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媽媽,兩個爸爸
兒子上幼兒園之前,為省錢,我把他放在一家小小的preschool ,有時,索性讓他和隻講中文的外婆朝夕相處。結果,孩子果然輸在了起跑線上。
上Kindergarten後,他的英語語言關過不了,見的世麵又少,固此,在學校動不動就躲在桌下成一統,管他桌外亂哄哄,老師無法替他釋疑解惑,回家後便纏著我問“十萬個為什麽?”
一天,放學回來,他一改往日的嘰嘰喳喳,或“十萬個為什麽”,稚嫩的臉蛋兒忽然顯得心事重重,老成持重。學校幾個小時的教育仿佛成了催長的激素,使他那懵懂天真的心靈突然莫名地飛躍發展,向我提出幾個問題,令我這曾專門從事“釋疑解惑”職業的人找不到答案。
“媽媽,為什麽有的同學有兩個媽媽?有的同學有兩個爸爸,我卻隻有一個媽媽,一個爸爸?”他雙眉緊蹙,口氣頗為嚴肅。
“這。。。”向來張口便答的我一時語塞,但不能讓他失望,否則,將來通往他那小小心靈的大門就永遠向我關上。
“哪個同學有兩個媽媽,哪個同學有兩個爸爸了?”我象主師爺孔夫子那樣, “叩其兩端而竭焉”(從他提問的兩頭,一步步地反過來問到底)。
“Tonny就有兩個爸爸,Celina 就有兩個媽媽。”兒子極其肯定地回答道。
“誰告訴你Tonny有兩個爸爸,Celina有兩個媽媽了?”我也不禁好奇起來。
“他們自己說的。我們全班都知道。Tonny的一個爸爸送他來,一個爸爸接他回家。Celina的大媽咪和小媽咪送她來又接她回家。”兒子頭一次對自己的發現不容我的置疑,臉上的認真態度不亞於研究生們作論文答辯時的程度。
“哦,是這樣,我明白了。他們的兩個爸爸,兩個媽媽是同性戀。”我為自己找到了答案而如釋重負,為自己又一次圓滿得“釋疑解惑”而沾沾自喜。
“媽媽,什麽是同性戀?”兒子的眉頭又蹙在了一塊。
“這……你現在還小,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我隻好搪塞著他,想盡快結束這堂“釋疑解惑”之課。
“為什麽要等長大了才知道?那你和爸爸是什麽戀?”兒子似乎求知心切,不肯下課。
“我們是異性戀。”我心不在焉地應付著。
“什麽是同性戀?什麽是異性戀?”兒子緊追不舍。
“那是上帝做的事,等你睡著了去問上帝。”我開始黔驢計窮,隻好就此堵上他的嘴。
晚飯時分,我到處找兒子吃飯。平時,他不是在客廳做作業,就是看動畫片,或拿他的那些玩具小人兒擺陣,進行超人或蝙蝠俠勇鬥壞蛋的遊戲。可今天,客廳裏異常安靜。我一時慌了神,在前門後院和他的臥室到處轉,找了半天,連個人影兒也不見。因母親回國了,隻好打電話給加班的丈夫,叫他即刻回來。
丈夫一聽,頓時吼道:“馬上報警!”
我嚇得不寒而栗,衝進臥室去拿大衣,一看,床上睡了個人,甚是驚訝,走近一瞧,天啊,兒子正睡得唏哩呼嚕,兩道細眉依然蹙在一塊。我心中的石頭落了地,可納悶著兒子為何會睡在我的床上。我把他的被子掀開,抱住他又親又愛地叫道:“寶貝,起床,飯都沒吃,睡什麽覺?”
被我搖醒後,他噘起個小嘴,眉頭不展地說道:“為什麽那些人不肯讓我見上帝?”
“上帝這下還沒下班,晚上才在家呢。”我嘴上哄著他,心裏卻禁不住祈禱著:感謝上帝,沒讓你去見他。
“你幹嘛不睡到自己的床上,卻睡到媽媽的床上呢?”我得解開這個迷。
“喏,上帝在你這呀。”他指著我房間牆上的耶穌像說道。
從那以後,我又多了許多要解答的難題。
謝謝您的絕妙回答。我可繞了個大圈去回答他的兩個媽媽,兩個爸爸, 一個媽媽, 一個爸爸的問題。可兒子又問: 人是上帝造的, 幹嘛還要爸爸媽媽? 如今可好, 他可以上網去尋找答案, 但有許多問題, 他將永無止盡地上下求索了。隻有這樣, 他才會成長。您說對嗎?
謝謝您的絕妙答案。我可繞了許多圈,回答了上百個問題才把您答案的內容解答清楚。
謝謝。隻是我的白頭發多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