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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6月24日是大弟弟誕辰六十周年紀念日,家人中隻有我能為大弟弟寫下一些紀念的文字,因為我與大弟弟的交流最多。上帝把我放在四個兄弟中間,我成了兄弟們無話不說的朋友。我與大弟弟一起度過了少年時代,一起麵對青春發育的激變,自然也是最了解大弟弟思感的人。今天在此與大弟弟敘敘舊,以抒發自己對大弟弟的懷念之情......
1955年農曆端午節,大弟弟出生那一年的端午節,是公曆6月24日。這一天,大弟弟來到被叫做“新中國”的由共產黨控製的曾經山清水秀的大陸西南部的貴州省普定縣,成了那兒的居民。我和大弟弟都不過農曆生日,因為對我們來說,公立生日更為通用,而且要容易記得多。大弟弟人生的第一張照片,是與外公外婆和姨媽一家和舅舅的合影,那時我們還沒有記憶能力......
我們有記憶能力時,母親被共產黨送到農村去與貧下中農同吃同住同勞動去了,父親被打成右派送進監獄改造去了......
家裏五兄妹中,我和大弟弟相處的時間較多。60年代中期,大哥才初中畢業,未滿16歲就被毛忽悠送去當知青了;二哥小學畢業後因為父親是右派不能上初中,13歲就被踢出校門,浪跡社會,連知青都當不了;大弟弟才9歲,就沒有父親,也沒有母親在身邊,跟兩個哥哥一起生活了兩年。1967年下半年,大弟弟才悄悄告訴母親,他要到普安縣跟媽媽和我還有小弟弟住,母親把大弟弟接到了自己身邊。我和大弟弟在文革中晃蕩了幾年後,終於上中學了......
大弟弟高中畢業後也被送到鄉下當知青去了......
1978年大弟弟考取上海第一醫科大學天然藥物化學專業,1984年考取這所大學同專業的研究生,1991年到愛丁堡大學攻讀藥物化學博士,後一直在愛丁堡大學化學院做博士後,直到2002年離開英國赴美工作......
2003年2月大弟弟在美國斯坦福大學醫院做了腦瘤切除手續,大弟弟的頑強堅毅,手術的成功及術後的放療,使大弟弟康複神速得令人難以置信!兩個月後大弟弟就自己開車上班了......
2003年8月我的一家與大弟弟一家到加州的YOSEMITE度周末......
2004年4月大弟弟到美國陪伴母親三個禮拜,這是我們成年後最難得也是相處時間最長最愉快的時日......
2005年9月大弟弟到山東濟南大學藥學院工作,我們到濟南與他相聚,沒想到這是大弟弟健康時我與他的最後相聚!如今我萬分後悔的是2009年回國沒去山東看望大弟弟!
......
2013年7月我第一次到愛丁堡,再見到大弟弟時,我的心碎了!可是我還得笑對大弟弟,因為我必須鼓勵他。我離開大弟弟時忍不住哭了,大弟弟的女兒告訴她爸爸,姑媽哭了,你也哭哭吧。大弟弟說,我不哭......
2014年3月5日,大弟弟等著我到了他身邊,他睜開已經三周沒睜開過的眼睛,讓我拍下與他最後的合影......3月11日,在我離開他回美國之前,上帝接走了我親愛的大弟弟,他的靈魂通過我的右手掌心到上帝那兒去了......
如今我常常會仰望蒼穹,尋找大弟弟的影蹤,向大弟弟訴說我們還沒來得及待到安享晚年時一起回顧的往事......
大弟弟的一生是短暫且坎坷的,是充滿挑戰和變遷的,也是充實豐富的。大弟弟過早的離去,是藥學界的損失,癌症患者的福音就此消逝了......
我知道這是大弟弟深感遺憾的事,願大弟弟的弟子們能繼承他的遺誌,盡早在治療癌症的藥物方麵有所突破,以告慰大弟弟的在天之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