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九七六年,九爺從大牢裏出來了,這個消息使的當年整他的人嚇的心驚肉跳,紛紛自找出路,想方設法自保.
可出人意外的是,九爺在被關押了八年後,重新又回到了自由的天地,人變了,性格也變了,變的不再酗酒,不再隨意打人,不在那麽洶了,可九爺眼中的目光變的冷的可怕.深的難以令人捉摸.
他成了自由人,可他對自己實行了自我限製:不輕易的會客,不輕易的出門,不多說話,常常一個人一坐就是很久.很久,望著遠遠的藍天,一語不發,此時此刻的他,不知是他在緬懷那艱苦卓絕的抗日戰爭的歲月?還是回憶風火連天的朝鮮戰場?是和被折磨的死去的妻子默默的對話?還是和生死與共的戰友們默默的傳遞著他們間特有的信息…….
每當這個時候,我們誰也不去打擾他那特有的安靜…
幾年後,我上了大學,在一個暑假的傍晚,我應九爺的話,又一個人去了九爺家,九爺盯了我好一會兒,問我:想不想知道爺爺的幾個八年的往事?
我深深的點了點頭.
爺爺繼續說:聽了,但不許尋仇,因涉及到很多的當事人,但並不是個人的問題,在我有生之年,不許寫成文字,記在心裏.等你有了足夠的閱曆後再來整理和寫出來.讓我們自己家裏的後人們知道和警醒.
我聽後認真的再一次的更深深的點了頭.
就這樣.我們爺倆達成了默契.
從那天起,那年的那個暑假的幾乎每個傍晚時分,我按時的來到九爺的客廳,九爺用他難得的平緩的語氣慢慢的給我講起了他的人生中幾個八年的`陳年往事`.
他慢慢的講,我靜靜的聽,他不但是一個長輩,更是一個身經百戰的老戰士,也是經曆多少次生死的男子漢.我是一個晚輩,一個書生.就這樣,在九爺被八年大獄折磨後,一身是病的他,忍著身體的痛,也忍著心的痛,在他去見馬克思之前,把他的一生講給了我這個他信任的後生.
多少年過去了,我自以爲閱覽還很不夠,不敢拿起寫九爺的生平事跡的那枝筆,直到今天才鼓起了勇氣,才能一點一點的試著寫出來他所經曆和體驗的一個又一個的不同時期的八年,八年..的可歌可泣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