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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開法拉利開車行 考六次才獲美國駕照

(2012-02-08 10:01:19) 下一個

香港開法拉利開車行

考六次才獲美國駕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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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北加州幾年,周圍的華人一年比一年多,比比皆是,隨處可見,根本不比國內少,因此一點兒也沒有獨在異鄉為異客的感覺。

一天,為找一份朝九晚五的辦公室文員工作,以解決自己和孩子那月亮和太陽捉迷藏的問題,使孩子從月亮變到地球,充分地享受我這太陽的溫暖,就在街上開著車似無頭蒼蠅,到處兜著。突然,見到兩位牛高馬大的白人警察攔住一輛嶄新的金色Mercedes-Benz,把車主似小雞般的揪到旁邊的人行道上,給他上了手銬。

隻聽車主在不停地,憤怒地衝著兩位警察,一邊說  “no!”一邊用廣東話罵:“撲街!”。那景象使我聯想起在插隊喂豬時,那些被抓來捆著的小豬,除了嚎叫之外,別無他法,隻能令人擺布。

於是,我那愛看熱鬧的毛病就不自覺地指揮起自己的手和腳來,命令自己去看看這位富裕的同胞究竟因何故受到兩位白人警察的如此“款待”,也不顧自己會惹上 “防礙公務”的罪名 ,停好車,走了過去。

“警官先生,你們為何逮捕這位先生? 他犯什麽法了?”我禮貌地問道,但聲音卻多了幾個顫音。

“他涉嫌盜車。我們問他,這是他的車嗎,他一直說‘不是’,而且態度惡劣。”挺著個啤酒肚的警官對我愛理不理地答道。

既然他沒有轉過頭來叫我滾開,我的自信又增加了不少,好奇心也冒上了頭頂。沒經過雙方的同意,就自以為是地充當起他們的免費翻譯來。

“先生,這是你的車嗎?”我轉而問那位頭發斑白,個兒瘦小,滿臉皺紋的落難同胞。

他一看到平地裏冒出個能和他有共同語言的我,宛然看到了救星,膽子也壯了起來。他帶著濃重的粵語腔大聲地聲明:“誰說這不是我的車? 這是我剛買一個月的車。昨天才拿到車牌。”他那神態依然充滿小豬似的情結。但這鍍金的車牌筐裏分明是:  MARY 1啊?我不禁納悶著。

“那你為什麽對警察說這不是你的車呢?”我好奇地問道,心裏卻在想:  此同胞不會連這點都搞不懂吧?

“我沒說啊。我以為他們說我闖紅燈。各個差佬撲街。我當然沒闖紅燈囉。”他說著,依然憤憤不平。

“哦,是這樣。”我恍然大悟:原來是雞同鴨講。我轉過頭對兩位警官把這誤會解釋了一通。

“噢,讓我們查一查。”於是啤酒肚的警官在抄車牌號碼,另一位警官拿了他的駕照到車裏的電腦上去核對。核對後,他下了車,走過來對車主說:“李先生,非常抱歉,我們弄錯了。你可以走了。”說完,他下了他的手銬,還給了他駕照,和啤酒肚的警官上了車。警車“呼”地一聲開走了。

李先生一邊摸著被手銬弄痛了的手腕,一邊罵道: “撲街的差佬,在後麵跟了我八個街口,這就是我的車嗎,怎麽說不是我的車?”罵完,他又舉起右手的中指,不停的朝那開走的警車指著,似乎隻有這樣才解心頭之恨。繼而,他仿佛如夢初醒,突然意識到我的存在,問道:“你的英語這麽好,在哪兒高就啊?”

我便把自己在梅西珠寶店工作的情況簡略的說了說,並告訴他,我正在找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

一聽到我在找辦公室文員工作,他那小而精明的雙眼一亮,即刻問道:“哦?不知你願不願意來我車廠幫忙。我車廠非常需要你這種人才。我會給你不錯的薪酬還帶上福利。我車廠八點開門,五點關門。怎麽樣?”鄒巴巴的臉上充滿著期盼。

既然有時間,看看也無礙。於是,就跟著他來到了他位於市中心的汽車修理行。車廠在二樓,七千多平方尺,隻擺著幾輛車,顯得生意淡薄。

他辦公室的一位小姐,模樣象個高中生,說話靦腆,話語不多。

“這是我女兒,她叫 MARY。”李先生邊給我拿凳子,一邊介紹道。大概那車牌就是以他女兒的名字申請的。“我以前替人打工,這車行剛開張半年。我女兒高中剛畢業後,就被叫到這來幫忙。可這死女孩子,說句話就臉紅,我又不懂英語。這生意不死不活的。你如果能來幫我,我非常感激,我一定不會虧待你的。”他的那份誠意真讓人感動,隻是自己對修車毫無興趣。一看到那些被撞得麵目全非的汽車,腦中就出現那些被人從出事的車中抬出的傷者或屍體,不禁打了個寒顫,但他的好意也不好直統統地推托。

“可我除了英語還過得去之外,對汽車的事一竅不通。考了五次才拿到駕照呢。”我實話實說,臉上抹過一絲羞澀。

“沒關係,不懂,你可以學。說起考駕照的事,你比我強。我在香港開法拉利,開了十幾年的車行,來這後,竟考了六次才拿到那該死的駕照。”

“是嗎?”我不由地興致盎然。

“第一次,我一坐上車,一隻手拿方向盤,還沒過一個街口,考官就叫我 GO HOME。我問為什麽要 GO HOME。他說我一隻手拿方向盤,不行。真是見鬼,我那次還是看在他美國佬處處講規矩的份上,一隻手才緊握右上方的方向盤。在香港,我隻把右手搭在方向盤的下方呢。後來,我去問一個教車師付,才知道,要左手放在十點鍾,右手放在兩點鍾上的位置。這樣放多累呀,美國佬就知道瞎折騰。”他說到這,點燃根煙,滿臉的不以為然。

“我想,手放十點和兩點的位置抓方向盤才安全穩妥吧。那第二次呢?”我問道,覺得這李老板生性率直,頗有意思。

“第二次,我一上車,趕緊把手放在十點和兩點的位置。心想,可能兩隻腳也要擺放好,就右腳放在油門踏板,左腳放在煞車上。沒想到,開了一個街口,考官又叫我 GO HOME。我對他說 WHY。他說我不能用兩隻腳。你說這美國佬尷尬不尷尬。要你把兩隻手放在方向盤上,卻不準你用兩隻腳。這不是沒事找事嗎?一隻腳閑著,不用多久就發酸,而另一隻腳卻忙得一塌糊塗。回到DMV(車輛管理局)後,我才知道,我的車是自動波的,不行用兩隻腳。他們真是吃飽了撐著,弄出這些名堂來。棍波的可以用兩隻腳,自動波的就不行?”他說著,不滿地吐出煙圈。

對此,我無言以對,因我自己也搞不明白為什麽開棍波時要用兩隻腳,而開自動波時隻能用一隻腳。再說,我從沒開過棍波,也沒有發言權。

“第三次也是莫名其妙。那天,天下著毛毛細雨。我上車後就把水撥打開,把前玻璃上的水去掉後,就把水撥給關掉了。開了不到兩個街口,那考官卻對說我 ‘飛囉’。我不知什麽飛了,兩眼在窗外拚命找。雨朦朦的,哪裏有鳥啊?便繼續開著。結果他比劃著指我:“飛囉”我人不是在這車裏好好的嗎?飛到哪裏去?最後,他比劃著叫我開回去。這傢夥昏了頭,回去就回去唄。回到DMV之後,一個駕車師付翻譯給我聽,說‘飛囉 ’(fail)就是考試失敗了,考試沒過關,因我在下雨時沒開水撥,這是很危險的。我本來嫌那水撥 ‘咡,咡 ,咡 ’ 地吵死人,當時天隻下著毛毛雨,為了表示對那撲街的考官的尊敬,我才把那水撥給關掉的。你瞧,好心變成驢肝肺,他竟  ‘飛囉 ’我。”他滿臉的無辜樣。我不知該怎樣安慰他,隻好用同情的目光看著他。

他越說越氣憤。不等我開口,他又接了下去。

“第四次,是個該死的黑老太婆。她吃錯了藥,站在交通路口。我等了她起碼兩分鍾,讓她過街,可她半天沒動靜。她要是沒事幹就呆在家裏好了,好呆不呆,硬是要站在那十字路口。你說那麽多人在排隊等著考車牌,這考官總不能就考我一個吧?因此,我不等了。要等她邁出那一步,可能要等到下輩子了。我腳一踩油門,那該死的黑老太婆也邁出了步。我又被  ‘飛囉 ’。這美國佬死腦筋,一點都不根據當時的不同情況作不同的處理。硬是叫我GO HOME。”他氣憤地把煙放在煙灰缸裏擰滅。

“不過,美國人是把人的生命放在第一位。這樣一來,你就永遠都不會撞著人了。要是撞了人,那可不得了啊,少則賠上個幾十萬,多則,傾家蕩產,還得坐牢,那可劃不來。”我忍不住說道。“那最後一次呢?”我興致不減。

“最後一次也是夠倒黴的。我已考過所有的項目了,心想這回總不會 ‘飛囉 ’,可以過完關才GO HOME 吧?因為,DMV拐個彎就到了。因此,我就準備好往右轉。沒想到,該死的考官叫我往左轉。他好象是故意和我過不去。那是兩條楞(LANE)的路,我得從最左邊有左轉箭頭的地方轉。可是我來不及了,就從中間那條楞轉了,又‘飛囉’。還差點撞到左邊的車。”他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這未嚐不是個好事啊。瞧,你對這一切仍記憶猶新,難以忘懷。我想,你拿到駕照後,很少吃罰單,省錢又省心吧?”我發表了自己的見解。不過,心中頗為得意,因為我才考五次,而我考試前隻學了一個月。有這位老板給我墊底,我那難以啟齒的考駕照曆史也可以堂而皇之地上網曬曬了。

 “你說得一點不錯。這十年來,我沒吃過一次罰單,一次車禍也是人家從後麵撞上我。看來多考幾次也不是壞事。”他讚同地說。

聽了他這故事,覺得他會是個不錯的老板,於是,我也幹起了修汽車這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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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無名海草 回複 悄悄話 回複Anla的評論:
謝謝您的欣賞
Anla 回複 悄悄話 非常喜歡你寫的文章。
螺絲螺帽 回複 悄悄話 Haha, so funny!

Thanks for sharing!
無名海草 回複 悄悄話 謝謝您的欣賞. 您的笑給我的文章增添了色彩.
覓音 回複 悄悄話 太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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