,媽媽讓他寫出來我們才知道有這樣的姓氏。另一個說他是四川人,姓潘,叫什麽名字我不記得了,隻記得媽媽叫他小潘。他們參軍已三年,準備明年退伍。
爸爸媽媽對他們很好,他們似乎有說不完的話題,他們幾乎每天一休息就到我們家來與爸爸媽媽聊天。我從來不跟他們說話,做完自己該做的事就離開平房到木樓自己的房間去了。那時的我沒事喜歡呆在木樓自己的房間裏發呆或做自己喜歡的事,吃飯時間才下樓。媽媽常常叫小弟弟去叫我吃飯,我進屋後的感覺是他們好像在等我,不然為什麽媽媽叫小弟弟去叫我吃飯他們不告辭離開,等我進家後他們才一邊看著我一邊表示要離開?!
他們看我的眼神讓我覺得有點兒不好意思,我對他們沒有特別的感覺,談不上喜歡或不喜歡。但媽媽顯然很喜歡他們,似乎很歡迎甚至希望他們常來我們家,為此他們很快成了我們家的常客,大弟弟不反感他們來我們家,因他們每次來都會順便提著桶水來。
那段時間,我到木樓去時,木樓裏王校長家的幾個孩子曾很神奇地問我:
“解放軍去你家了? ”
我反問他們:
“你們怎麽知道?”
“我們看見他們提水到你家去了。”
此時我才知道他們一直在關注著廚房與平房的動態......
三個月過去,第一批新兵訓練結束離開了,炊事班的軍人沒有離開。
第二批新兵隨即到來,我和大弟弟又有了新的笑料。
媽媽告訴闕紅和小潘,把我們家當自己的家。他們好像很聽媽媽的話,真把我們家當做他們自己的家了。幾個月過去,他們到我們家越來越頻繁隨意,我也不再刻意躲避他們了,因與他們越來越熟悉,而且天氣越來越冷,我更樂意在溫暖的平房裏呆到睡覺才上樓了......
有一次他們中午來我家,爸爸媽媽出去了。我為他們開了門,我和大弟弟正在看新兵操練。這一天我第一次主動跟他們說了話,我站在窗子邊忍住笑問他們:
“你們參軍時也是這樣訓練的嗎?”
“這是新兵都必須接受的例行訓練。” 小潘回道。
我指著窗外笑著問他們:
“你們也跟他們一樣嗎?”
小潘快言快語地說:
“他們都是農村兵,一開步就緊張,我們城市兵不會這樣。”
闕紅看著我抿著嘴笑,什麽都沒說。
我沒再說什麽,和大弟弟繼續看窗外的新兵操練。
不一會兒,媽媽回來了,她看著兩位軍人笑著說:
“哇!你們在這兒啊!”
他們倆有些不好意思,起身準備告辭,媽媽說:
“怎麽我們回來你們就要走呢?”
“我們該做飯了。”這次闕紅說話了……
不知是因為天氣越來越冷還是覺得這兩個年輕人太注意我了,此後爸爸叫我別去水管邊洗菜了。
闕紅和小潘還是會到我家,他們已把大弟弟提水的任務全包了。
最後一個月,闕紅和小潘很少一起來我家, 他們似乎不再需要互相壯膽,常常會單獨來我家了。小潘比較大方,他見到我不會像闕紅那樣會臉紅,也許因為我爸爸是四川人,他到我家感覺更自在一些?闕紅來我家時,有時候是我為他開門,他見到我就會臉紅,不知道為什麽,我更喜歡見到他一些。爸爸媽媽對他們倆一直很友好,媽媽好像更喜歡闕紅,我聽到媽媽對爸爸說過闕紅很乖,很老實,長得比小潘好看……
我能感覺到他們對待我的不同態度,小潘似乎更努力地想在媽媽麵前表現出對我的關心,他到我們家,有時剛好碰到媽媽叫我倒垃圾,他會馬上說:
“我來,我來。”然後把垃圾從我手上拿走……
闕紅則顯得比較老實,他不會像小潘那樣表現。我常常感覺他在看我,當我有意無意地看他時,他眼裏流露出來的神情常常讓我感覺不好意思……
他們在普安中學住了半年,新兵訓練結束時他們得跟著離開。臨走前他們特意到我家告別,問給我們寫信該寫什麽地址,爸爸告訴他們就寫普安中學朱老師收就行了。媽媽表示她都舍不得他們離開了,歡迎他們休假時來我們家做客。我沒有舍不得他們離開的感覺,但我有他們不會忘記我的直覺。
他們離開後不久,有一天爸爸拿著兩封信,有些神秘地笑著對我說:
“平兒,這是你朋友寫給你的信。”
我接過兩封寫著“普安中學朱老師收轉”字樣的信,爸爸風趣地說:
“不會是寫給眯豆的信吧。”
我打開他們的信,看到了他們穿著軍服的照片。闕紅的照片後麵寫著“小平,給你留念”,落名“你的闕紅”。他們才離開不到十天,我看到照片上闕紅的眼睛好像在看著我,那張臉上略帶羞澀的微笑感覺是那麽地熟悉,“你的闕紅”讓我覺锝有點兒不知所措。另一張照片是小潘的,我從來就不記得他的名字,他在照片後麵寫著“送給小平留念”,然後寫上了自己的姓名。他們倆都在信中感謝了我父母對他們的熱情款待,敘述了各自對我的印象,表示希望成為我的朋友,說自己不會忘記我雲雲。
我把照片和信放回信封裏交給爸爸,媽媽有些詭秘地看了一下爸爸,從他手上把兩封信拿了遞給我,笑著說“這信不是寫給你爸爸的,是寫給你的”。
我拿著信回到木樓自己的房間裏,躺在床上拿出他們的信和照片仔細看了起來。此時我才發現他們倆的照片很不一樣,闕紅比較文質彬彬,小張比較勇武機靈。照片上這兩個年輕英俊的軍人都想做我的朋友,讓我感覺既自信又溫暖,因為他們離開時我就覺得他們不會忘記我,他們的信證實了我的感覺是對的,他們果然沒忘記我。
那時我對與他們做朋友的理解就是與他們保持通信聯係,我還沒給他們寫信,過了幾天,爸爸又收到了他們的信並給了我。闕紅告訴我他一直在盼望我的回信,告訴我如果他的話讓我不高興,希望我能原諒他。小張表示他不會勉強我,他退伍後就回老家去。收到他們的第二封信後,我決定做他們的朋友,給他們寫了同樣的回信,因他們給我的信的地址是一樣的,我把給他們的信放在同一個信封裏,收信人寫上了他倆的姓名,告訴他們我收到了他們的照片,很高興跟他們做朋友。他們很快分別給我回了信,告訴我他們不住在一起,要我把給他們的信分開寄。此後,我與他們開始了斷斷續續的書信往來……
1969年初夏,媽媽送我和兩個弟弟到普定去,我與他倆的通信也隨之結束了。
1968年底69年初夏的我,近半年時間裏參與的勞動,磨礪了我的身心,讓我早早地懂得了掙錢的不易;每天在媽媽身邊轉,耳濡目染,我還學會了勤儉持家……
與兩位年輕軍人的交往,如今回憶起來,感覺是:青春有感,情竇未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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