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走美國9,古董店中的隨想
當古董店的老板第二次認真的問我同樣的問題後,我完全的明白了,從我進了這家古老的古董店的那刻起,我就有點失態了,雖然,在巴爾的摩的旅行會讓人忘掉在出發前紐約的許多的東西,尤其是工作上的是是非非,但實際上,人雖在旅途,可自己還沒有完全的在工作的狀態下解脫出來,所以,自我進入這家店的第一步起,在我的腦際中,一直想的是:如果在紐約也建這樣規模和結構的古董店該會是怎樣?這樣的一棟建築該值多少錢?這棟建築麵積大概有多大?這樣的古董店的建築該有什麽樣的特色?等等的問題一直環繞在腦際,在這樣的主導思想的指導下,我在逛店時,雖然,看起來眼睛盯著的是古董,油畫,可腦子裏想的卻是和建築相關的東西,所以,就情不自禁的對古董店的建築本身多用了精力,居然不自覺不自覺的就用上了投資房地產的眼光來看這裏的上下左右,從店的古老的樓梯把手到店的高度和它的頂層的天花板,這樣一直專注的神情引起了店老板的注意。
可以想象,一個做了幾十年店麵的老板,對進到店裏的每一個的顧客的判斷力,那是相當的準確,他們常年的職業訓練使得他們具備了迅速判斷自己顧客的購買能力和趨向的眼力,可以這麽說,當客人進店逛不了幾分鍾,經驗豐富的店老板就能很明確的判斷出對麵客人的興趣,愛好,購買力,也正是因為如此,老板才主動上來問起了我和古董不相關的問題,由古董到了房地產。
我們也就是從他的這個問題的提出後而熱情的聊了起來,他們的這些店麵隨著巴爾的摩的興衰而變化,這些年來巴爾的摩的經濟不好,遊人也不是太多,這也使得他們的生意收到了很大的影響,生意難做,老板一邊聊,一邊順手給我指著離他的店不遠的幾棟樓房,你看,你那裏本來就是幾家上百年的老店,現在他們把樓都賣了。我們就站在他的店麵的窗口前麵,當我們聊天的時候,街裏開過來了又笨又大的有軌電車,這樣的電車看來也隻有巴爾的摩才有了,從著有軌電車笨重的轟鳴聲中,真的似乎感觸到了巴爾的摩的蒼老和不斷的沒落。
這條街的一側全部是古董店,另一側是一家大醫院,街的中間躺著靜靜的大鐵軌,夕陽西下的時候了,殘陽照到了街對麵的牆上,我仔細的看看就在站我身側的店老板,多年的開店的生涯,給他留下了明顯的職業的印記,他帶著半脫離的眼鏡,這樣能使眼鏡看近也能看遠,他本來是站著的神態,卻半佝僂著身子,常年不見陽光的他,臉色發白又發黃,我知道,他有滿腹的經綸,卻在這沉澱著幾百年的老街上度過了他將近一生的時光,也正是有了我麵前這個古董店老板的活生生的形象,把我在剛進店時的那種在紐約建立古董店的想法衝走了不少,是啊,圍城,圍城,人都在城裏,又在城外,古董能給人們帶來愉悅,可專業的古董職業人卻可能有另一種暢想,此時此刻的店老板,也許,他想的卻是離開這座陪伴了他幾十年的老建築,賣給我這樣的外來人,然後去走四方。。。。隨著我離開這個地方。
太陽下山了,路燈在準備著點亮這座城市,我們也該離開了,向著下一站-----是那座白天是白人,黑天是黑人的城市--美國的首都---華盛頓
我自知,自己既不是白人,也不是黑人。我自己是黃種人,所以,我選擇了既不是白天,也不是黑夜。而是不白不也不黑的傍晚,進華盛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