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燈和月就花陰,已是十年蹤跡十年心

--為人性不僻,卻頗耽佳句,自哂尋章摘句老雕蟲,殊不知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所以佳句雖未得,塗鴉偶為之,回首經年,歲月果無痕?
正文

年過三十的人生

(2011-12-21 22:39:22) 下一個
         漆黑的靜夜中,默默地追思年過三十的人生。年過三十的人生少了些青春的幻想和花季的悸動,多了些生活的平淡和蒼白,體味了一些歲月的滄桑和無奈。年過三十的人生仿佛多了些回憶的資本,而麵對前方漫漫人生路,一樣的不甚分明。

        三十而立,事業、家庭,到底追求著什麽?或許應該說還能有什麽追求。工作兢兢業業,也贏得了一些勤勉上進的虛名,同事共處亦頗和諧。尋尋覓覓若幹年,終於結了婚成了家,過了幾年,最深刻的感覺就是千萬別問感覺如何,分歧,努力,幽惘,慢慢隨歲月磨蝕,隻剩下無言。從來不曾奢慕虛華或追求純粹的浪漫,認真踏實,也比較從容淡定,學業工作,拿得起放得下。隻是生活好像總是看不明白。心底充滿人生的熱望,卻從不敢輕言“愛”字,覺得這個字太沉,離生活好像又太高太遠,總懷疑它果然能眷顧每一個蒼生。

年過三十開始驚悚於時間的匆促,也慢慢體悟出生活的諸多難奈,然而人生一貫的積極樂觀的態度,又不允許自己采取逃避的方式。

        大學四年,單純得可愛,亦單純得可憐又可歎。一心讀書上進,可謂焚膏油以繼晷,恒兀兀以窮年。考研、再讀書、畢業、工作、結婚,心裏少有所感。不料近些日子,常於半夜醒來,一時無眠,心底竟又氤氳出一些憶舊的情愫來,散散漫漫的,鋪張開來。
        
仿佛又回到大一新年夜,聽一幫子男同學講有關心靈感應的恐怖故事,毛發悚然,全身僵直,一動不動,好像沾在椅子上起不來,竟至後來想回宿舍睡覺都不敢一個人出教室,好不容易等到同宿舍人困了才一起回來。之後還曾想起燭光映照下講故事人瘦削冷峻似乎還頗帶恐怖色彩的臉,伊人恐怕早忘了。歲月如流水,每一段沉澱下來的或許都不一樣。還記得有一同學似乎很隨意地說“什麽時候請你看電影吧”,那時的我,似乎也隨意地應“以後吧”,今天想來,竟似有點兒“當時隻道是尋常”的況味。

         讀研時,終於擺脫自設的重重羈縛,開始不再“漫不經心”時,驀然發現,竟快到了老女不嫁的境地,然還是一派的“天真”。至今猶記,與好友應邀同至清華博士樓玩牌,牌技不高,言語無多,然其時往事前期兩無礙的恬淡的心境,進屋時其人麻利地收拾起滿桌狼藉的背影,卻多時在腦中揮之不去。殊未料黃鶴一去杳無音,隻留無限迷濛在心頭。
        
命運的機緣實在無常,何時來,何時去,終不是人能把握。冀望經年,終歸靜默。荷塘旁就曾這樣靜默著,仿佛在聽荷塘裏的水聲,又仿佛看著滿塘荷葉青翠得讓人落淚,然而今天想來,其時其地並沒有多少燈光,連月光也慘淡得很,大概唯一真切地聽到的是自己心底那一聲絕望的歎息,看到的是自己投映在荷葉上無言的暗影。
         
這些年,如許的往事似過眼煙雲,仿佛已不留什麽痕跡,隻是不知哪個靜靜的暗夜裏,心底的弦被不小心觸動了,空響著,低迴著。像心底汩汩的泉,清清淺淺地流淌著,時而又回旋著……

                                          ——偶記於2002年一個月光如水水如天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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