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隨筆35,查理王

查理王. 我們的一棟物產被一個車行租去用來賣車,同時還有修車的一部分,這次金融危機後,車行的經營遇到了極大的困難,周轉出了問題,拖欠了好幾個月的租金了,看來很難再撐下去了,麵臨著倒閉的危險.一般的情況下,在大多數的車行,因大部分的新車都由銀行和原廠家擁有,在車行清理前必須先交回,這時的車行老板對新車基本上沒有調動的全權和能力,再說,車行老板本人也不想給我們新車來做抵押品呀,所以,車行的老板就想用賣不出去的二手車來抵押一部分欠款,已免被追過多的欠帳.我帶老王去車行那裏看看,那些二手車還真不值幾個錢,再加上二手車如幾個月賣不出去,再維護的不及時,車也不能開,那車也就損壞的差不多了.老王隨我在車行裏裏外外的轉了一圈,出來後,笑眯眯的好象有了新的發現和想法.在回辦公室的路上,老王偷著看著我一路緊鎖的眉頭.不敢說什麽.他開始不說話,過了一會兒,他把頭湊近我說`,老板,我看二手車不值`.`那怎麽看你還笑眯眯的?`我問.`我發現了一套東西可補我們的損失`.老王說.`請講.`我說.`好,老板,你注意到了嗎?車行的那一整套修車設備可是很新,很完備的呀,我們若留下來,完全就可裝備一家新的修車公司`.老王懂修車,他的眼光不錯.那套設備是不錯,我知道是他們裝備不久的,可正因為那套設備有價值,他們不會拿來做抵押品呀`.我一邊想一邊說.`你就告訴我這值不值吧?`老王很明確的問.`那肯定值啊.`我明白的回答.`好,你說值,那您就別管了,我想辦法讓他們留下來`.老王很自信的說.這下該我迷惑不解了,我心裏想:`就憑你那滿口那嘎瘩的賊好的東北式的英語,連談判桌我都不讓你接近,你怎麽能談成這樣一件不大可也不小的事呢?在加上全世界的地球人都知道,賣車那有`好人`啊,賣二手車的人那個不是人精啊,那一個個的可都是談判好手啊….老王看出了我的心思,很正式而又很自信的對我說:`老板,這件事就交給我吧,您什麽都不用管了,等好消息吧….`我聽了老王的話,還是不明白他的葫蘆裏裝了什麽藥.聽之,任之….沒過多久,我和車行的老板明確的攤牌了,他們倒閉,必需盡快的清場,拖欠的租金看來又要泡湯了…….可令我沒想到的是,車行的老板主動提出:`可否把那整套的修車設備留下來作為一些租金的補償?...`車行的老板是個精明的人,他知道那些設備的價值啊….車行的老板帶著他的`殘兵敗將`們走了,我帶著我的夥伴們進入我們的物業驗收,清理現場.看著他們狼狽不堪狼的逃走時留下的一片片狼跡,太多,太亂了,我們隻好請垃圾公司來一點點的情理和移走那些無用的`破銅爛鐵`.原來的車行清理好了,我們看著空蕩蕩的大空間,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美國這一波又一波的倒閉潮何時是盡頭..我們檢查了車行留下的修車設備,除去少了一些小部件和測試儀外,一切基本完好.正在這時,老王一步三搖的搬進來了一個大木箱,神氣活現的大聲對我說:`怎麽樣?,老板,我說過他們能留下吧,哈哈.`我瞬間就明白了老王的意思,他是趁車行倒閉前管理混亂的時候,把一些他認為關鍵的小部件`移走`並把設備控製部分的電路板`藏`起來了.他自以為很得計.原車行的老板還誤以為是被他最近開掉的老員工幹的.反正沒有這些關鍵部件,這套設備就不能正常的運轉,不能正常的運轉,那這套設備也就大大的失去了價值,這樣,車行老板就會認為這套設備成了`爛設備`,他就會留下來.這就是老王心裏想的`錦囊妙計`.可實際上,並不象老王想的那樣.他那裏知道,後邊還有大`麻煩`等著呢…… 老王自以為得計,用`心計`留下了這套設備,我看他高興的樣子,沒給他說什麽.可老王還是用過去的思維方式來想現在的事,他沒搞清楚,在信息化的今天,那還有設備配不上的零部件啊,他的那個`小計謀`在現在的現代的工業信息化的社會中,真有點過時了,...可看在他為了公司的利益在想方設法的來挽救這個不利的局麵,我還是`表揚`了他.真正的問題是車行的老板在臨倒閉前,東擋西堵,用別人的錢來拆了東牆補西牆,他欠了不同的人的不少的債,可他經營的業務是車,是設備,不能象一些貿易公司很容易的就可卷起鋪蓋就能走人,他隻好用各種理由來拖延和搪塞.這套修車設備實際上所有權也不是車行的,因他們當時的手中沒多少現金流,他們買也買不起,而隻是他們從大的設備公司租賃來的,每個月必需去償還數目不小的租賃費.車行的老板那是明白人中的聰明人,他做出的事還不是我們的老王能看清楚的,更是對付不了的.車行的老板臨逃跑前,需要時間,任何有價值的東西全部都`堅壁清野`了,隻有這一整套的修車的設備是搬也搬不走,換也不能換.還也不能還.誰都知道,在美國的大的租賃公司和追帳公司類似,大都不是一般人能開的,沒有點能耐和背景那他的業務是寸步難行.他們`算計人`本身就是他們的業務,他們用來`打,砸,槍`的語言和騷擾就是武器,他們耍`陰謀詭計`就是家常便飯車行的老板在欠了租賃公司的租金的前提下,也不知該怎麽來麵對這些比他更`聰明`更霸道的變相的`追帳`公司了,而是給我們留下了一張字條----------------逃跑了. 車行的老板把這個燙手的`設備`名義上轉給了我們.車行老板真`聰明`啊,他輕輕的一揮手,就把這個`累贅`交給了我們. 曾幾何時在我們當地`赫赫有名`的車行老板銷聲匿跡了,他關閉了公司,為了逃避債務,申請通過了破產的程續,這樣一來,他既可擺脫了他債台高築的困境,又可逃之夭夭,帶著他的足夠的私房錢去享受生活去了..租賃公司開始`瘋`了一樣尋找車行老板的下落,狠不的把他從地縫裏挖出來,可當他們明白車行老板的破產文件已完成了法律程續,他們也`傻`了眼,車行老板不再承擔任何法律了義務了,而受到`保護`了,車行老板名正言順的`銷聲匿跡`無債一身輕了..租賃公司很明白這一點,繼而很快就掉轉槍口,他們`順藤摸瓜`,尋找下一個對象,很快他們把打擊的對象和目標轉到了我們身上,想方設法把自己的損失降到最小.他們開始在設備上和相關的我們身上打主意了.他們的律師團開動起來,開始了對我們的`狂轟爛炸`,開始了對我和我們的律師的群毆.律師函,電話,`登門拜訪`,派人尋查… 在這個修車設備的問題上,關鍵人物是車行老板,從道理上講,租賃公司對車行老板追討租金是對的,就是對車行老板要回設備也是對的.同樣的道理,而我們對車行老板追討租金也是對的,我們留下車行老板轉給我們的抵押設備也是對的.而且我們也有相關的文字手續,問題是站的位置不同,對事情的理解也不同.在這裏,問題的關鍵人物是車行老板,而恰恰又是:問題在於車行老板已不在承擔任何責任了,車行老板現在是`無官一身輕了`.在這個問題上,無論從那方麵講,上,我們沒有錯,何況我們有車行老板的轉讓委托抵押書,但從法理上,租賃公司占著上風.租賃公司也似乎很明白這一點,所以,他們開足了馬力,開始對我們和我們的律師進行起瘋狂的`圍剿`.黑雲壓城城欲催.他們知道圈內的潛規則,要想得到----`一`嗎?那就張開大口提出------`十`或高於`十`的要求和問題.在這方麵,他們是無師自通的行家裏手,看看他們發給我們的律師函中所羅列一條條`罪狀`,沒有曆練的人看了那個文件的任何一款就能把你嚇個`神經衰弱`….看來,不可避免的另一場`爛仗`,`持久戰`在等著我們.-------------------- 租賃公司把我們當成了目標,他們不但要奪回設備,還要我們代車行老板交付車行欠下他們的租金…他們開足了火力,真是萬箭齊發,大有炸平廬山的架勢.常言說:有的放矢`,可在美國的一些所謂的追帳公司,那可是有時是有的去放矢,可有時是無的也放矢,不管目標明確不明確,先是有無都先去放矢,先把你打的蒙頭轉向,再來慢慢的收拾你.這是他們的一種戰法,這在他們的商務行銷策略上稱之為`火力`偵察,他們有的是`槍炮和子彈`,他們有用不完的`聰明`和`智慧`,為了自己的利益,可無事生非,無所不用其及.何況現在還有`撲風捉影`的事實.他們用這種方法為他們自己打出了很多的利益,這家租賃公司和追賬公司如出一轍,他們用同樣的方法來對付我們.我們的律師被他們幹擾的不勝其煩.我們公司的業務被他們的轟炸的影響了正常的節奏. 老王來了,他很關心有關這套設備的事情,也知道現在的事情的一個大概.老王看我還在苦思苦想,想分擔一些,也想勸勸我,他說:老板,對這裏的官司和法律我不熟悉,可我明白一個理,那就是車行老板可以銷聲匿跡,可不承擔任何責任,那我們為什麽不用同樣的方法,讓設備也象車行老板那樣`銷聲匿跡`呢?他的一句話,提醒了夢中人,對呀,老王說的對呀.我和我們的律師交換了意見,他也讚同老王的觀點.好吧,老王,你就按你的思路去辦吧.老王從倉庫中叫出我們的`團長`和其它幾個年輕人,去學著車行的老板那樣,安排設備`銷聲匿跡`去了…. -----`團長`是苯的外號,也是老中,他曾是我解放軍某部裝甲兵的團長,苯是他太太在他來美國後給他起的英文名字,苯這個名字本來是在美國很流行的很好聽的名字,可因苯和我們的中文的`笨`發音同音,我們的團長那是多聰明的人啊,所以,`團長`很不喜歡這個外國名,我堂堂的團長那能叫`笨`呢?可是夫命難違呀,`團長`是有名的`妻管嚴`,團長那是在內在外都是敢怒而不敢言啊,隻好違心的接下這個他內心不喜歡的外國名字.所以,在公司裏,老外的同事就叫他苯,而我們老中就叫他`團長`,他也很高興他的這個稱號,因這個外號,記載著他那前半生的一大段`光輝燦爛`的難忘的青春的歲月.`團長`是山西人,人長的那是大大的雙眼,濃濃的眉毛,用一句現代的新詞,那就是---帥呆了.就是現在,當你站在團長麵前,還可以想象當年團長年輕的時的英姿.據我們團長說,那時的他,從連長,營長,團長,一路走來,再加上是大學生,有文化,又是裝甲兵,有技術,有專業,那是不少年輕貌美的女大學生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團長說:那時在確定對象的時候,對現在的太太,那是`他`經過千挑萬檢後才由`他`定下來的.那時的他,風光無限.---風水輪流轉…….大裁軍了,當時的還算年輕的團長身上還有不少的一心鑽研技術,甚至還有點學生氣,不善於人際關係,也不會上下活動,被裁了… 太太學的是英語,而且留校當了老師.彼伏此起..太太越來越強,而且,還出國了,留學了,學新的專業了,順風順水.我們的`團長`在他的那個小家中,慢慢的由主人轉變成仆人,團長成了太太的跟包的,沒了軍職,在地方上又不會混,混來混去,還才是一個閑職的副處級,等於老百姓一個.他隻能也隨著太太,帶著女兒,來美國團聚了.團長本來學的就是技術,再加上本人又刻苦鑽研,在我們這裏工作本身沒問題,但他的英語和老王有一比,而且還帶有濃濃的山西老陳醋的味.他人好,工作認真負責,就一直在倉庫中忙來忙去,這一晃,就多少年過去了………….老王和`團長`是好朋友,老王膽大,團長細心,他們互補.他們倆在一起做事我很放心.這也是為什麽老王聽了我的安排後首先叫上團長一起去處理設備的原因之一.老王和`團長`很快的圓滿的完成了任務,對我們的這次行動,`團長`形容我們就象當年在朝鮮戰場上的上甘嶺的戰役一樣,我們進入了坑道作戰,任你美國鬼子有多少炮彈,任你狂轟爛炸,他沒有目標了,有再大的力也是無力了.我們已逸待勞,任你風狂雨驟.---------------租賃公司那肯善罷甘休,他們認為自己生來就是`欺負`人的,那能被人`欺負`啊,他們調動了各種力量,想方設法來找到新的打擊的目標.可車行老板消失了,我們也樂的請租賃公司把車行老板`揪`出了..修車的設備也消失了,他們根本找不到.他打他的,我們打我們的.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日子過的飛快,一切又慢慢的回歸平靜….一天,我把老王叫到了我辦公室,他一進門,我笑著對他說了聲:`王經理,請座`.老王看看我,又看看周圍,一時摸不著頭腦,平時老王和我單獨在一起時的那種喜喜哈哈的神情不見了,甚至還有一小點點緊張.我知道,他平時不怕我`吹胡子登眼`的批評他,他知道,那是出於對他的愛護和幫助,可今天,我卻一反常態,不但笑迷迷的,還來個`經理`的稱呼,反而把老王下了一跳,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不知道有什麽事發生,莫非…..老王想多了..`老板,你沒事吧?`老王有點不知深淺的探問.`沒事啊,你不是說過,有一天,想當經理嗎?過過官癮嗎?`我還是笑著回答他.`可我這快料那成啊?`老王還是有點半信半疑,很不放心的說.`好吧,我給你配上一個`上校`,再發給你足夠的`槍支彈藥`,你就準備拉杆子,獨擋一麵吧.`我說.老王是個極聰明的人,話說到這,他已明白了個大概.接下來,老王還是有點不太放心的問:`我的技術水平是一般般,那你看咱們的上校團長能有這麽全麵的技術來應付將來的業務嗎?`一個修坦克車,裝甲車和大炮的高手,修現在這些破汽車能有什麽難的呀?`我頭也不抬的回答他說.老王聽了,明白了,開始了相關的準備工作.他帶著我們的團長,一起去準備做新的`創業`的相關事宜了.--------------------------經過反複的協商和鬥爭,我們和租賃公司達成了協議.我們的物業也被另一家連鎖公司租去.老王也和團長很快的找到了新地址,我們利用危機給我們留下的設備建起了修車行.事情和人就是這樣,每個人都有自己所具有的他人所不及的東西.機會和環境很重要.能發揮出自己的優勢的就是一個強者,隻是有時自己個人而不自知而已.修車行建起來了,以老王和團長為主,再配上年輕的小老美做前台和市場,一個新的機構就形成了.團長好象又找到了過去的那種感覺,很快的如魚得水,揮灑自自如.隻要聽到車響的聲音,就能很快的判斷出車的問題所在.團長找到了感覺,老王也在努力,但在運營上,老王剛開始時還是欠一點火侯,對於一個新的業務來說,這很正常,好在他身後還有支持者.既然團長能勝任業務,可為什麽還要老王來做經理呢?說來話長了.團長是一個很優秀的業務人才,盡管他當過連長,營長和團長,但在他的履曆中卻一直是一個執行者,運營者,他形成了不自己作決斷,事事請示報告的`好`作風,可這在瞬息萬變的北美市場就不行了.久而久之,團長形成了跟,隨,聽,做的好習慣,而不具備創業的膽量和勇氣,即使是在一風險極低的新領域,他也不敢在開始的階段時越雷池一步.尤其現在是在一個他還不很熟悉的美國.雖然老王業務和技術本身上還遠不如團長,但他`膽大包天`,敢作敢為,對一個新的業務充滿信心和活力,這在創業初期很重要.老王獨擋一麵了,盡管他在美國算見的多,但還識不廣,可他朝氣蓬勃,`老當益壯`,他風風火火的在新的業務中開疆擴土了.在老王和團長的努力下,車行建起來了,因團長的認真負責,一絲不苟,熱情周到的服務和嚴格的技術把關,業務很快的發展起來了.金融危機給我們帶來的問題被我們合理的轉化成了轉機.我們公司的整體業務也慢慢的發生著變化,並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我們過去以大公司為主要目標的業務方向逐步的轉向和人們地生活直接相關的領域.多少年來經過IT業的嚴格培訓的人才也隨著市場的變化而改變和變化.老王和團長轉型算是基本,初步完成了.但因金融危機的影響,我們還麵臨著許許多多的問題有待解決.公司需要隨著社會變化了的新情況而調整.看著周圍一個個倒下去的同行,一個個的爬不起來業內人士,一個個曾叱吒風雲的公司和團體銷聲匿跡,一樁樁的突發事件,令人目不暇接,令人心寒,不寒而栗.盡管現實給了我們無盡的摧殘和折磨,但我們還是保持著激情和快樂.人在旅途.不敢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