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指的小男孩 〔短篇小說,11〕

 

小敏是小孩子心性，十分單純。以前同情沈洲，現在喜歡他。他不隻是他的好朋友，又是他的胡琴老師。一個星期去他處學兩次胡琴，小敏是他唯一的學生，他盡其用心地教，近來小敏拉胡琴已經有不少進步。他希望媽媽能找到好的可以快快樂樂地過活的男人，但是好男人難找。有他這樣的不大不小的男孩在身邊，更加困難，而且這新來者和他是不是互相能接受呢？現在他和沈洲關係很好，看來沈叔有點喜歡媽媽，而媽媽好象對他也有好感，隻是這是大人的事------。
令沈洲煩惱的事情是以前大學時的同學和女朋友李玲，後來轉讀護士，在他失明後就不理睬他了。目前在某醫院作護士長。最近知道他視力恢複，又想重續舊情。沈洲是不想的。在他困難的時刻棄他不顧，“雪中不送炭”的人，能長相守嗎？但李玲是死纏的，常常來找他，令他不勝其煩。
一天下午下班後，四嫂來沈洲家替小敏還一本從他處借來的胡琴書，因為昨天小敏和同學去野外露營幾天。按門鈴後，沈洲看見是四嫂，一反以前見到她時歡欣、高興的態度，顯得有點忐忑不安。遲疑了一下，才讓她進來。四嫂有些兒納悶，不知是什麽原故。
一進小客廳，四嫂便看到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坐在沙發上，看來是中等身材，模樣還端正，膚色白晰，臉龐園，顴骨微向前突出。沈洲先向李玲介紹∶
“這位是我學生的媽媽牛太太。”
接著對四嫂說∶
“這是李玲小姐，我大學時的同學和舊相識。”
四嫂向她點頭致意，李玲卻隻稍微微地抬起頭，也不站起來，用傲慢，冷淡而尖刻的眼光在四嫂周身上下打量一番，眼睛裏逐漸露出嫉妒和敵意。先像向四嫂示威地轉向沈洲，給他拋個媚眼，可像他倆已經是很親密似的。然後直看著四嫂，用有些得意地，冷冷的聲音∶
“你來得真不是時候！------”
四嫂還未來得及回答，她就譏諷似對沈洲說∶
“沈洲，她是你的新相好吧！------，相貌還真不錯，怪不得不想理我了，------”
四嫂氣得麵色通紅，她從來沒有受過別的女人給她這樣的莫明其妙的羞辱，一話不說，把書塞給沈洲，轉頭就要走。
沈洲也氣得麵色發黃了，他對李玲急促地說∶
“你太不像話了！-----”
他想去追四嫂，向她道歉，但她已經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