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嘻嘻笑了說:“真是個摔鍋,裝不得一點水。”
順風耳非常溫和地說道:“講吧,都聽著在哪。”
“嗯,嗯……石猴每次和我見麵,總是說你們幾個和張大總統。”
李天王一皺眉:“嗯?是嗎?說什麽?”
“反正猴嘴裏吐不出象牙來。他罵呀——罵托塔李天王,‘成天托著個打蛔蟲的寶塔糖’——”話到此戛然而止,朱帥哥不說了。
“此話怎講?——寶塔糖?什麽猴年馬月的事啊?”李天王忙問。
“‘李天王就是總統肚裏的一條蛔蟲,被老家夥吃進去又拉出來地玩兒!——屎都不如!’”
托塔李天王忿然作色:“他敢這樣罵我?千刀萬剮的混賬猢猻!”
“他罵千裏眼——”朱帥哥欲言又止。
千裏眼趕緊問:“他罵什麽?”
他說:“‘什麽千裏眼,還沒有老子的猴屁眼看得遠!’”
“哇!真的啊?”千裏眼氣得閉上了眼。
“他還說,‘順風耳的耳朵,永遠隻配做肉鋪裏賣的那個東西——’”
順風耳連忙問:“什麽東西?”
“順風唄!”
“啊!猴子實在該殺!”順風耳憤恨地說。
“他還罵大總統咧!”
“住嘴,趕緊給我住嘴!”李天王知道上當了,大聲吩咐:“別聽他瞎掰,快,給他上刑!”
朱帥哥大笑:“哈哈哈哈!冤枉啊!不坦白上刑,坦白了也上刑!”
李天王氣極,拋出綠銬。那手銬像長了眼睛,一下子飛到朱帥哥頭上,手銬張開如一把大鉗,狠狠夾在帥哥的兩邊太陽穴上。朱帥哥頓時感到恍恍惚惚神誌不清。綠銬就有這個本事,隻要被它銬久了,就會被洗腦,最後綠銬的主人說什麽你就信什麽,叫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就像按照指令行動的機器人一樣。
千裏眼想出一句報複他的惡毒話:“不上刑,還把你送到月宮去和嫦娥耍耍不成?”
一夥人哈哈大笑。托塔李天王變魔術似的,慢慢從懷裏抽出一張卷紙來,攤開說:“朱帥哥,這可怪不得我們!這次總統可不是寫給姓李的,是專門寫給你姓朱的!聽好了,總統有令——‘將朱帥哥撤職,並褫奪天蓬元帥名號,銷去仙籍,重責二千錘,罰往下界投胎——欽此!’——啊對不起念錯了。”李天王轉過頭對千裏眼他們說:“現在共和了,沒有‘欽此’二字。都是朱帥哥把我給氣的啦。”
“多謝玉皇總統恩典!——我老朱終於離開你們這些畜生羅!”
“走著瞧,看究竟誰是畜生!”李天王冷笑著說道,從衣袖裏掣出一把特製金瓜小錘來。“看好了,就是這和你一樣又冷又硬的玩藝兒,今天好好來伺候你,把你從頭敲到腳。你朱帥哥就是再硬,也要被敲成一張爛餡餅!”
“啊——”朱帥哥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驚恐得寒毛倒豎。
到底是天王,身手不凡;說時遲,那時快,隻見閃電般一錘下去,朱帥哥慘叫一聲滿嘴血花!
“可惜呀可惜,兩個大門牙都沒了,這下子你朱帥哥還怎麽叫帥哥呢?哈哈!——這一錘是報答你剛才罵我的。順便說一句,我什麽也沒有說,什麽也沒有做,大家也什麽都沒看見。嗬嗬。你們說,是不是啊?”李天王語調溫和地問他的同黨,他們都一起嘻嘻哈哈地回答說,是啊,是啊。可不是嗎。我們什麽也沒看見,什麽也沒聽見啊。托塔李天王笑了:“你看我們多麽民主!我們又多麽享受自由啊!“他滿意地把鐵錘遞給千裏眼。
“李天王,你私刑逼供,公報私仇!你,你不得好死!”朱帥哥憤怒而漏風地呼號著。
千裏眼笑嘻嘻地問同夥:“你們說,他是不是活該?他該不該打?”
“他不僅活該,還該死!該打!該打!”一片喊打聲!
千裏眼對朱帥哥說:“你看,沒辦法,發揚民主嘛,少數服從多數!”
可憐天蓬兀自大叫變成了“哎喲哎喲……”一連串撕心裂肺的慘叫。當鐵錘再從順風耳手中傳給王二時,可憐朱帥哥上下兩排牙齒都沒了,嘴巴隻剩下一個血肉模糊的窟窿。現在他不光不能再叫帥哥了,自己連叫都叫不出聲音來了。在金瓜錘和綠銬的殘酷夾擊之下,他昏死過去了。
“澆涼水!醒了再跟我狠狠地打!”李天王毫不留情地命令王二和麻子:“還有一千九百九十七錘,一錘都不能少!”
李天王他們三人走了出去,進入隔壁的一間屋子。天狼星令狐涎已在那裏等候他們。
李天王搖搖頭說:“這家夥果然又臭又硬。——可是再硬,也硬不過我的金瓜鐵錘!”
令狐涎說:“我早說過,不來真格的他不會招。”
天狼星對李天王他們說:“其實他招不招都無所謂,反正是死定了。”
李天王會意地看了一眼天狼星說:“我也這麽想。玉皇總統雖采納了太白金星的意見,要放他一條生路,但是具體執行的人還不是我們?上次留下孫悟空貽害無窮,這一回不可再犯同樣的錯誤。我看哪,把他送到‘關他媽’都便宜他了。”
天狼星說:“李兄的意思我明白,索性斬草除根。”
令狐涎說:“李天王放心。原本我倆就合計著讓他錯投豬胎,永世不得為人;現在看來還很不夠,因為豬也有長獠牙和哼哼的時候。”
“對對,一不做,二不休!幫人幫到底,送佛上西天!”李天王說。
令狐涎接著講下去:“我倒有個主意。根據土地神的測算,大馬區南部不久就要發生特大地震,然後還有豬流感大流行,預計死傷無數。我們今天就押解他的魂魄,去那裏投個豬胎。他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有這樣的死亡雙保險,他必死無疑!這純屬天誅地滅。這樣幹掉他,玉帝那邊既好交待,太白老兒也沒什麽話說。”
“此計絕妙!”李天王嘖嘖稱奇。
千裏眼和順風耳也都讚不絕口:“你和天狼星,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燦爛雙星!佩服,佩服!佩服之至啊!……”