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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生南渚,豪情動楚雲。這園裏有像青菜蘿卜的新舊詩詞,歌,曲, 小說,劇本,散文,雜文,歡迎批評。果子大半是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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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指的小男孩 〔短篇小說,5〕

(2005-07-26 11:36:30) 下一個

 

過了兩天,小敏在街上碰到那個瞎男人,就向他打招呼,才知道他叫沈洲,才三十三歲。沈洲要小敏到他家坐坐。在路上他告訴小敏他的身世,原來他家是一戶好人家,父母都是大學教授,他也不是生下來就是瞎的。他小時很喜歡拉二胡,拉到著迷了,荒廢了功課,結果成績不算很好。中學畢業後,隻考上省裏一個不甚著名大學的經濟係,讀了兩年,讀不下去了,不聽父母的話,就去縣城一個小粵劇團做二胡手,他父母氣的了不得,他們崇拜西洋音樂,看不起國樂,說他沒出息,以後斷絕了往來,十年前他們被調到北京教書。大約8年前他得了一個怪病,沒有人好好照顧他,結果病好了,眼睛郤瞎了。劇團也不再雇用他,無以為生,隻有學萛命,瞎子最專長的行業。有時也去做健康按摩,但身體不夠壯,為客人按摩兩三個小時後就累的不成樣子,所以後來幾乎不去作按摩了。
沈洲住在一個公寓樓下的一個房間內,這公寓是專租給殘廢人的,房租較便宜,有人定期來打掃。沈洲的房間很小,一個單人床,旁邊一張小書桌,一個椅子和一個衣櫃而已,但很整齊,清潔。牆上沒有什麼畫,隻有一個專為瞎人設計的表麵凹凹凸凸的時鐘。他叫小敏坐在床上,把放在床頭,白布袋內的二胡拿出來,坐在椅子上。用一塊鬆香擦了擦弓, 拉了幾下,調調音。他做這些,十分熟練,就像開眼人那樣。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對小敏說:
“我給你奏劉天華的名曲“良宵”,很好聽的,你或者沒有聽過。”
他開始演奏,那旋律優美、柔和又高雅,像在麵前浮現出一幅動人的良夜美景,旋律如同一條活潑的小金蛇,在空中擺來舞去,光輝奪目,令人神怡心醉,忘卻塵世的艱辛。透過他的黑眼鏡,可以看到沈洲合著眼,頭隨著節奏輕輕搖擺,神情歡欣,臉露微笑,泛出光芒,以前小敏未看過他這樣子。奏完後,他興致未盡,說:
“再來一個 “二泉映月”,這曲子是我們祖師爺華炳琨作的,他又叫 瞎子阿炳。------不過這是悲哀的曲調,和先前的不一樣。”
這曲子的節奏比較慢,曲調十分悲涼,如泣似訴,似乎是作曲家對自己坎坷生平的哀訴,令人感傷,雖然小敏不完全懂。他看見沈洲頭低低的,麵色陰沉,除了雙手,身子一動也不動,像是一尊石像,想是與音樂及其作者之間有了強烈的共鳴,因為他也是瞎的啊!
自這以後小敏覺得沈洲可親可敬,把他看作朋友了,他有這麼嚴重的生理缺陷,無親無故,又常受別人羞辱,還是努力活下去。------他自己的六個指頭的缺陷,又算得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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